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陣”覆蓋整個飛雁盆地,而飛雁盆地占地上萬平方公裏。在這上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如今正到處都在發生着戰事。
如此龐大的戰場,如此浩大的戰事,參戰的自然不可能是小貓三兩隻。
就在這片區域,和張輝四人一起戰鬥的,還有很多很多人。在他們的左右前後,再繼續延伸出去,還有無數來自相同和不同門派的修者和戰士,正在奮力戰鬥。
戰士的武器,以熱兵器爲主。
他們一般被用來對付集團作戰的煞屍潮,隻有少數精銳被挑選出來配合修者作戰。
而修者,則是什麽類型的都有,其中又以武修和法修爲主。
玉甑聯盟,是一個武道和修真各占據半壁江山的聯盟,其他類型的修者,隻能依附他們而存在,基本不值一提。
剛剛那突如其來的雷霆,正來自其中一個法修。
身形暴露,又面對雷霆突襲,邪修很是鎮定地催動了法術,一輪弧形的骨器騰空而起,迎上了雷霆。
“轟隆”和“咔嚓”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還伴着一點沉悶的悶哼。
雷霆消,骨器裂。
邪修有些慘白的臉色驟然有殷紅浮現,顯然法器的破裂已讓他受了不輕的内傷。他不敢耽擱,一邊施展法術隐藏自己,一邊急身後退想靠煞屍遮蔽身形。
隻是,邪修這才剛動,一把漆黑的匕首毫無預兆地自他身側伸出,直刺其肋部要害。
邪修也是身經百戰,即便陡然遭遇刺殺,他也能及時催動早就準備好的保命法術,一個若隐若現的幽影驟然自他身上浮現。緊接着,幽影就直撲刺客而去,并瞬間就沒入了他的身體。
被幽影附體的刺客身形微微一僵,匕首就少了一些力度和速度。
結果,匕首雖然刺破了邪修的肌膚、皮肉,可卻沒能傷及他最終的目标——心肺。
及時應對的邪修成功逃過一劫,連多看一眼刺客都覺得多,直接就遁入漫漫煞屍之中,再難尋找。
而一擊不中的刺客也沒有糾結一定要殺掉邪修,很幹脆地再次隐沒了身形。
戰場上,成與不成,都是常事。
如果每一次戰鬥都要去糾結最終的結果,并一定要成功,那完全就是自找沒趣。一個不好,還很有可能就被自己的糾結和貪心給害死。
因此,懂得該出手就出手,該放手就放手,才是一個合格的老兵。
張輝他們和邪修一方的這一回合,誰也沒有真正占到便宜,甚至也都沒有死人——煞屍并不算人,自然不計算入死人之列。可其他地方,戰事卻沒有這麽“平和”——這畢竟是有一點點差錯,甚至沒有差錯,也會出現大量傷亡的戰場——雙方都有人不斷倒下。
而這樣積少成多的傷亡不斷彙聚,傷亡慘重就成了必然。
可戰争還在繼續,傷亡也在繼續,雙方都沒有退縮的意思,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已經持續戰鬥小半天的張輝已經殺了上百的煞屍。
這戰果真的可稱輝煌。
要知道,在戰鬥後期,他可是有傷在身。而且因爲有傷,他還受到了邪修的特别照顧,一次次針對戰陣弱點的暗殺和襲擊,讓他很是别動。可就是這樣,他依然殺了上百的煞屍。
如此成績,當然可稱輝煌,而他絕對可以自豪。
可張輝卻一點自豪高興的意思都沒有,他有的隻是深深地憂慮和疲乏。
煞屍似乎永無止境,殺死了一個,又有一個、兩個、三個……甚至一群,完全是殺不勝殺。
他感覺,自己的努力,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越殺越多。
盡管他知道這肯定是錯覺,可這種糟糕的感覺,卻揮之不去,讓他很不舒服。
而出現這樣的不舒服感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是今天,尤其地強烈。
他能明顯感覺到,今天的煞屍更加密集,而且邪修出現的頻率和實力也有了明顯提高,讓他們的戰鬥變得越來越艱難。
這讓他深深憂慮,他真的擔心自己下一次再上戰場,還有沒有機會再下來。
下了戰場,走在回營地的路上,張輝問身邊的同門,正是之前他幫着對方擋了邪修一擊而受創的那個主戰同門:“秋師兄,你和成堂主有親,消息肯定比我們靈通。你有沒有聽說一些關于這場該死戰争的内部消息?”
被問的秋師兄苦笑了一下,道:“我和成堂主說是親戚,其實完全可以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關系。成堂主也就是看我還算上進,這才沒有否認。不過,我倒是真聽到了一些傳言,說邪修聯盟這一次爲了拿下我們,已經是不惜一切代價!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需要具體,隻要知道确實是敵人加強了攻勢就夠了!我說今天的戰鬥,怎麽打得這麽艱難呢!之前,我還以爲是我太累,産生了錯覺。”張輝舒了口氣,可卻也歎了口氣。
舒口氣,是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歎口氣,是戰事變得更加激烈,而他們這些小兵的風險也就越大。
“錯覺不錯覺,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我是真的累壞了。”邊上那絕對稱得上帥哥的同門一邊清理身上的污漬,一邊感歎,“真不知道這該死的戰争,還要持續多久?我現在看着這些煞屍,就直泛惡心。”
帥氣同門的話馬上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而且一個個都是無比嫌棄的模樣。
一場大戰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而且還散發着惡臭。
哪怕他們已經都已經适應了戰争的殘酷,可卻永遠也無法習慣這血淋淋的惡心惡臭,還有煞屍那整體都在腐爛的可怕模樣,那真的是一種全方位的折磨,讓人無限崩潰。
喪屍、僵屍雖然都能動,可其實就是屍體的“變異”,那腐爛的氣味真的是迎風飄十裏,而它們腐爛的模樣,更是讓人直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