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爲當事人的他們，現在是不知道這些的。
他們所做的，也就是爲可能到來的亂世或變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準備。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些準備是不是杞人憂天，又到底有沒有用。
兩人走出書房的時候，龐士元已經得償所願，而顧景天依然還有些憂慮。
作爲中國武術界的名宿，又戴着武術協會名譽會長的頭銜，一個小小的武館營業執照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幾個小時的交流，顧景天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大變革時代地來臨。
曾經經曆過大變革的顧景天是知道大變革意味着什麽，那意味着動亂和危險。他不希望大變革發生，但他也知道他根本無法阻止，所以他才會憂慮。
顧景天還是知道他自己有多少能量的，雖然他在武術界有些名聲，但放在政界，也隻是一個敲敲邊鼓的人而已。
偏偏管理者這個國家的，正是政界，因此他發揮不了什麽影響。
不過顧景天覺得把武功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習武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讓一些人有了自保之力，說不定還能保護一些人。
所以，他才會出人有出力。
當然，這之中是否還有其他的考慮，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龐士元是無法理解一個老人的全部心思的。
回到大廳，龐士元才發現蒙明玉居然已經離開了。他連忙問是怎麽回事，才知道蒙明玉臨時有事先行離開了。
龐士元掏出手機，才看到上面有一則短消息，正是蒙明玉爲突然離開而緻歉的信息。
可惜，龐士元的手機一直都是靜音的，而短消息又沒有震動，也就錯過了。
顧景天重新坐回了主位，讓龐士元坐到他身邊的座位，這才對姚宏硯道：“宏硯，你現在還在軍中擔任武術教官嗎？”
“是的，師父。”姚宏硯恭敬回話。
“那你就好好做。還有這次你回去之後，我以前交代你的，那些不能外傳的秘傳，如果你覺得有好苗子的話，即便沒有拜師，你也可以斟酌着傳了。”
顧景天的話讓姚宏硯、殷唯，還有其他幾個三代弟子都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
要知道顧景天所說的那些秘傳，可是他們這一脈的立身之本。以前，顧景天可是決不允許他們外傳的。
姚宏硯在軍中這麽多年，教了大量的軍人，也沒敢違背顧景天的規矩，可現在這規矩卻突然就變了，他自然不解。
“剛剛在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姚宏硯心裏不由地猜測了起來，但嘴裏卻不敢有違，應道，“是，師父。如果有好苗子，我一定會傾囊相授。”
接着，他才提出了疑惑：“不過師父，這些秘傳不是都不能外傳的嗎？怎麽突然就改了規矩。”
顧景天目光陡然變得深邃，語氣幽然中又帶着一些自傲：“那是因爲我們這一脈已經有了更加高深的武功了。所以，秘傳也就不再是秘傳了。”
“更加高深的武功？”從姚宏硯到殷唯，再到姚亭林等三代弟子都是一個激靈，一下子都激動了起來，他們想到了一個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可能——内功！
姚宏硯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所說的更高深的武功是指什麽？”
“内功！”顧景天幹脆利落地說了出來，一點都不打磕絆，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所說的這兩個字所引來的巨大地震動。
顧景天的徒子徒孫們的眼神一下子都定在了他身上，再也無法移開，眼睛中的熾熱幾乎能把人融化。
隻有真正練武的人才知道影視小說中的内功、内力、輕功什麽的，都是扯淡，真正的武功根本不是那個樣子。
所以，他們盡管有時也做一下夢，想着他們如果有一天也能如影視小說中的高手那般該有多好，可實際上，他們都非常清醒，這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顧景天卻明确無比地告訴他們，内功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師父他老人家就有，他如何能不激動。
姚宏硯好不容易才鎮定了自己的聲音，問道：“師父，你是說内功？”
盡管是顧景天親口所說，盡管有龐士元和顧景天之前的交鋒在前，但姚宏硯依然無法完全相信。
“沒錯。”顧景天非常肯定地道。
說着，他就伸手引介龐士元，繼續道：“剛才士元小兄弟的話大家還記得吧？他所在的門派成功研究出了修煉内功的辦法。”
“當然記得。”如此海口，他們想要忘記也難啊！
“其實，除了士元所在的岱宗外，中國的其他門派，或者說其它的武功傳承中也都有内功的痕迹。隻不過，你們以前不知道罷了。”顧景天說着，就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姚宏硯想相信，但又覺得難以置信：“我們八極拳也有？”
“沒錯。我們八極拳也有！要不你們以爲我的内力是怎麽修煉出來的？”顧景天肯定地道。
“可爲什麽我們都沒有修煉出内力，而且以前也從未聽說我們這一脈有人修煉出内力呢？”姚宏硯依然無法釋懷。
顧景天開始娓娓道出了一個不爲人知的“真相”：“據古老的文獻記載，真正的武者都是修煉内功的，并擁有内力。但不知道爲何，數百年前，也許更早的千年以前，武者就再也修煉不出内力了。于是，内力漸漸地就成了傳說，而古老文獻中關于内功、内力等的描述也就成了志異怪談。也因爲内功早就成了傳說，武者就不得不改變自身的武功，于是武術就開始出現（顧景天也開始使用龐士元對于武功和武術的劃分）。武術不求内力，隻求身體地開發，也就有了煉皮、煉肉、煉筋、煉骨、煉髓等修煉之法。我原以爲情況會一直這麽延續下去，内力再也不會出現。卻不想，不久前的一次修煉，我居然意外凝練出了内力，才知道那莫名的魔咒已經消除，而那古老的文獻也不是呓語，内功和内力是真的存在的。”
顧景天的講古把除了龐士元之外的所有人都給說得一愣一愣，而龐士元則聽得嘴角一抽一抽，差點沒有笑出來。
龐士元也沒有想到，顧景天說起謊來，還真的一套接着一套，都快成了中國武功演變的真實曆史了。
他隻能在心裏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不愧是中國武術界的泰鬥，這理論水平，甩了他至少八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