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真不相信,有人敢冒着得罪先天大宗師的風險來對付他們。而事實也是如此,接下來的行程他們不但走得光明正大,還優哉遊哉。一路暢通無阻,一些時候甚至還得到了當地勢力的隆重接待。
那真的是好吃好玩好看的,一路不斷,日子真不要太逍遙。
這樣的逍遙日子,讓樊淩他們有種樂不思蜀的感覺,一個個都有了多走走,多玩玩,不着急去原州的想法了。
當然,這也隻是想法,該走的還是得走。
如今,他們距離原州已經相當近了,再怎麽磨蹭,也就隻有兩天的路程了。
在朝陽的護送下,他們慢悠悠地一路前行。
“大師弟,師父怎麽還沒有回來。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魏思語小姑娘如今喜歡和“大”師弟樊淩在一起,因爲大師弟言語便給,總有說不完的笑話和俏皮話,讓她每次和他說話,都心情大好,笑個不停。
哪裏像父親,總是變着法子的教訓她。
好像一天不訓她,就心情不痛快一樣。
她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以前那個對她百般疼愛的父親跑哪裏去了。
抱怨的她當然不會知道,以前的魏遠華是一人扮演兩角,既當嚴父,又要當慈母。可現在的魏遠華,卻隻能扮演嚴父,因爲當慈母的人,已經太多了。
龐士元對魏思語是相當放縱的,而樊淩對魏思語是變着法子寵愛的,至于其他人那更是把她當成了小公主一般地喜愛。
如此多的愛明顯已經泛濫,如果還沒有人在一邊嚴格要求約束,那魏思語小姑娘還不翻了天?
所以,扮演嚴父卻被女兒抱怨的魏遠華,也是心中苦啊!
“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樊淩随口回了一句,接着想說什麽卻又自己吞了回去。
每次聽到“大師弟”這個極有特色的稱呼,樊淩都有一種淚流滿面的沖動。他真的很想讓魏思語不要這麽叫他,可惜魏思語雖然親近他,但更把師父的話當成了金科玉律,決不更改。
師父說了,師弟就是師弟,不能叫師兄,那就隻能叫師弟。
可師弟比她還大這麽多,她又覺得叫師弟有些不尊老——她可是好孩子,這一點魏思語小姑娘一直都是謹記的——于是她就自作主張地在師弟前加了一個大大的“大”字,表示她真的尊老了。
而當她這麽叫樊淩的時候,師父就在第一時間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且之後每次聽到她這麽叫,就都笑聲不斷。
看到師父這麽開心,她就覺得自己的叫法肯定深得師父之心,當然就不會改變了。
所以,不管樊淩這一路許了多少好處,說了多少好話,魏思語小姑娘都堅定不移地叫他“大師弟”,把個樊淩叫得那叫一個心口發堵,卻又無可奈何。
“可你上次就這麽說了。師父,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是不是在敷衍我?”魏思語小姑娘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樊淩,看那模樣,不給出一個答案,是不會罷休了。
樊淩腦子在飛速轉動尋找借口,嘴裏卻已經說開了:“怎麽可能!做師弟的,怎麽可能敷衍師姐。那可是大不敬,你要是去師父那裏告一狀,我還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就好。師父可是最疼我了。我要是告你狀,你肯定會倒黴。”魏思語小姑娘還真有恃寵而驕的資本,一臉的傲嬌。
而樊淩也絕對相信:“所以,我真的沒有騙你啊!”
說着,他開始屢試不爽地轉移大法:“不過,師姐,我記得師父離開前,好像吩咐了功課的,你做了嗎?我怎麽覺得,你這些天不是在偷懶,就是到處吃喝玩樂,好像把功課都拉下了啊!要是師父知道了,恐怕會生氣。”
魏思語一聽就急了:“你胡說!功課,我可是都做了的,思語這麽乖,不會偷懶的。你誣賴我,這次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要告訴師父了。”
“真的做了嗎?”魏思語急,樊淩就越不急,一副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做了!”魏思語保證。
“那我要先檢查,免得等師父檢查的時候,有差錯,那我這做師弟的,也面上無光啊!”樊淩插科打诨,偷換概念,把魏思語小姑娘說得暈頭轉向——哪裏有師弟檢查師姐功課的道理。
可惜魏思語小姑娘急着證明自己,根本沒有想道這點,馬上就道:“檢查就檢查!”
說着,她就要跳下馬車去外演練功課。
隻是她還沒有動,就被樊淩給壓住了:“先别動!”
樊淩的手很有力,壓得小姑娘動彈不得,還有些痛,可她卻沒有掙紮、叫喚,聰明的小姑娘已經從樊淩嚴肅的聲音中聽出了一些不對勁。
而事情,也确實是不對勁。
樊淩看到,側面有兩人正向這邊疾飛而來。
看那架勢,樊淩不覺得是什麽好路數。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洪戴的警告。
洪戴自願賣身後,龐士元就讓他和車隊一起行動,爲車隊保駕護航。
雖說有他這個大宗師在,應該沒有人會爲難車隊。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腦子不清醒。因此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車隊就需要一個高手。而洪戴就是最好的人選。
“思語,快進車廂。如果發生沖突,記得保護自己。”看到危險的苗頭,樊淩首先就安排魏思語。
“大師弟,你隻管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魏思語麻利地進入了車廂,一點都不耽擱。從小逃亡隐居,好不容易出個門,卻又遭到了追殺,魏思語小姑娘的逃亡經曆不可謂不豐富。而她也就知道在敵人出現的時候,該做什麽反應了。
因此,她做得非常熟練,一點都不驚慌。
這樣明事理的七歲小姑娘,真不知道該說她懂事,還是爲她心酸。
“洪前輩,你知道那是什麽人嗎?”洪戴江湖經驗豐富,認識的人就多,樊淩就詢問洪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