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盧冠的不甘和怨恨,龐士元都知道,可他不準備做什麽。
這倒不是什麽保留地球有生力量以備外敵的崇高想法在作祟,純粹隻是因爲看不上盧冠。
雖說每一個夢予者,都有其獨特之處,但如果一個人的性格缺陷太大的話,再獨特的能力,也将被性格缺陷所淹沒。盧冠多謀而少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這樣的人龐士元真不覺得,他有威脅到他的可能。
他反而肯定,随着時間過去,他和盧冠的距離,隻會越來越大,大到兩人再無放在一起對比的必要——實力就擺在那裏,一目了然,又何須比較?
接下來的日子,龐士元突然就清閑了下來。
明明其他人都忙得腳不沾地,這麽多人和勢力的投靠,還有玉甑聯盟的重組和搬遷,以及新建岱宗在中雁的組織架構,事情絕對是千頭萬緒,多不勝數。可奇怪的是,就是沒有他多少事。
最多,也就是在需要的時候,說一句話,點一個頭,簽一個字。
龐士元最初也詫異了好一會,後來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有參謀部出謀劃策制定計劃,有現成的規章制度安排事務,再有各級人員各安其位,再加上玉甑聯盟和中雁人民的配合,一切事務自然就能流暢運轉。既然一切都在流暢運轉,又哪裏需要他指手畫腳。
他這個宗主所要做的,就是最初的方向和最後的确定,清閑也就理所當然。
當然,清閑歸清閑,他這個人,還真就必須在。
清閑又必須的日子過得很快,他命令組建的律師小組就傳來了好消息。
神道誓言,破了!
……
天已大亮,真神教和還真道聯軍卻沒有一點開拔的迹象。
不過聯軍不動,并不表示就沒有人動了。在一幹手下的恭送下,敖啓和丁冉已經騰空而去。
敖啓微微靠前春風滿面,丁冉靠後跟随一臉無奈。
敖啓轉頭笑呵呵地對丁冉道:“丁兄,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吧!”
“小人得志。”丁冉看着一臉得意的敖啓,很不爽地罵了一句。
而被罵的敖啓,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既然他都已經把老對手丁冉吃得死死的,讓他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辦事,得到了最實際的好處,那他又何必在乎被對方占一點口頭的便宜。
不過是負犬的狂吠,完全可以當清風繞耳。
這麽點風度,敖啓自覺他還是有的。
于是他再次以大度的口氣指點江山:“丁兄,其實你真沒有必要這麽心不甘,情不願。要我說,我們兩家其實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麽不誠心合作?以我們兩家的實力,真要聯手的話,絕對是大有可爲。我們真神教可以走出巫山地域,攻略魯國東部。而你們還真道,則可以進攻魯國東南。到時候,不管是擴張門派勢力,還是割據自立,都不是問題。當年魏國和魯國就是這麽建立的,現在我們難道就不能效仿?”
敖啓說得激情飛揚,而且還真有那麽些道理。
這片大陸上的不少國家,都是按敖啓所說的方式建立的。
而以真神教和還真道的實力,還真有建立國家的可能。
即便丁冉對敖啓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可也覺得他所說的未來,似乎真的很不錯。如果還真道真的能走出……,割據魯國東南,從而建立一國,那未來還真的很值得期待。
可惜,這值得期待的未來,隻是敖啓描述的未來。
而敖啓是真神教教主,是還真道的死敵。
那他所描述的未來,即便再怎麽美好,那也不值得相信和期待。誰知道,這看似美好的未來裏,又藏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暗算?
“不過敖啓,你真以爲你還有未來嗎?”想到這裏,丁冉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譏诮的表情和情緒,免得被老奸巨猾的敖啓給看出什麽苗頭來。
同時,他馬上就以奧斯卡影帝一般的表演能力,表現出了極大的不屑和敵意:“說得真是比唱的還好聽。可惜,凡是從你的口裏吐出來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實則,他這也算是本色表演,根本不用可以僞裝就能做出來。還真道和真神教的敵意,那是滲入骨髓的,永不可改變,随随便便一展現那就是真情實意。
被人暗指狗嘴的敖啓終于也有些挂不住笑容了,他扳起了臉嘲諷道:“就你這素質,還做太上長老,難怪還真道現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我們真神教隻不過是抛出根骨頭,你們就不要命地撲上去,再也不松口。哈,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你!”神道誓言是丁冉心中永遠的痛。
那是他力主之下發下的誓言,結果成了套在還真道頭上的緊箍咒,不但拿不下來,還被逼迫得不得不和真神教共進退,這絕對是他百多年光輝人生的最大污點。
再怎麽清洗,也将留下大大的污漬,讓他大大蒙羞。
如今被敖啓當面諷刺,丁冉差點就要大打出手。
不過,一想到神道誓言的反噬,他隻能咬着牙忍了。
不過,咬牙苦忍的他一想到,不久之後現在還得意洋洋的敖啓将要面對的大反轉,他就更要忍耐了。他怕自己忍耐不住,會忍不住從大怒變成的大笑,那可就要穿幫了。
隻不過,他的強行忍耐,在敖啓看來,卻是被戳中了心病,卻又無可奈何的悲劇,心中頓時痛快無比。
兩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接下來的路他們再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甚至連目光都不願意再對上對方。
當然,餘光是少不了的。
互爲仇敵的他們還在彼此提防着呢!
樊淩他們距離他們真的不遠,總共也不過百公裏而已。要不是丁冉和還真道一直在拖後腿,兩教聯軍早就追上他們了。
現在敖啓這一發力飛行,而丁冉又不得不跟上,他們兩人很快就追上了樊淩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