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黑雲壓城城欲摧”來形容這濃濃黑雲，真的是再恰當不過。
與此同時，一股天威一般的可怕威壓自天而降，而且越來越厲害，壓得山坡附近的所有人都渾身不得勁。
像百言這樣的後天強者，都感到一陣陣的心悸。他感覺那滾滾烏雲之中，有什麽東西正在嚴重威脅他的生命，讓他隻想轉身而去，再不回頭。
至于說魏遠華、樊淩和天殘地缺等人，自然是更加不堪。
在堅持了一些會兒之後，功力差一些的部分天殘地缺隻能選擇後退。否則，他們真無法保證他們不會被這恐怖的威壓給壓出内傷。而好一些的，除了實力像坐火箭一樣飛速提升的樊淩依然在不屈不撓地對抗天威外，其他人都選擇了靜坐以待。
其實，他們真的很想離開。
可“神月”前輩臨走前就曾告訴他們，讓他們盡量靠近山坡，這對他們以後的修練會有好處。當然，他也讓他們不要太不自量力地太過靠近，否則後果會非常嚴重，嚴重到得不償失的地步。
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年齡最小的魏思語反而是他們之中最輕松的那個，好像那如獄的天威根本不存在一樣。
對此，大家都很疑惑。
可他們一時間也找不到理由，最後他們也隻能先接受，以後再尋找原因。
而出自百曉門的百言，卻不會就這麽輕松放過這個問題。他的思緒一直都在翻騰，腦子總有靈光閃過，讓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可仔細想卻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明白。
最後，他也隻能先放棄了，就轉頭問樊淩：“樊淩，你師父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正在全力對抗天威的樊淩艱難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連做徒弟的樊淩都不知道，百言就知道問其他人也是枉然。
事實上，也确實隻有龐士元自己，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麽。
他，正在，渡……劫！
渡劫，這是多麽高大上的名詞啊！
即便已經成爲了武道修者，而且也知道修真界确實有天劫存在，可他真的從未想過，這個詞有一天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那完全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啊！
可真實的情況就是如此，他引動了天劫，而且劫雷也馬上就要降下來了。
其實，在天劫開始出現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還真沒有把天界天劫考慮在内——因爲那真的需要腦洞大開才能想到那個方面啊，他隻是以爲有什麽大禍要臨頭。
不過等天上烏雲滾滾之後，他終于知道爲什麽了。
誰讓他好死不活的，居然就突破了呢！
其實本來突破也沒有什麽，更糟糕的是，他現在從本質上說，就是一個異類修者。而在神話傳說故事中，異類修者但凡有重大突破——比如化形、成仙等——的時候，幾乎都伴随着天劫的考驗。
如今，作爲異類修者的他也要經受考驗了。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現實世界的武道領悟。
他也沒有想到，現實世界的領悟，居然直接影響了夢境世界的他。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
雖然，夢境世界的“他”隻是靈魂狀态的他，而他領悟的道也隻是武者的先天武道，可道就是道，領悟了那就領悟了，并不因修煉體系不同而有所分别，也不因是否有“肉體”變化而有所改變。
本來就算對道再有新的，更深地領悟也沒有什麽。可不巧的是，他的神魂已經足夠強大，距離再次晉級也隻差臨門一腳。而先天洞察武道的領悟，就是這臨門一腳，把他直接踹進過了門檻，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于是，他本就強大的神魂就得到了又一次地升華。
更妙，或者說更巧的是，神魂升華時那如“時來天地皆同力”一般的天道意志加成，讓他的領悟力明顯增強，再配合剛剛領悟的先天洞察武道，居然就讓他直接煉化了寄身的“山河社稷圖”，再不分彼此。
同時，他也不得不面對一個必須要面對的抉擇，是渡劫成妖，還是渡劫成鬼！
妖與鬼，不好說哪一種更高級。
妖能成妖王和妖仙，鬼能成鬼仙和鬼神。
以他剛剛升華的強大神魂，還有“山河社稷圖”本身的高超品質，龐士元一旦以“山河社稷圖”作爲本體成妖，絕對會成爲不弱于先天武道老祖的妖王或妖仙。
而他如果選擇成鬼，那麽鬼仙和鬼神的道路也同樣就在眼前。
隻是，到底是妖還是鬼。
而妖是做妖王，還是做妖仙。
而鬼又做鬼仙，還是做鬼神。
這幾大選擇，真的讓龐士元犯了選擇困難症。
即将成型的天劫可不會等着他，劫雷随時都可能落下，他必須做出抉擇。
否則，天劫就會幫着他做出選擇。
到時候，最後他會成爲什麽，就隻能靠随機了。
那後果，可就徹底脫離掌控，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走入歧途，未來就徹底畫上問号。到時候，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龐士元隻能全力開動腦子，在最短的時間裏想明白自己到底要走哪條路。
妖，除了本性受制于本體之外，其實和人的區别真的不大。
何況，人難道就不受制于本體嗎？
無非就是妖的本體，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妖的本性和未來發展。一些時候，本體的跟腳甚至決定了最終成就。
可人的資質和出身等，也同樣有這樣那樣的限制，說不定還更大！
而且，妖也有妖的好處。
妖的本體很多都自帶特點——比如蠍子的螯，蚊子的口器，狗的嗅覺，風從龍雲從虎，鳥的羽、翼，蟲的再生等——這就讓很多妖一旦渡劫成功，就能自帶天賦神通。
因此，渡劫成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