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命,不是命?
誰的恨,不是恨?
誰的仇、怨、血……
源源不斷的陰邪之氣和血煞之氣彙入祭壇和血幡,安撫了暴躁的血狼神神性的同時,也在不斷強化祭壇和血幡的力量。
眼看着,祭煉再一次正軌。
可老薩滿還來不及松一口氣,意外再次出現。
龐士元,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他以緻命一擊,讓他痛不欲生。
老薩滿和滿都拉圖早就有了艱苦攻城,形成拉鋸戰的準備,并願意爲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龐士元完全超出了預料的強大,卻讓一切都失了控。
龐士元率領教導團不但一舉擊退攻城的蒙元大軍,并以“神魂版天狗嘯月”直接引發攻城蒙元大軍的崩潰。
結果,大軍崩潰引發了遠比攻城更大的傷亡,也就有了更多的血煞之氣;更有海量的負面情緒和天地間的負面能量結合,形成了龐大的陰邪之氣。再在以營盤爲基而建造的祭壇的吸引下,兩者紛湧而來,以緻原本就狂躁暴虐的血狼神神性,頓時就和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徹底無法遏制了。
當時的老薩滿,真的有想死的沖動。
本該十拿九穩的一場攻城戰,怎麽就演變成如此模樣?
人說一人頂千軍。那都是誇張的說法。
隻是說智謀上的成就,而不是真正的武力。可龐士元。他就真的憑借武力做到了一人勝過千軍。
明明在前幾天的接觸戰裏,老薩滿對龐士元的實力已經有了比較明确地了解了,自信一切盡在掌握。可龐士元怎麽就在短短兩天之後,變得如此強大,還擁有了如此強橫到逆天的大招?
老薩滿滿心不解,也無比郁悶。
然而。不管老薩滿怎麽郁悶。他還得撐着,死死地抵禦着血狼神神性對他的神智的侵蝕。
因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撐不住的後果。
一旦血狼神神性真的失控,其後果絕對比死更加可怕。
他,将再不是他!
他曾經交給阿木爾的那些血狼神神衛,就都是血狼神神性侵蝕之後的産物。他們實力強橫,但卻沒有自主意識,有的是隻是犧牲和奉獻的念頭。甚至連生命和行動,都操于他人之手。
而現在的他。一旦無法抵禦血狼神神性的侵蝕,也将步入血狼神神衛的後塵,成爲和神衛差不多的神仆。
差别隻是,神衛用武。而神仆用法。
但既然沒有了自主意識,那武與法,又有何區别?
都隻是傀儡罷了!
從一躍成神,到無意識的神仆,老薩滿怎麽可能接受?
所以,他竭力施法,以祭壇和血幡約束血狼神神性。讓祂重回正軌。
也正是因爲他正竭盡全力和血狼神神性抗衡,這才來不及救援滿都拉圖,結果就導緻了滿都拉圖的身死。
而滿都拉圖的死,更造成了整支蒙元大軍的大崩潰。
于是,老薩滿的末日降臨了。
原本就洶湧而至的血煞之氣和陰邪之氣瞬間漲停,而血狼神神性的威能頓時無限膨脹,至于苦苦支撐的老薩滿的末日時鍾,已經在倒計時了。
被血狼神神性神威死死壓制的老薩滿,完全是束手無策地看着血狼神神性掌控了血幡,徹底擺脫他的控制。
血煉法器這一被奪,老薩滿原本就敗壞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面無人色。
一大口鮮血被他死死地壓着,不敢噴出,就怕自身精血會引來血狼神神性的關注。而這,又讓他的内傷沉重了一層。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越不希望發生的,它就越會發生。
控制了血幡的血狼神神性,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目光對準了苦苦堅守的老薩滿。
老薩滿強橫的神魂之力,成爲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原罪,讓血狼神神性完全無法抗拒。隻要吞了老薩滿的神魂之力,血狼神的這一絲神性,就離分神又進了一步。
之前,老薩滿雖然也在承受血狼神神性的沖擊,其實一直都隔了一層——祭壇和血幡——從未曾真正站到前台,也就不曾被血狼神神性直接關注。
沒有清醒意識的血狼神神性,隻要方法得當其實還是很好糊弄的。
就算在大軍第一次崩潰的時候,老薩滿雖然處境艱難,也還能以白骨祭壇轉化的陰煞之氣,對抗插在祭壇上的血幡中的血狼神神性。
可當血幡脫離了掌控之後,曾經看似完美的設計都變成了無用功,血狼神神性終于直接關注了他。
而他,也就陷入了絕境之中。
而這,就是邪法之所以爲邪法的又一大原因——緻命風險。
老薩滿急功近利,他不想一步步積累踏上神壇,而想要以薩滿血祭一舉成神,一步登天,那他就要冒急功近利帶來的緻命風險——反噬。
正實他們先龐士元他們一步,來到了營盤之前。
營盤中,一片死寂。
曾經人仰馬嘶的營盤,如今是萬馬齊喑。留守的将士,還有那些先一步跑進了營盤的潰兵,居然都不見了蹤影,整個營盤就像是空了一樣。
如此詭異景象,倒也不出正實他們的預料。
隻要看看營盤中心處,那滾滾的陰煞之氣和沖天的血煞之氣,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陰煞之氣,爲至陰至邪之氣。
常人沾之,即便不亡,也将性情大變。甚至死後,也不得安甯。
而大營中既然有如此濃重的陰煞之氣,那麽控制這些神魂不定的潰兵,絕對是輕而易舉之事。
至于那沖天的血煞之氣,正實他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他們隻知道,那也絕不簡單。
因爲陰煞之氣雖濃,而且明顯和血煞之氣不對付,可卻怎麽也無法降服那沖天的血煞之氣,反而有比較明顯地被反壓制的迹象。
能反壓制陰煞之氣的存在,不管它是什麽,都不可輕忽。
沒有什麽可猶豫的,正實他們帶着佛兵,唱着梵音就踏入了營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