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祥雲市衛家所有得到消息的人全部都來了。隻是人來的再多，除了增加焦急等待的人之外，并沒有任何的作用。
所有人都在着急地等待着，憤怒着，傷心着！
然而，十幾個小時地等待之後，所有的憤怒、傷心、着急，都變成了深深地絕望。
衛堯筆挺地坐在椅子上，雖然十幾個小時的等待已經讓他疲憊交加，但他依然保持着正廳級官員的威嚴和儀态。這種姿态的維持，幾乎已經是他的本能。
在他身邊不遠，幾個上了年紀的衛家親戚已經撐不住地睡在椅子上，年輕一些的好一些，但也在不斷地點頭。
而衛家的女人們，則已經哭幹了眼淚，但依然不時抽動一下肩膀。
随着時間不斷過去，他們心裏的期望正變得越來越低，低到幾乎絕望。
衛堯的手邊還放着一個本子，那是衛斯昶車禍的現場調查。
從現場調查的情況來看，一切的問題似乎都歸于衛斯昶。是衛斯昶自己駕車搶道才和大卡車撞在一起，這才導緻了這場嚴重車禍。
這時，他的秘書向他走了過來，向他低聲彙報：“市長，是韓喬彥韓副廳長。連棟梁已經伏誅了！”
聽到連棟梁伏誅的好消息，衛堯幾乎已經麻木的臉上這才有了一些表情，站了起來道：“把手機給我。”
拿着手機，衛堯就遠離了家人，道：“喬彥，連棟梁死了？”
“死了，市長。”
“沒有再留下什麽首尾了吧？”衛堯問得很平淡，但韓喬彥卻聽出了不滿。連棟梁的事情讓衛堯在市裏做了不少地妥協，這才把事情壓了下來。
“這次不會了，死得很幹淨，什麽都沒有留下。”韓喬彥保證。
衛堯這才滿意，道：“好。那你就直接帶着連棟梁的屍體回祥雲市吧！”
“好的，市長。”韓喬彥立馬答應，接着語氣有些擔憂地問道，“斯昶的情況怎麽樣了？”
“還在做手術。”說起生死未定的兒子，衛堯的情緒不可避免地有低落了下來。
“吉人自有天相，斯昶會沒事的，市長請盡量寬心。”韓喬彥也隻能寬泛地安慰。
衛堯并不需要這樣地安慰，他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活着的兒子。不過在這要命的時刻，任何一點安慰、祝福都是彌足珍貴的：“嗯，謝謝，韓廳長。”
韓喬彥遲疑了一下，終于決定還是說的好，畢竟這事怎麽看也不像是能瞞住的樣子：“市長，變異人并不是被我們警察殺的，而是被一個民間的高手所殺。”
“怎麽回事？”衛堯一驚。
“那民間高手白天發現變異人的蹤迹，向我們彙報……”韓喬彥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還把龐士元那劈斷盾牌的神來一劍也說了出來。
衛堯聽完整個過程，似乎也被提起了一些興趣，道：“沒有想到還有這樣厲害的高手！能招攬嗎？以後說不定我們會用到。”
“恐怕不行。上源縣的徐先寬先把他聘爲警隊的武術教官。您也知道，他是軍隊出身。而且，我看這人也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韓喬彥也有些遺憾。
親眼看到龐士元的厲害，韓喬彥其實也很想把他招入麾下。有這麽一個厲害的手下，誰都會覺得心中有底。
衛堯也就是這麽一說，并不強求：“那就算了。”
結束通話，衛堯坐回了妻子的身邊。
妻子孫娥轉頭看着他，神情有些不滿：“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事情？”
孫娥的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說時間太遲，還是說兒子延續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但她的不滿卻是真的。
衛堯低聲解釋道：“連棟梁死了。”
“哦，死了？”孫娥挑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好像又有些放心地道，“死了就好，一了百了。”
“嗯！一了百了。”衛堯不再多說什麽。
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兒子的命重要。
雖然連棟梁關系巨大，但相比兒子的性命，依然可以靠邊站。
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有醫生、護士從裏面走出。
衛堯連忙和妻子孫娥迎了過去，對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醫生問道：“錢醫生，斯昶怎麽樣了？”
這個錢醫生是國内最好的外科醫生之一，是衛堯夫婦聽到兒子出事後專稱請來的。一來到上源，錢醫生就接過了衛斯昶的手術。
一身疲憊的錢醫生不負所望：“人是救活了！但情況還是有些不穩。最終會是什麽結果，我也無法保證。”
盡管錢醫生依然無法保證什麽，但衛堯和孫娥已經是萬分感激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謝謝錢醫生，謝謝錢醫生！”
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他們心中幾乎都已經絕望，不成想兒子還是被救了回來。就算情況還不算太好，但總算也是一個希望。
孫娥問道：“我們能去看他嗎？”
錢醫生鄭重地道：“最好還是不要。現在，病人需要的就是靜養！”
孫娥似乎還想說什麽，衛堯制止了她，道：“聽錢醫生的。謝謝錢醫生，我們不會打擾斯昶的。還請錢醫生多多費心。”
錢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衛堯和孫娥這才如釋重負地坐回了座位。衛堯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孫娥已經忍不住蒙住雙眼，激動得抽噎起來。
好一會兒，孫娥終于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而她的情緒一平複，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其中就有蒙明玉。
“老衛，我再也不想看到姓蒙的一家了。斯昶會變成這樣，都是蒙明玉造成的。”孫娥的怨恨溢于言表。
衛堯其實也需要發洩的途徑。
把那個撞壞了衛斯昶跑車的大卡車司機投入牢房根本不能滿足他的胃口，蒙家無疑是一個更有分量，也更有發洩理由的對象。
畢竟衛斯昶會去來鳳鎮，就是爲了追蒙明玉。而衛斯昶會在高速路上高速超車，肯定也是因爲受了蒙明玉的刺激。
所以，一切原因都在蒙明玉身上。
而要對付蒙明玉，他父親宣傳部長蒙啓良自然是最主要的對手，也配得上對手這個詞。
衛堯點了點頭，道：“好。蒙家很快就會從祥雲政壇消失！而且，我還會讓他們失去更多。”
孫娥聽到衛堯如此說，情緒才稍稍好了一些。
但一想到依然昏迷不醒的兒子，孫娥還是悲從心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