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兩家聯手的實力,如果把精力放在通州(葉城和登天門就在通州),他們現在絕對已經有不小的收獲,說不定都已經瓜分了通州。
可現在,他們不但毫無收獲,還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人情。
跨州追殺真的很不容易,僅僅是人生地不熟就足夠人撓頭。爲此,他們必須得找熟悉的人和勢力幫忙才行,而這就是人情。
人力物力還好說,人情債才是麻煩。
人情債,最難還。
一個不好,一個無法推卻的人情債,能把一個勢力拖死。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依然勞而無功,反對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即便是最強硬主張繼續追殺的登天門太上長老和葉家老祖都開始動搖了。
先天機緣是好,可找不到,再好又有什麽用?
眼看着,一場持續了好幾個月的追殺就要就此結束,卻在此時傳來了找到敵人的消息。
這真實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兩家人頓時奮發精神,向不遠處的山坡狂奔而去。
一路奔走,前方情報不斷傳來,已經暴露了行蹤的對方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
這顯然不正常。
而不正常,就意味着有危險。可再危險又如何,怎麽也比找不人強。何況,他們對自身的實力也非常有信心。
而和他們同樣心思的,還有不少人。他們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隻是半個夜晚加一個清晨,就把山坡上的營地給圍了密不透風。
所有人都站在了營地之外,沒有不請自入。這倒不是他們多麽講禮,而是不講理沖進去的,都被一道道不知快若閃電的明黃劍氣給生生殺死了。
對此,衆多高手和勢力其實并不那麽在意。
之前那些沖入營地的,基本都是馬前卒,用來試探的。
真正的高手,其實都沒有出場。
不過,他們對出手的龐士元卻是提高了注意力,紛紛猜測他的跟腳。
“李老哥,葉老弟,還有洪兄,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大家彙聚在此,爲了什麽,彼此心裏都有數。”作爲地主的莫家家主莫永志率先開口,一上來就點名了目的和難處,“可先天機緣就兩個——山河社稷圖和紫府八景燈,而我們這裏卻有四人!這就注定,有兩個人什麽都得不到。”
而他這話一出,其他三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說不上敵視,但借彼此戒備卻是難免,哪怕他們四人的關系其實算得上好。
登天門和葉家本就相熟,如今又合作數月,登天門太上長老李正奇和葉家老祖葉涵關系突飛猛進,堪稱莫逆。
莫家,是葉家的通家之好。
而洪戴,則是李正奇年輕時闖蕩江湖的鐵哥們。
隻是關系再好,面對先天機緣,那也是當仁不讓,沒有人想空手而歸。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何況他們隻是江湖朋友,利益之交。
“這對于都出了大力的人來說,顯然不公平。不過,江湖就是這樣,講的就是力量,而不是公平。成功、失敗,都各憑本事,沒有什麽可說的。我現在說這些,也不是爲了讓某人放棄,而是爲了先定一個規則。免得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莫家家主莫永志顯然早就考慮好了該說什麽,一上來就說得頭頭是道,“要知道,争奪這先天機緣的,可不隻是我們四人,還有其他高手。如闵家、般若寺、白雲山等。說不定,還有我們未曾發現的更多高手。”
闵家是和莫家齊名的家族,般若寺和白雲山都有後天強者坐鎮,而且都不止一個。這些勢力的力量絕對強大,哪怕他們四人聯手也沒有多大把握。
因此,這次先天機緣的搶奪絕不會容易。
其他人都被莫永志說服,洪戴就問道:“那莫家主想制定一個什麽規則?”
莫永志胸有成竹:“我認爲,我們四家應該建立攻守同盟,以奪取先天機緣。至于奪得了先天機緣後的分配,我想我們可以再商量。我相信,不管我們最終是以什麽方式确定先天機緣的分配,那個方式必然能得到大家的認同。畢竟,大家都是有跟腳的人。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
“先天機緣,可不是搶到手了,就能馬上成就先天的。沒有力量的守護,沒有大家的幫忙,那即便是得到了先天機緣,也無法真正擁有,說不定還是惹禍上身。看看營地裏的那些人,可不就是榜樣?”說着,莫永志很不屑地看了看營地那邊正裝模作樣喝茶聊天的兩人。
而在重重包圍中還能悠閑喝茶的,自然是龐士元和百言。
百言無法聽到營地外的籌劃,可人生經驗豐富的他能想象外面是一個什麽情況,就提醒老神在在的龐士元:“神月兄還不出手嗎?再不出手,外面那些人可就都結成同盟了。到時候,再想殺他們,可沒有那麽容易了。再說了,我覺得這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再等,短時間也不會再來人了。”
“百兄說得對,也是時候動手了。”龐士元從善如流,說完就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接着百言就覺眼前一晃,剛剛還站在他面前的龐士元已經到了營地邊上。哪怕已經親眼見過龐士元縮地成寸一般的身法,可再次看到,百言依然爲之驚歎。而作爲一個武者,他也在心裏思考該怎麽對付這樣神奇的身法,最後發現根本沒有針對性的辦法,隻能被動防守。
與作爲看客的百言驚歎不同,營地外面的那些人此時已是如臨大敵。
可他們是否如臨大敵,其實毫無意義。
實力的差距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不是态度就能彌補的。
龐士元再次邁步,就“走”到了一個沒有後天強者的小勢力前面。
他雙手成“槍”,腦子裏響着“砰砰、砰砰”的槍聲,前指的雙手食指“槍管”也就實時地射出了一顆顆迅如閃電的明黃色流光“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