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宏硯的問題還真的是一個要緊的問題,龐士元早有準備:“我是準備按照弟子标準來教的。畢竟,我當初開武館的本意,是爲了讓想武學的人,能學到真正的武功。如果隻是随便教教,那完全違背了我的本意。”
對龐士元的本意,姚宏硯很是贊許,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擔心:“如果你要按照這個标準來教學員的話,你就要準備好失去大量學員的準備。而且,說不定還會引出一些麻煩。”
“你是說體罰的問題?”龐士元顯然也早就想到這方面的問題。
姚宏硯點頭,神情嚴肅地道:“沒錯。現代的孩子,可不像我們當年了,完全是放養。一個個都嬌貴地很,而且法律對孩子們的保護也到位,如果你要用培養弟子的辦法培養他們,那體罰肯定是免不了的,我擔心會引起糾紛。甚至,打官司都有可能。”
姚宏硯是軍中教官,但他有開過武館的師父,也有正開武館的朋友,知道當年和現代的不同。
不過龐士元癡心不改,道:“我有過一些想法,準備在招收前,和所有的學員簽訂合同。”
“那你就是明擺着告訴學員們的父母,你要體罰。恐怕,你又要失去不小的生源了。你這麽搞,我可要擔心你到底能招多少學員了。”看到龐士元的堅決,其實姚宏硯很欣賞,不過他卻不怎麽看好龐士元的武館了。
龐士元不在乎,道:“少一些,也比濫竽充數要好。而且還能因此少去大量的麻煩,我覺得是值得的。再說,我這些天教思武和子墨,才知道當一個合格的教練是多麽繁瑣的事,人少一些說不定還更好。”
聽到龐士元這麽說,姚宏硯不再多說,但卻提供了其它的幫助:“既然士元你如此堅持,那我也不潑冷水了。我有一個律師朋友,我想他能幫你拟定一個嚴謹的教學合同。這樣,隻要是簽訂了合同的學員,你隻要不是故意虐待,就不會有問題。”
姚宏硯提出困難,本來就不是爲了爲難龐士元,而是讓他有一個準備。既然龐士元有了準備,還堅持已見,他就會提供幫助,爲他解決麻煩。
龐士元很是感激:“那就麻煩姚大哥了。”
姚宏硯不在意地道:“沒什麽麻煩的,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過,我這個律師朋友的要價可有些高。”
一直在那裏品茶的顧景天聽到姚宏硯這麽說,就有些不高興:“怎麽還能要錢?”
老一輩人的錢财觀念和現在的年輕人是截然不同的。
龐士元卻覺得應該:“顧老哥,這是應該的。這是姚大哥的朋友,而不是姚大哥。對方願意幫忙已經讓我感激了,怎麽還能無償。”
聽龐士元這麽說,顧景天也就沒有再責怪姚宏硯,而是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道:“這茶葉不錯,你從哪裏淘來的?”
龐士元指了指安靜坐在那裏聽他們講話的林子墨,道:“子墨家裏是開酒樓的。總會備一些茶葉,有備無患。聽說顧老哥要來,他可是很是期待,二話不說就把家裏的珍藏拿了過來。”
顧景天轉頭就對林子墨道:“子墨是吧?”
“顧老前輩有何吩咐?”林子墨說起來話,倒是很有江湖風範。看得出來,在迎接顧景天之前他肯定做了準備。
“吩咐沒有,不過我想和你打個商量,如何?”顧景天一副淳淳善誘的樣子。
林子墨微微惶恐地道:“前輩是我長輩,隻管吩咐就是,哪裏還需要商量。”
“呵呵……”顧景天笑着轉過頭,看向龐士元,“老弟這徒弟**得不錯。”
接着,又對林子墨道:“不過,作爲前輩,我哪裏能占小輩的便宜。你這茶我很喜歡,我想走的時候帶一些回去,就以一套武功作爲交換如何?”
如此好的條件,林子墨怎麽會拒絕,看到龐士元微微點頭,他馬上就答應了下來:“晚輩多謝前輩饋贈!以後酒樓再有好茶進來,必有前輩一份。”
“好,那我就等你的茶了!”
衆人在二樓一番閑聊,接着就分成了兩部分。
姚宏硯帶着年青一代幫着張思武和林子墨一起張羅武館的事,而龐士元則帶着顧景天和殷唯兩人上了牛頭山。
殷唯是顧景天點名要帶上的。
牛頭山山頂廣場風景依舊,舒爽的山風,開闊的視野,讓人心懷大暢。
看了一會兒風景,顧景天這才開口道:“士元,武館的規矩定的這麽嚴,你這是在爲以後做準備吧?”
龐士元沒有否認:“是有這方面的想法。畢竟,越來越多的事情都證明,一場大的變革可能真的會到來。我想着,多做些準備,總不是壞事。有備才能無患!”
“你說得沒錯。”顧景天很贊同龐士元的做法,接着對微微有些疑惑的殷唯道,“殷唯,你是不是很困惑我爲什麽要讓你辭掉上源的工作,到這裏來。是吧?”
殷唯搖了搖頭,道:“是有些奇怪,師父。不過,我相信師父肯定是有道理的。”
殷唯從小家貧,偏偏家裏兄弟姐妹還不少,家裏每天都是有一頓沒一頓地過着。當時,殷唯最大的願望就是每頓飯都能吃飽。
一次意外的相逢,他被顧景天看中收爲了弟子,這才實現了他每頓都能吃飽的願望,并從此走上了一條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康莊大道。
後來,他成家立業,還有了弟子,但師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絕對是超然的,遠遠超過了他的親身父母。
對于師父,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你啊,總是這個樣子。”顧景天很喜歡小徒弟的實誠,但有的時候也爲之頭疼,“秀秀在家裏沒有說什麽吧?”
殷唯永遠都是那麽實話實說:“有說,但我不理她,也就消停了!您也知道,她就那個性子,愛亂說,但人是不錯的。”
“沒錯。要不我也不會讓你娶她了。”顧景天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心中疑惑,我爲什麽讓你辭掉好好的工作不幹,到這還沒有開起來的武館當教練。現在我就告訴你原因,我和士元老弟都覺得将有一場變故發生。雖然,我們都還不知道這變故什麽時候爆發,爆發的時候會是什麽樣,但我們都覺得這變故的波及範圍應該不小,後果也可能會非常嚴重。所以,我才讓你來到這裏,培養一些人,以防萬一。”顧景天對着他最小,也最信任的弟子說出了部分緣由。
殷唯很淡定:“師父,其實你沒有必要和我解釋,我肯定會按照你說的做的。”
顧景天如很久以前那樣,拍了拍殷唯的肩膀,笑着道:“我知道你會按照我說的做,但我希望能更加用心地去做。這件事情,除了我和士元,就隻有你知道。你的幾個師兄師姐,也不知道這事,你也不要去說。畢竟,我們預料的變故還沒有發生。”
殷唯很堅決地道:“是,師父。我一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