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某敗軍之将，不敢當‘武神’冕下之贊譽！不過冕下要是有問題，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錢潤依然表現得非常謙虛、恭敬。
不過此時的龐士元不再認爲他這是軟骨頭的表現，那麽再看他此時的謙虛和恭敬，就覺得他是恭謹有禮，不覺也有有了一些歡喜之情。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喜歡一個人，就覺得他什麽都好。哪怕是出口成髒，也覺得是潇灑不羁。
可要是讨厭一個人，那麽他不管做什麽，說什麽，都隻會讓人厭煩，再厭煩。哪怕隻是從别人那裏聽到讨厭之人的信息，也會覺得污了耳朵，想要遠遠避開。
龐士元笑得和曦，道：“錢将軍，我觀你治軍才能不凡。那麽，我就有些不明白，既然将軍有如此治軍才能，那爲何不和我軍一戰？我想，就算是戰敗，應該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吧？”
聽到龐士元的問題，錢潤隻能苦澀一笑，他早想到龐士元會提出相似的問題。
畢竟，是珍珠總會發光。
因此，他早就準備了答案：“‘武神’冕下，如果我真的和你死戰，結果可能真的不會比現在更壞，但那卻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反而不戰，更符合我的想法。那我爲何要戰？”
“那你想要的是什麽？”龐士元被錢潤給說糊塗了。
又投降，又出賣的錢潤他們，現在完全受制于人，還得幫岱山武館戰鬥，龐士元硬是沒有看出，他們得到了什麽。
錢潤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對東靈教和華蓋洞天，冕下知道多少？”
華蓋洞天，也就是三十六洞天的第十八洞天：華蓋山洞。也稱容成大玉天，位處祥雲市永成縣境内。
東靈教就出自華蓋洞天，并在現實世界形成了一方大勢力。
錢潤和龐士元說話的态度，和其他東靈教之人有着明顯不同。
其他東靈教之人面對龐士元，要不是直接“跪”了，要不就恨不得渺小到讓龐士元根本注意不到他。而錢潤，雖然表現地謙虛、恭敬，但卻能有理有據，且很有主見——比如現在的轉移話題和反問。
龐士元微微搖了搖頭，道：“非常少。不如錢将軍爲我解說一二如何？”
龐士元并沒有解釋他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東靈教。
他前段時間一直“被閉關”，而剛出關就又遇到了雁門、佛門、東靈教打上門，結果就隻能迎戰。再接着，就是戰鬥再戰鬥，一直到現在。
因此，他對東靈教的了解，真的很少。
其實就算他有時間了解，岱山武館對東靈教的了解也流于表面。
“那我就僭越了！東靈教……”錢潤當仁不讓地開始了解說。
東靈教是華蓋洞天的一個大教派，以東靈天尊爲唯一神。也就是說，東靈教是一神教。
而一神教和其它教派的關系，向來都不會太好。
畢竟，既然東靈天尊是唯一神，那自然意味着其他的神全是僞神、邪神。
既然是僞神、邪神，那真神自然就要讨伐之。
而讨伐一多，關系要是還能好，那才有鬼。
偏偏洞天福地之中，神教、神系，還有強力存在、強大勢力還真不少，于是霸道又難打交道的東靈教，自然就受到了其他勢力有志一同地排擠。
不過東靈天尊和東靈教的實力在衆多勢力之中，還算是相當不錯的。
因此，在不是你死我活的情況下，還是穩住了陣腳，并沒有被徹底打壓下去。
可東靈教的擴張，卻也被牢牢限制住了。
如此，數百上千年，局面一直未有變化，東靈教也就隻能在自家地盤内橫，再沒有任何一次成功的擴張之舉。
而長時間的穩定統治，自然就引發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不管是國家、政府、組織，還是教派、幫派、神系，一旦組織僵化、老化、固化，那麽接下來肯定是問題叢生。嚴重的，甚至可能直接導緻該勢力的崩塌。
東靈教有神作爲靠山，隻要東靈天尊不死，東靈教想要崩塌都不容易。
可不崩塌，并不表示問題就不嚴重。東靈教所轄之地的問題，已經嚴重到一個民不聊生，民怨沸騰，卻又敢怒不敢言，甚至連怒都不敢的地步。
錢潤語焉不詳，但龐士元還是通過詢問和聯想，很容易想到了東靈教的問題所在。
比如：東靈教以神使統治地方。
而東靈教對統治地方的神使的唯一要求，就是信仰。
至于民生、經濟、教育……那都是什麽鬼？
神使所需要的，僅僅是在保證民衆信仰的同時，盡情地享受民衆的供奉。至于怎麽做到以上這些，無所不能的神術就是保證。
由此就可以想象，神使對地方的壓迫有多麽的沉重。
又比如：信徒和非信者、淺信徒的天然矛盾。
即便是在東靈教的統治之下，非信者和沒有點燃信仰之火，但同樣信神的淺信徒，依然大量存在。錢潤和他麾下的将士，就是如此。
這是人的天性，根本不是強迫就能改變的。
而這也是東靈教礙于周邊神教、國家、勢力的壓力，才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否則，以東靈教那些爲了信仰可以做任何事情的神使的d性，他們真的敢頒布“不信者，死”的神律，并嚴厲執行。
隻是“不信者，死”的神律雖然沒能形成，不信者在東靈教的處境，卻也艱難到了極點。
非信者、淺信徒不管能力有多強，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全。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被狂信徒攻擊，或被神使抄家滅族。既然連最基礎的人生安全都不可得，那麽權勢地位财富什麽的，就算一時擁有，其實也就等于沒有。
因爲一旦擁有的多了，說不定就引來信徒和神使的眼紅，那就是一場災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