他鬥志欲張不能，動作欲動而滞，就算對真氣的運用都不如之前運用自如。
這是洪戴第一次面對先天大宗師，可就這一次，就足夠他了解先天大宗師到底強在哪裏了。那是一種壓制，說的境界，也可以說是法則，也可以說生命層次，反正後天面對先天，就是這麽的吃虧，也讓他對先天的渴望越發強烈了。
幸好，洪戴能從一介無名散人達到如今之高度，其心志之堅定，是不遜于任何人的。哪怕是先天大宗師，想僅憑借境界就讓他束手待斃，卻是毫無可能。而隻要心志不被侵蝕，那他就還能戰鬥。
洪戴不再理會那讓他渾身不自在的龍威，就那麽專注着自身的武道，再死死地盯着敖啓那如神龍般若隐若現，若即若離的飄忽身影，等待着正面交鋒的機會。
那是戰先天的機會，雖然危險，可洪戴卻也期待已久。
機會很快就來了。
“雲龍乍現”
明明還有些距離的敖啓，莫名地就出現在了洪戴那如龍卷風席卷一般刀勢之前，而他伸展如神龍探爪一般的右手居然已經在洪戴完全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深入了刀勢之中。
這才是“雲龍乍現”的真正威力。
雲者，飄渺不定。
乍現者，忽現也。
“雲龍乍現”一經施展，就能以雲之飄渺不定模糊了敵人的對速度和身形的預判，再以龍之忽隐忽現瞬間靠近突襲，讓人攻無可攻，防不勝防，最終隻能一敗塗地。
而這就是“雲龍真訣”的真意所在——雲之姿，龍之态，而成雲龍之能。
洪戴聽說過“雲龍真訣”的大名，但未曾真正領教卻是永遠也無法真正體會其緻命威脅。
而今剛一領教，就被敖啓瞬間臨身，并直接突入了“落葉刀”刀勢。
也就是洪戴足夠冷靜，也足夠謹慎，這才沒有被一擊而殺。
冷靜，讓他沒有被敖啓言語激怒，而放手進攻。
而謹慎，則讓他一上來就選擇了看似狂放暴烈，實則卻是“落葉刀”最強防禦招式的“龍卷天下”。“龍卷天下”一出，席卷的不是敵人，而是洪戴自己。在洪戴周邊，落葉刀瘋狂卷動形成了一圈絕對的刀勢防禦，不留任何死角。
結果，“雲龍乍現”确實在洪戴完全沒有預料中沖入了刀勢，卻未能一沖到底，就被狂卷的落葉刀砍中了龍爪。而且，這一砍中，就是狂風驟雨一般的連綿劈砍。即便以敖啓先天大宗師之能，也在被連續砍中了兩次之後，才做出了正确地應對。
精鋼對肉體，本該完勝。
可惜，先天大宗師的威能，還有“雲龍真訣”的強大，都不可能讓雲龍之爪這輕易被人斬斷。在“雲龍真訣”中，有專門把龍爪練得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的特殊功法，而敖啓顯然完成了這一部分功法的修練。
“叮、叮”兩聲脆響，并不算神兵的落葉刀未能建功。
不過，卻也把“雲龍乍現”的攻勢給削弱了不少，給了洪戴乘機後退的機會。
洪戴戰鬥經驗豐富，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而他此時，也确實需要一些時間去緩和、消弭兩次碰撞的影響。
雖然在招式上，他絲毫未落下風，但在身體與真氣的較量中，他卻是明顯不敵。明明是他在砍人，可結果卻是他握刀的手傳來劇震的酸麻之感，甚至落葉刀上的後天真氣都被敖啓的先天真氣給震得松散開來，再不複鋒銳之意。
僞先天不是先天，沒有先天道體，但“雲龍真訣”卻能修練出非常特殊的雲龍真氣，一旦運用就能大幅度地增強修煉者的力量和速度。這就使洪戴明明在招式上了占了點便宜，可結果卻反而像吃了虧。同時，其暴烈霸道屬性又能輕易震碎壓制、破碎洪戴的後天真氣。
面對如此糟糕局面，洪戴不得不退。
可還不等他退走，敖啓五指一張，對着洪戴的胸膛就是猛然就是一抓。
“神龍吸水”
一股可怕的吸引之力從抓心傳出，居然就硬生生地止住了洪戴的後退之勢，而神龍之爪已經頂着落葉刀的劈砍遞近了洪戴的胸膛。
進，進不得；
退，退不了。
洪戴再一次感受到後天和先天的絕對差距，那已經不是技巧能夠彌補的了。
可這一次，他卻再無求饒之意。
他竭盡全力地爆發了全身真氣，完全不顧龍爪破胸之危，落葉刀猛然前指，直沖敖啓頸部而去。
既然戰不過，保不住，那就兩敗俱傷！
被逼得沒有了退路的洪戴，也爆發了散武敢拼敢搏的搏命本能，不管不顧地反殺了過去。
如果能夠和先天大宗師拼個兩敗俱傷，那也算是雖敗（死）猶榮。
隻是，敖啓又豈會給他兩敗俱傷的機會。
就見那看似并不快速的龍爪，卻猛然展現出不可思議的速度，瞬息之間就已經抵在了洪戴的胸膛之上，而洪戴也就毫無意外地被一抓抓穿了胸膛。
胸骨破碎，鮮血迸濺中，心髒，已然在握。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真就如那神龍一般，既能動于九天之上，又能藏于九地之下，整個人似乎蓦然化爲了沒有實體的雲霧，洪戴的落葉刀明明就劈過了他的身體，可卻不可思議地從雲霧化的身體中穿梭而過，什麽都沒有劈到。
手握心髒的敖啓，已經露出了得意而暢快的獰笑。
這是最喜歡的動作，抓穿敵人的胸膛，把敵人的心髒輕輕地握在手裏，然後看着敵人在絕望中徒勞掙紮，而敵人臨死的反撲卻又毫無所得，以緻絕望中還要加上深深的不解和駭然，以及“仰望”。
欣賞着這美麗的一幕，敖啓每每都會有一種G潮的沖動。
也就在這G潮來臨前的那一瞬間，他的手就那麽輕輕一捏，手中的心髒也就猛然爆開，而生命也就在同時湮滅。
那一瞬間的生命湮滅，真的無比美麗，如昙花，如流星，又讓人無比滿足，又留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