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峰回路轉,簡直就像是自打嘴巴一樣,太出乎他人的預料了,也徹底把拍賣師和台下客人們都給弄糊塗了。
怎麽剛剛否認了,現在卻又馬上确定了。
龐士元聽了後,卻若有所思,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于是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台下,開始尋找起來。
而此時,台下的客人們都在着急地等待千秋揭開謎底。他們不自覺就端正了身子注目、傾聽千秋揭開謎底。
就在這一片态度端正的人群之中,一個微微縮着身體,眼神有些閃爍的老人就顯得有些突兀。
老人有些畏縮的姿态,讓龐士元很容易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安,也似乎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可也因爲老人畏縮的姿态,讓龐士元對他自己的猜測有些一些懷疑。
他剛才懷疑有人用青銅鼎制作了這個巫醫藥鼎巫器,然後拿到拍賣行冒充湘西千年家族的祖傳寶物進行拍賣。
而能夠制作巫器的人,必然也是巫術夢予者。
可問題是,這老人畏畏縮縮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夢予者。
龐士元以前所見過的夢予者中,最沒臉沒皮的就是湘西那個打劫不成反被他們打劫的臧楚美。當時臧楚美爲了活命,真的是伏低做小,撒潑耍賴,什麽都不在乎。
可那隻是爲了活命,平常的臧楚美,依然能讓人感覺到一個夢予者的自信和氣度。
至于其他的夢予者,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都是氣度不凡。
可這些,在這個老人的身上一點都不存在。
龐士元忍不住想:“難道這青銅鼎不是他的。又或者,他隻是經手的人?”
盯着老人看的龐士元正懷疑着。老人若有所覺地把目光轉了過來。
這一轉過來,老人就看到了盯着他的龐士元,心下頓時一驚。龐士元的大名,老人盡管耳目閉塞。可也有所了解。
老人的身體不由地扭動了一下,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此時,千秋正在揭開了青銅鼎的真相:“這青銅鼎的前身,應該就是一尊藥鼎。後來,應該就是最近。有人把這尊藥鼎制成了巫醫藥鼎。雖然說,這新做的巫醫藥鼎相比湘西那些巫師家族的祖傳藥鼎要差一些,但也是一件難得的巫器。用它制藥,效果也是相當不錯的。”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那也是了不得的好東西啊!”
“……”
拍賣廳内的衆人終于知道了真相,紛紛感慨。
夢境世界和夢予者出現至今,已經有四個月的時間了。四個月的時間,足夠人們完成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
而在熟悉了之後,人們自然而然地就對夢予者産生了無比地向往。正是這種向往,讓人們對夢予者相關的一切都非常地熱衷。
現在,拍賣廳的火熱情況正是這種熱衷的體現。
拍賣正式開始。衆人紛紛報價,一開始就進入了刺刀見紅的白刃戰階段,價格節節攀升。
很快,青銅鼎的價格已經達到了億元大關。
龐士元沒有報價的意思,就是在那裏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部分的注意力則留在了老人身上。
聽着越來越高的報價,笑容開始爬上了老人的臉龐。那原本就布滿了褶皺的額頭,更是進一步變成了深深的溝壑。
隻是,這溝壑再不會給人以苦澀之感,反而讓人感覺到了深深的滿足和自豪。這一刻。老人身上的那種畏縮、不安已經徹底消失無蹤。
看着如此滿足和自豪的老人,龐士元已經肯定,這巫醫藥鼎就是這看似平凡,實則能力不凡的老人所制。
也隻有巫醫藥鼎的制作者。才能擁有如此巨大的滿足感和自豪感。
龐士元已經從千秋那裏知道,制造這麽一尊巫醫藥鼎的難度有多麽高。反正千秋自己也承認,他是制不出來的。
而千秋制作巫器的水平,在夢予者中已經算是不錯了。可和老人一比,依然是小巫見大巫。
千秋現在還隻能用天材地寶(如千年僵屍骨)才能制作出威力不凡的巫器,而老人卻已經能用普通的青銅鼎制作出巫醫藥鼎。
這就是差距。小巫見大巫的差距。
龐士元已經決定,拍賣會後他要和千秋一起拜訪一下這位巫器制作大師。
如果能夠聘請老人到岱山武館擔任職務,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那樣,岱山武館不但有了巫器大師,千秋應該也能從老人那裏得到指點。
次一級,如果老人實在不願意去岱山武館,那就得想辦法讓老人同意教導千秋制作巫器。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再次的話,老人既不願意去岱山武館,也不願意教導千秋,那也要達成合作意向。
能和老人合作,岱山武館以後就不會缺少巫器了。
岱山武館如今修練巫術的人可不少,巫器的問題已經成爲了一個相當緊迫的問題,可卻一直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千秋用千年僵屍骨制作的那點巫器,好是好,可就是數量太少,還不夠幾個夢予者分的。
而千年僵屍骨,又實在太珍貴,如今已經剩不下多少了。
當了幾個月的武館館主,又成了武道的元老,龐士元思考問題的角度正在一點點地發生變化。
如果是以前,他碰到了像老人這樣的巫器大師,除了表示一下敬佩,再混一個臉熟之外,他就不會再多做什麽。
“别人好不好,和我有什麽關系?”他會這麽想。
可現在,他卻在想着,老人能爲岱山武館帶來什麽好處,又怎麽才能讓好處最大化。
這也許就是地位帶來的變化。
什麽樣的位置,就會有什麽樣的立場和思想。
要說這種變化好或不好,龐士元覺得怎麽也不算是壞!
既然不壞,那就順其自然。
隻要這變化沒有影響他追求武者之道,追求更強的信念,那就聽之任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