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龐降香用心一聽,也沒有聽到聲音。
可就在她這話剛剛出口,又一聲更加響亮的金鐵相擊之聲傳來,這次兩人都清楚地聽到了。
半路上的金鐵相擊之聲,那幾乎都是江湖厮殺的結果。
一想到這個,兩人的神情就是一變。
龐士元變得有些興奮,離開古泉鎮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星期了,終于要接觸厮殺的江湖了。
而龐降香卻有些擔心。
他們倒是沒有着急,隻是稍稍加快了馬匹的前進速度。
走了一會兒,路上行人也先後聽到了前面的厮殺聲,而且前面的人已經停下,道路自然也就堵塞了。
不過,古代的道路可不是現代的道路,堵塞了就無法通行,龐士元和龐降香直接騎馬離開道路,走到了邊上的草地。
其他路人看到他們還想前進,就有好心的路人提醒道:“小夥子、小姑娘,前面應該有江湖人厮殺,如果不趕路的話,最好等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反正這些江湖人打完了,自己就散了。沒有必要冒險!”
龐士元就向路人道謝:“多謝大叔,我們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就是看個熱鬧,不會有事的。”
聽到龐士元這麽說,那路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不過他心裏恐怕在說,兩個少年少女少不更事,不知道江湖厮殺的兇險。
兩人很快繞過了堵塞的道路,就看到前面兩夥人正在那裏厮殺。
不過看場面,厮殺應該已經接近尾聲了。
十來個袖口繡着數量不等的青色竹葉的藍衣人已經把包圍圈中的一夥人殺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兩個人苦苦支撐。
看藍衣人的武功,幾乎都隻是三流武者,隻有其中一個藍衣大漢達到了二流水準。
不過這些人的戰鬥經驗豐富,配合又默契,龐士元可不覺得他和龐降香兩人是這批藍衣人的對手。
包圍圈中苦苦支撐的兩人的武功也不到二流,但兩人靠着一套合擊的武功,這才支持到現在,不過結果卻也注定了。
龐士元以爲不會有什麽變故了,卻不想那兩個人居然臨死做出了反撲。
勉力支撐的兩人中的一個突然完全放棄了防守,奮力十幾拳,一下子把圍攻他們的攻擊幾乎全部接了下來,爲另外一個人創造了反擊的機會。
結果,那人也不負所望,拼死一拳擊中了一個藍衣人的胸部,自身也被藍衣人的長劍直接穿透了胸膛。
被他拼死一擊擊中了胸部的藍衣人直接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十拿九穩的戰鬥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讓武功到達二流,應該是領頭之人的藍衣大漢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他飛快來到那躺在地上的藍衣人身邊,一探脈搏,神情更是暗淡了下來。
行走江湖的,都會一點醫術,查看傷勢基本都不成問題。
闵氏兄弟老大的拼死一擊,重創了藍衣人的心肺,讓心肺功能大降,很快他就會心力衰竭而死。
這樣的傷勢,如果在城裏,還是有希望的。江湖門派,都有自己門派的專用大夫,青竹幫自然也不例外。
可現在卻是在野外,他們這些隻知道厮殺的人卻是束手無策。
而藍衣人也根本等不到回到城裏救治。
其他藍衣人看到大漢的表情就知道,同伴的性命恐怕是不保了。好幾個人的眼眶就紅了,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失去了不少的同伴了。
大漢對重傷的藍衣人道:“又誠,有什麽想要說,就說吧!我們一定幫你辦了。”
藍衣人的嘴角已經有鮮血溢出,而他一張口,那血更是止不住地流:“幫我照看一下我妹妹。讓她找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夥嫁了,好好過日子。”
“沒問題。小蘭出嫁的時候,我們一定會給她備足嫁妝,絕對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多……”
“幾位,其實這位大哥還可以救的。你們爲什麽不試試?”
藍衣人最後的感激還沒有出口,牽着馬看戲的龐士元此時突然插了口,一下子就破壞了這感人肺腑的訣别。
所有藍衣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他,看到是一個少年,大漢的臉色雖然有些臭,倒也沒有發怒:“小孩子,别亂說話。我們知道還有救,可能救他的人在城裏,我們都沒有這個本事。你難道以爲我們想看他死啊!”
龐士元這才恍然,道:“我是大夫。如果你們願意讓我試試的話,我可以試試的。”
大漢大喜,但龐士元的年輕又讓他懷疑。
龐士元看到了大漢的懷疑,就道:“不過我要先聲明,我隻是說可以試試,但也沒有多少把握。反正這位大哥都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總也是一次機會不是?”
大漢接受了他的解釋,也覺得這才正常,龐士元的年輕實在無法讓人相信他是一個神醫。
他很是感激地道:“那就請小兄弟出手一救!如果你能治好他,我們青竹幫必當厚報!如果不行,我們也銘感于心。”
龐士元就不再多話,走了過去,給重傷的藍衣人把脈。
在把脈前,他對藍衣人的傷勢其實已經有了判斷,應該是心肺受到重創。而他這一把脈,也證實了他之前的判斷。
心肺受創引發了藍衣人的肺出血和心肺衰竭,再拖延一些時間,藍衣人就會被自己的體内的血給淹死。因爲肺部出血越來越多,就會堵塞呼吸,最終造成窒息而死。
不過就算沒有肺出血堵塞呼吸,以藍衣人現在的心肺情況,也會因爲心肺供氧不足而死。
龐士元确定了藍衣人的傷情,就有了治療方案。
不過他的治療方案其實也就是急救而已,真正的治療還得重新找人。
金針渡穴的急救效果相當好,隻是他初學乍道,沒有多少把握。至于醫治心肺之傷,那就不是他和龐降香能夠做到的了。
收回手,他從懷中掏出了針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