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亮的聲音是如此之響亮、有力,引得斜門群山、峽谷都在應和,“古泰今日,埋骨于此”的回聲連綿不絕,聲聲不息。
而主祭的臉色,就在這聲聲不息的“古泰今日,埋骨于此”回聲中,徹底黑了下來。
原來,主祭姓古,名泰。
其他的神使和将領自然也都知道主祭就叫古泰,一個個也都是驚怒不已。
可他們在驚怒的同時,更多的則是驚恐。
因爲就在“古泰今日,埋骨于此”的回聲還在山間、斜門中回蕩的時候,更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似乎整個斜門都被人包圍了一樣。
“龐士元在此,此路不通!”龐士元的聲音清亮、有力,殺氣騰騰,更有着無以名狀的凜然和威嚴。而他這名字一出,使徒部隊上下所有人,都是心裏一咯噔,并直接開始下沉——那是不容亵渎的“神”的威嚴。
“犯我岱宗者,雖遠必誅!”那是數百人齊聲相和的聲音,聲聲摧心裂肺。
“古泰今日,埋骨于此!東靈使徒,全軍覆沒!”此聲音最是中規中矩,卻也最是齊整、宏大,似乎有好幾千人在那裏齊聲呐喊。呐喊得東靈教上下,心膽俱喪。
“東靈教的混蛋們,你們被包圍了!”
“哈哈,一個都别想跑!”
這聲音就有些淩亂,還帶着明顯的調笑意味,引起了無數的哄笑。
“……”
無盡的呐喊聲響徹斜門,似乎整個斜門都已經被無數的敵人團團包圍。
聲音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湧過東靈教使徒部隊上下的身體,湧入他們的身心,讓他們的心如堕深淵。而使徒部隊這支歸師最後的士氣、希望和勇氣,就在這洶湧的聲音中,土崩瓦解,再不複存。
就如錢潤所推斷的,使徒部隊本就是強弩之末。
從出征到回歸這一來一回的悲慘行軍,消耗了他們太多的勇氣和士氣。現在的使徒部隊之所以看起來還有些戰力的樣子,隻是因爲希望就在眼前。
可現在,錢潤用一個聲勢浩大的埋伏告訴他們,他們所謂的回家希望完全是空。
于是,本就脆弱的他們崩潰了。
而心理崩潰的他們之所以還能團聚在一起,不是因爲他們還想戰鬥,而是他們不知道該往哪裏逃!
惶惶如待宰羔羊的他們,連逃跑都顯得力不從心。
他們隻是茫茫然地東張西望,希望有人能指引他們一個逃命的方向。
此時此刻,隻要有人能給他們一個看起來可以逃跑的方向,他們必然直接土崩瓦解。
可此時的主祭他們,也完全蒙了,又哪裏還顧得上他們。
就在此時,敵人就很體貼人心地爲他們指出了逃亡之路。
濃霧滾滾中,大量的石頭、巨木從正面和左右兩側滾滾而下。
斜門陡峭的地形,給了這些石頭和巨木極大的動能,也就帶來了巨大的威懾力。同時,也指出了逃跑路線——他們來時之路,隻有那裏沒有石頭和巨木攻擊。
如果使徒部隊還是剛剛出征時的使徒部隊——有錢潤那樣能力不凡的将領,有願意配合作戰的神使,有陣型嚴整的軍陣——這石頭和巨木,根本不足懼。
戰将開道,神術相輔,士兵相助,他們有太多的手段去對付它們。
可惜,此時的使徒部隊早就被一系列地打擊給打擊得士氣全無,成爲了徹頭徹尾的驚弓之鳥。隻要有任何超過他們心理承受極限的驚吓出現,他們就會如驚弓之鳥一般,從天上墜落摔死。
而錢潤,就是摸透了這支歸師的驚弓之鳥心态。
錢潤這才他把整支親衛隊盡量散開,卻又能遙遙組成軍陣。
這樣組成的軍陣,當然沒有什麽戰鬥力,可錢潤也不需要他們戰鬥。他隻要讓親衛隊能夠隐藏,能夠制造沒有什麽威脅的水霧,能夠放大聲音,那就一切足夠。
于是,一場名爲“驚鳥”的作戰計劃就此形成。
而使徒部隊,就在錢潤的恐吓之下,土崩瓦解,兵敗如山倒。
使徒士兵争相而逃,任何擋在他們逃跑路線上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自相殘殺到處都在上演。
古泰主祭和其他的神使、将領當然想制止混亂,控制部隊。
可當軍隊陷入兵敗如山倒的悲慘境地之後,一切的掙紮都将是徒勞。
他們努力用言語、用武力、用神術等等以前非常有效的方式命令使徒士兵,控制士兵。可他們馬上發現,原本對他們敬畏有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使徒士兵居然根本不把他們的命令當一回事。
雖然,他們在逃命中還保留着對他們的那一點敬畏,但這點敬畏隻是讓他們不敢對擋住他們逃命路線的他們動手罷了。想要讓他們停下,卻是絕無可能。
他們所做的,就是“我惹不起,還躲不起”,紛紛幹脆利落地繞道而走。
古泰主祭和其他的神使、将領們完全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好好的使徒部隊就這麽突然崩潰了;而原本天經地義的東西,怎麽就突然變得不管用了。
隻是,戰場上實在不是一個想爲什麽的好地方。
就因爲他們的稍稍耽擱,濃霧之中就沖出了大量的敵人。
而飛在最前頭的,就是他們耳熟能詳的“武神”龐士元。
在今日之前,他們從未曾見過龐士元真人,可他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龐士元。
東靈教進入現實世界已經有幾個月了,有了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學會運用一些基本的科技産品了。
由此,他們理所當然地記住了龐士元的真容。
可現在,他們真希望自己記錯了——隻希望那正向他們殺來的不是龐士元。
因爲如果真的是“武神”親自向他們殺來,那基本就意味着“死”!
沒有了“玄黃功德碑”和“四靈大陣”相助,龐士元的戰力削弱了不少。(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