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甑聯盟紛紛攘攘的時候,龐士元正在回味着他和金瑩的會晤。
對于這次會晤,他真的期待已久。
當然,他期待的不是金瑩這個人——雖然她确實是一個大美女,而是對金瑩所在的洪荒世界充滿了好奇。
修真者除非修煉了邪法,基本上都是靓男美女。
因爲修真本身,就是在不斷自我完善,提升生命本質。
美,本身就是人對美好的一種定義。
當人的生命本質得到了提升,其外在表現自然就會變得符合人的審美,變得美麗也就理所當然。因此,再醜的人,隻要修煉得法,且有所成就,都會變得美麗。
說起來,美本身,也算是一種道。
任何一個種族,都有自己的審美觀,但如果仔細去總結的話,就會發現有一些美,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在藝術界就有這麽一句話,叫藝術無國界,其實就是藝術之美沒有國界。
華夏民族所有的神話,追根溯源,都可以追溯到洪荒時代。
洪荒時代,那真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
盤古開天,化身萬物,乃有洪荒和無盡生靈;
龍、鳳、麒麟三族争霸洪荒,最終卻隻能落得黯然退隐,鎮壓四極;
誇父追日,後羿射日,嫦娥奔月,那都是耳熟能詳的神話故事;
妖統天,巫統地,“盤古大陣”戰“周天星鬥大陣”,那是何等的大場面;
後土娘娘化幽冥,水火不容,不周山倒,巫妖的兩敗俱傷,人族的順勢崛起,是天道大勢的自發演變,還是聖人在默默地算計;
三皇五帝,封神大戰,乃有國、有邦,有仙、有神;
軒轅戰蚩尤,刑天舞幹戚,秩序乃立;
……
這一個個遙遠到虛無缥缈,但又實實在在伴随着每個華夏之民成長起來的神話故事傳說,深深地影響了每一個華夏之民,讓人無比神往的同時,又不免浮想翩翩,恨不得生在那個不可知的洪荒年代。
可惜,神話不可追,傳說隻可憶。
在科學就是真理的現代社會,神話傳說隻是神話傳說,根本無法當真。哪怕現實裏有太多神話傳說遺留的痕迹,可在萬法不顯的時代,那些神神怪怪的痕迹隻是給商人們多了一些吸引遊客的主題——沒有人深究,也不值得深究。
可如今,一切都變得不同,一切都可能變成真實。
而龐士元,不管在現實,還是在夢境世界,都已經遇到了不少和洪荒神話傳說相關的存在。
曾經想奪舍他的洪荒十大先天靈根之一的月桂……投影;
如今就掌握在他和樊淩手裏的據傳來自聖人女娲和太清的“山河社稷圖”和“紫府八景燈”;
不知其出處,但卻能直接操作功德氣運的“玄黃功德碑”;
來自仙磑山福地,其名卻和《封神演義》中一模一樣,就連能力也相似的“定海珠”和“玄元控水旗”;
以及滿天下的洞天福地和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神、靈……
還有最重要的,也最明确的證據——洪荒夢予者。
龐士元早就知道金瑩的夢境世界就是洪荒世界,所以他才會對金瑩的如此期待,他真的想通過金瑩了解洪荒世界。盡管,了解不會讓他得到什麽,但僅僅是滿足好奇心,就是一種享受。
到了他這個高度,能夠讓他單純好奇的東西并不多。
而且,他覺得認識洪荒,不隻是滿足好奇那麽簡單,也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金瑩,也沒有讓他失望。
剛開始交流的時候,面對龐士元抓着洪荒世界問個不休的态度,金瑩真有一種“不問蒼生,問鬼神”的荒謬感——說好的談判,怎麽就變成了八卦?
後來想想,這也沒什麽不好。
反正她的選擇和條件,龐士元早就知道。而他現在卻還是這麽個态度,也就說明他并不反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在意?再加上龐士元所問的,都是洪荒世界的情況,并不涉及自身隐秘,金瑩的回答就相當坦誠,把洪荒的神妙和危險說得活靈活現,讓人不能不心生向往,但又不得不深深忌憚。
金瑩很清楚,龐士元再怎麽向往洪荒,他的手也伸不到那裏去。
洪荒世界,終究隻是她的洪荒世界,而這也是她驕傲的資本所在。
在金瑩看來,如今中國大地,乃至整個地球的紛争,其實都隻是低層次的較量,和洪荒世界反手天翻地覆,覆掌遮雲蔽日的神仙力量一對比,根本就是蝼蟻之于大象,完全沒的比。
因此,她對于投靠岱宗一點都不介意。
反正她有足夠的自信,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能從洪荒世界汲取足夠的營養,然後不斷成長,成長爲讓岱宗、龐士元,乃至地球所有修者、夢予者都仰望的存在,從而回頭一舉奠定自身的無上尊位。
在她看來,這就是大勢,完全無可抵禦。
而她能如此自信,就是因爲她的夢境世界是洪荒世界——一個比所有世界都要高了無數等級的世界,那裏才有最強大的修者,最強大的功法和寶物,而這就是她的機緣所在,無人能比。
所以,對于龐士元的問題,她回答的非常幹脆。
“洪荒世界真的有聖人嗎?”
“有。師祖曾現身講法,可惜我等童子無緣得聽。不過那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的一幕,我确實遙遙得見,真讓人無限向往。”師祖兩個字,金瑩說得擲地有聲,充滿了自豪。
“都說聖人之下皆蝼蟻,聖人真的有那麽強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與我師父金光聖母相比,就如蝼蟻之于大象。而我師父又說她與師祖之别,又如雲泥之别,不隻是不堪一擊,連一個眼神都無法承受。”說到這裏,金瑩毫不掩飾其羨慕之情。而其隐藏的自信,也就在不經意間洩露了出來。
而金瑩的自信,就是龐士元的壓力。
他沒有想過挑戰聖人,那絕對是昏了頭的找死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