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已經拜托田赢留意,其它的夢境世界,是不是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如果是,那這狀況,可就意味深長了。
這時,小岩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道:“白哥,既然真神能顯靈,那豈不是說,真神就是真的,祂真的存在!?”
他以前,一直都以爲那不過是一個虛無缥缈的信仰,是真神教忽悠人的手段。
“我也不知道。”白哥這次也搖了頭,“但不管真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反正真神教在真神顯靈,并建立了神衛軍後,就完全不同了。不但影響力龐大,而且實力非常小可。”
“幾年下來,真神教的威嚴,甚至已經超過了官府。其實,官府裏的很多人本身就崇信真神教,就像我們的羅知縣。據我所知,羅知縣就是真神教在賓縣的頭面人物之一。現在,你知道羅知縣爲什麽一點都不擔心了吧?”
兩人說着話,漸漸就接近了龐士元洗澡的那條小溪。接着,他們就發現了龐士元扔在那裏的破衣服和和小溪邊石頭上還未曾幹涸的水迹。
看到這再明顯過的痕迹,兩人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心裏更是忍不住罵娘。
剛才白哥的話,已經讓小岩知道通緝犯的危險,他已經不想再找到通緝犯了。他也明白,有好處,也得有命拿的道理。
至于白哥,那是更不用說了。
可現在,明明不想立功的兩人,卻硬是找到了線索。
這不是坑人嗎?
上百人出來找通緝犯,怎麽就讓他們找到了線索?而且看這線索所附帶的信息,那通緝犯剛剛就在這裏。
“白哥,這可怎麽辦?”小岩一邊問。一邊忍不住緊張地環顧四周,就怕那危險的通緝犯還藏在附近,突然殺出來。
白哥很幹脆,直接低頭抱拳向四周敬禮:“鄙人白述。和同仁柳岩,給少俠問安。我倆來此隻爲應付上頭差遣,并非有意冒犯。如今意外發現少俠蹤迹,還請少俠示下,我等必遵循不誤!”
看過畫像的人都知道。龐士元還很年輕,當得少俠兩字。
白述的姿态放得不可謂不低,說完話後他抱拳的手就一直未曾放下,恭敬地等待着不知道在哪裏的回應。
然而,沒有回應,一直沒有回應。
柳岩越等越是緊張,以爲那通緝犯在考慮是否把他們都殺了。
而白述則越等越是淡定。
就在柳岩緊張快受不了的時候,白述本就抱着拳的雙手再次向四周一敬,很誠懇地感謝道:“多謝少俠示下!”
柳岩被白述的動作和言語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才有聲音出現過嗎?難道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那這通緝犯,不。是少俠的武功得有多高啊?”
“幸好,幸好白哥應對得體!”
就在柳岩還在那裏又咋舌又慶幸的時候,他就聽到白述道:“小岩,去把衣服收起來。我們這就回去,回報縣尊!”
“啊!?”柳岩幾乎以爲他的耳朵出了問題,怎麽剛剛還卑躬屈膝的白哥,突然就變得這麽大膽了,連忙問道,“白哥,真要報給縣尊?”
“當然。”
“是少俠讓你這麽做的?他傳音給你了?”柳岩難以置信。
白述聞言愣了一下。接着就哈哈大笑:“小岩,你想多了!他和我什麽關系,怎麽可能會單獨傳音給我?不過沒有指示,那就是指示。就說明這衣服就随便我處置了。你說是吧?”
柳岩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麽回事。可他心裏依然還是顧慮,就怕是白述會錯了意,那可就糟糕了。
白述看他這熊樣,也懶得指揮他了,自己上前拿起了衣服。
在白述拿衣服的時候,龐士元早已遠遁。
殺兩個隻是三流水準的衙役。他自然是信手拈來,完全不費力。
可之前的偷聽讓他知道這兩個衙役并不是真神教信徒,又明顯有出工不出力的意思,他也就沒有殺兩人的心思了。
至于那兩個衙役在他離開後會怎麽辦,衣服又會不會暴露他的行迹,這些想法都是多餘。在兩個衙役搜索到這一帶的時候,他的行蹤就已經暴露,殺不殺都沒有意義了。
兩個搜索他的衙役在這一帶失蹤,而他又曾經在小鎮出現過,那不是明擺着說他曾在這一帶出現嘛!
所以,殺人完全是多此一舉。
再說了,龐士元的仇恨對象也不是這些身不由己的小人物,他真正的目标是真神教。
他和真神教的結怨,源于一個月前的一件小事和他的一點善心。
那天,又在野外生存了快一個月的他,懷着欣喜的心情進入了一個小城。
接着他就一如既往地吃喝、洗漱、睡覺,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
再之後,他就開始在小城裏走街串巷到處行醫問診。
龐降香的離去未能改變龐士元遊醫天下的想法,反而成了他寄托情感、思緒的一種方式。
不久,他就看到了一個垂死之人。
垂死之人傷得挺重,四肢都被打斷。但龐士元觀察了一下,就發現這四肢其實是可以治的。隻要懂一些骨科的大夫出手,救治就不成問題。
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救他,也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所有人都視若無睹地從他身邊走過,似乎他就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就這麽趴在路中間,那模樣就像一個死人一般。
不過,龐士元知道這不是一個死人。
他微弱的呼吸表明他還有生氣,更重要的是這“死人”在掙紮着艱難前行。
不,準确地說是蠕動。
他的四肢關節被打斷了,根本發不上力。他就用下颚和身體一點點地蠕動身體。在他的身後,龐士元看到了已經幹涸的血迹。
龐士元不知道這個人這樣蠕動已經多久了,但從他拖出來的長長血迹就知道,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而“死人”身上那一層不算厚,但也需要時間沉澱的污垢,也證明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