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不知道，在如此天威一般可怕威壓之下，他們能發揮出多少的戰力。
而那不可思議的速度，更是讓人心驚膽顫。
他們無法想象，如果在戰鬥中對方也能保證如此不可思議的速度，那他們該如何與之對戰？恐怕，真打起來，他們連對方的邊都摸不到，更不要說圍攻了。
最終他們所能做的，恐怕隻能被動挨打，最後被生生拖死。
驚恐之草已經爬滿了衆人的心頭。
而之所以還隻是驚恐，而不是徹底絕望，隻是因爲那金色身影從頭到尾都沒有展現出敵意。他隻是以一種炫耀一般的姿态，展現其無以倫比的強大。正是這一點，才讓他們依然保持鎮定。
否則，他們現在說不定就要先下手爲強了。
要不以金色身影展現出來的無與倫比的強大，真讓他先動手，他們恐怕永遠也别想再有先手優勢了。
就在這時，程澤突然臉色遽變。
接着，他就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可似乎又覺得效果不夠，又趕忙伸手去揉眼睛。
可不管是眨眼，還是揉眼，他所看到的，就是他眼看到的，絕不會看錯。
他那雙冠絕整個岱宗的眼睛，絕不可能出錯。
可明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他依然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早就死了的龐士元。
實則，一個死了的龐士元，還不至于讓他如此失态。真正讓他失态的，是他看到，那巨大的金色身影籠罩下的人，居然長得和龐士元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那先天大宗師會和龐士元長得一模一樣，兩者是不是有什麽關系？
難道根本就龐士元沒死，又或者不但沒死還得到了奇遇，從而成就了先天，這就回來炫耀了？
前一個問題，程澤在短時間想不出答案。
不過他倒是真的希望，這先天大宗師和龐士元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關系，那他們岱宗就算無法得到好處，也至少不會有什麽壞處。畢竟岱宗對龐士元不說是仁至義盡，但也絕對稱得上情深義重，讓人無法苛責。
而後一個問題，龐士元可能真的沒死，但絕不可能是眼前的大宗師。
當初真神教找到金皓洋和龐士元屍體的時候，兩人的屍體都已經腐爛得一塌糊塗，完全無法辨認。他們隻能通過兩人破碎的衣着和随身物品，來确認兩人身份。因此，錯誤是可能存在的，龐士元也可能真的沒死，但雖然希望是渺茫的。
可要說龐士元就是眼前的先天大宗師，程澤隻要腦子不壞了，就絕不會相信。
哪怕他其實是這麽希望的，可他的理智卻告訴他，這絕無可能。
沒有人能在短短四年裏，從一介江湖新嫩成爲一代大宗師。
如果大宗師真的這麽容易成就，之前的百年魯國，也不會被毗鄰小國魏國死死壓制。以緻魯國明明有更強的綜合實力，有更強的軍隊和更多的後天強者，卻怎麽也無法解決魏國的威脅。而這一切，都是隻是因爲魏國有先天大宗師，而魯國沒有。
可爲什麽，明明理智讓他不要奢望，可他就是有一種希望在心底萌芽。
似乎眼前的大宗師，帶來的真的不是危險，而是希望？
程澤還在和自己的理智作鬥争，金色身影卻已經越來越近，進入了其他人的視線範圍，而他們也就看清了金色身影籠罩下的“龐士元”。
再接着，他們的表現，基本都和程澤差不多。
無法置信，還是無法置信。
隻是，有人城府深，能夠在心裏計較。
而有人的肚子裏卻是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直接就叫了起來：“龐士元，怎麽是那人長得和龐士元那麽像？”
而他這一叫，也讓其他滿肚子疑惑的人确定，真的不是他們眼花。
那先天大宗師，真的長得和龐士元極其相像。
隻是在氣質上，兩人真的是天差地遠。
而這，也是他們直接否定的主因之一。
在他們的印象中，龐士元還是當初離開時的模樣，少年英傑，前途無量，可也稚嫩、跳脫、少不更事。可眼前之人，卻是真正的頂天立地，僅僅是看着、感受着，其厚重和威猛就已經深入人心。要不是敵友未分，他們絕對會毫不吝啬地誇一聲：大宗師風範。
因此，沒有人認爲眼前這長得和龐士元一模一樣的大宗師，就是那死了的岱宗弟子龐士元。即便是龐士元的師父詹憲榮，雖然心中激蕩，眼角也因爲重新見到自己最鍾愛也最期待的徒兒的模樣，而微微濕潤，可他也不會認爲，那先天大宗師，會是他的徒弟。
期待不是奢望，絕不會真要望子成“龍”。
人成了真龍天子，那叫傳說。
人成了吞雲吐霧的真龍，那是神話。
雖然傳說和神話基本都以現實爲藍本，可前者隻是失真，但總有一定的真實性和可操作性。而後者，卻是完全超出了極限，變得不靠邊，也不靠譜，級别呢就是不實現。
因此，整個岱宗都不認爲眼前的大宗師，就是他們熟悉的龐士元。
相反，他們依然在全身戒備，時刻準備着拼命，以捍衛宗門。
龐士元可不知道因爲他興之所至而送的大禮引起了整個岱宗何等的不安和恐慌，他此時還沉浸在極大的興奮和激動之中——他終于見到師父和一幹待他如子侄一般的師叔師伯們了。
他更不知道，因爲他引起的這個恐慌，他将會被他怎麽批鬥。
現在他，飛得非常過瘾。
同時，也是相當的激動。
他一眼就先看到了師父詹憲榮。
而師父，果然還是那一身一年到頭都不變的漢服。
那是龐士元發現師父的衣服簡樸得都能稱簡陋，就從記憶中複制了一份峨冠博帶的漢服出來。而詹憲榮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覺得漢服優雅而不失威嚴，平易又見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