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鎮城門口,城門剛開。
小鎮附近的村民排成了隊,一邊交費,一邊進入小鎮。
一身褴褛的龐士元混雜其中,原本挺拔的身體變得微微地伛偻,内力大成後越發光澤的皮膚被一層灰層完全遮擋,如此形象的他看起來就和其他的村民沒有任何區别。
隊伍慢慢前進,終于輪到了他。
龐士元伸出髒兮兮的右手,很是小心地把手中裏那攥得都快要發熱的兩個銅闆遞向了城門口小兵。
小兵有些嫌惡地伸出手指把兩個銅錢夾了過來,雙眼微微掃了他一眼,就再懶得多看他一眼。他連揮手都覺得多餘,隻是用眼神示意他快點進去,别擋了别人的路。
龐士元不敢怠慢,微微弓着身子,很是卑微地從小兵前面走過,進入了小鎮。
進入小鎮後,龐士元不敢在小鎮多呆,就開始尋找鹽店。
人可以短時間不吃鹽,但絕不能長期不吃。
龐士元是實力超群的武者,但依然是人,所以他也不能長期沒有鹽。
在野外把身上最後的一粒鹽都消耗完畢後,龐士元不得不冒險進入距離他最近的小鎮。
擔心被人認出來,龐士元就假裝成了一個普通的村民。
進了小鎮的龐士元不敢表現得太着急,幹脆就像一個鄉巴-佬一樣到處看新鮮。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鎮,雖然因爲地域不同,而有了一些不同的風格,但看過了,也就那麽回事,并無法産生更多的期待。
龐士元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剛進夢境世界,對什麽都好奇的少年了。該看的,這些年他基本都看過,一些還都親身體驗了一把。
他也再不會覺得,什麽都是古代的好。
至少在交通和生活上。現代就不僅僅是抛開古代無數條街那麽簡單,而是無數個世紀。
在小鎮裏轉了一會兒,龐士元就肯定,這又是一個被真神教完全洗腦的小鎮。
大大小小的真神神像到處都是。神像前的香火,似乎永遠不曾熄滅一樣,香煙彌漫,而敬拜真神的人也是一個接一個,從未曾停過。
看着這一個個的神像。和一個個對神像無比敬畏的民衆,龐士元就覺得無比刺眼。
他就想着能快點找到鹽店,買了鹽後就馬上離開。
終于,他如願地找到了鹽店。
鹽店裏同樣有真神神像,而且看起來好像更加的傳神。
龐士元沒有多看,就馬上開始買鹽。
鹽店裏有四個人,那身形微胖的中年,不是店主,就是店長;站在鹽、秤邊上忙活的兩個青年,自然是夥計;而那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壯年。顯然是護衛。
從鹽店的裝飾,還有店裏各人的言行舉止、衣着上看,這些人雖然有些傲慢,但還算規矩。
能夠在一個小鎮裏開鹽店的,肯定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要不就是背靠官場白道,要不就是有綠林黑-道背景。當然,也有可能是黑白兩道通吃。
這家鹽店,按照龐士元的判斷,應該是走官場白道路線的。
官場白道别看總說規矩規矩的,可實際上他們的規矩卻是最松。也最不被遵守的。隻有當他們需要規矩的時候,規矩才是規矩。
龐士元就覺得,他可以多買一些鹽,省得過不了多久。又要進城鎮買鹽。而他每一次進城,都将是一次冒險。
買鹽的過程很順利,雖然因爲龐士元買的鹽要比一般村民多,年輕的夥計問了一聲,但龐士元既然說是爲村裏的人一起買的,那也就不是問題。
隻是等鹽買好了。龐士元才發現他沒有裝鹽的家夥。
不得已,他隻能從鹽店裏買了一個鹽袋。
這鹽袋是以一種特殊的布料制成,有防水功能,這點龐士元很是看重。他現在幾乎都在野外生活,鹽袋能防水才能保證買的鹽不會變成鹽水流掉。
背着鹽袋,龐士元就離開了鹽店,腳步有些輕快。
看着龐士元逐漸遠去的身影,那微胖的中年店長就若有所思,似乎總覺得忽略了什麽。
不過,店裏新來的客人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也就沒有多想。
一個又一個的客人來來去去,一直到又有一個客人買了比龐士元還要多的鹽,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鹽甕裝鹽,他才猛然明白他忽略了什麽。
“這些窮得恨不得一個錢當兩個錢花的窮鬼,怎麽會舍得花錢買鹽袋?這買鹽袋的錢,都夠這些窮鬼用十天半月的鹽了。”
古人用鹽是相當省的,和現代人用鹽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人有問題,肯定有問題!”中年店長的腦子快速運轉,突然他就想到龐士元那張灰撲撲的臉,就覺得臉型有些熟悉,馬上就叫了起來,“張仲,把前幾天真神教送過來的通緝畫像拿過來。快!”
很快,鹽店裏就響起了店長懊悔不已的聲音。
接着,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龐士元順利地離開了小鎮,步履平穩地離開了人們的視線後,這才展開輕功飛奔而走。
十來分鍾後,他已經遠離了小鎮,來到了一處密林之中。
憑着記憶和記号,他停留在了一顆大樹之下。
右手用力一揮,一股勁風刮過,原本被厚厚的落葉遮擋的地面一下子就露了出來。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地面的泥土分了兩種不同的顔色。中間部位明顯更加的新鮮,似乎是被人翻出來過一樣。
顯然,這翻土的自然就是龐士元。
龐士元三下五除二,就從地下起出了佩劍和包裹。
接着,他就在山裏找了一條小溪。
脫下身上這髒兮兮的破衣服,他就跳到了小溪裏好好了洗了一番。等他從小溪出來,換上衣服,一個英姿煥發的少年英俠頓時新鮮出爐。
對着溪水,龐士元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他已經有些時間未曾這麽整潔了。不自覺地,笑容就從他嘴角浮現。
隻是,他的笑容才剛剛勾起,就凝滞在半途。
他轉頭看向了來路,那邊有人正一邊說話,一邊向這邊走來。
“該死,怎麽又找來了?我哪裏露了餡?”龐士元有些困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