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張思武一直若有所思。他幾次擡頭看向龐士元,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都沒有開口。
龐士元大概猜到張思武在想什麽,他肯定在想是不是他動了手腳,這才導緻衛斯昶的車禍。
要知道,張思武之前就認定他對衛斯昶動了手腳。現在衛斯昶出了事,他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但張思武既然一直猶豫着沒有開口,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說,這又不是什麽好事,值得大說特說。
他确實對衛斯昶做了手腳,用内力微微堵塞了衛斯昶的頸部血管。時間一長,衛斯昶就會腦部缺血。
而人的腦部一旦缺血,就會出現很多的問題,如肢體無力,五感失調,失語等等,嚴重的甚至會昏迷,成爲植物人。
龐士元倒是沒想把衛斯昶變成植物人,但讓他自顧不暇卻是真的。
衛斯昶對他家人、親戚、朋友的威脅讓龐士元感受到了危機,于是他也做出了直接地反應。隻要衛斯昶一生重病,他即便是想要對付龐士元,也有心無力。
但衛斯昶會出車禍,卻不在他的預料中。不過他也想到,這還真有可能就是他導緻的。畢竟大腦缺血是會導緻判斷力、反應力減弱的,在高速公路一旦判斷力、反應力出現問題,後果就會很嚴重。
他倒是沒有什麽後悔的情緒,隻是覺得世事難料。
終于,張思武這邊下定了決心,決定問龐士元了,但問題卻出乎了龐士元的預料:“士元,那特警說的,一拳擊退變異人的,不會就是你吧?”
龐士元被他出人意料的問題給問得愣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問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其實,龐士元真正想的是:“這老小子問的居然不是衛斯昶的事?也許,他認爲那個根本就不需要問,那就是事實。”
“你不是說你早上去牛頭山晨練了嗎?我再想一下你晨練和回來的時間,還有蒙小姐說的警察和變異人大戰發生的時間,很容易就對上了号。”張思武的腦子還真的挺好使。
對張思武,除了必須隐瞞的,龐士元基本敞開了說:“沒錯。當時情況緊急,我隻好出手,要不就要出人命。”
信任一個人不容易,彼此信任就更不容易了,但破壞信任卻是分分秒的事情。盡管他和張思武隻是頭一天面對面,但他就是覺得張思武值得信任。
張思武有些擔心:“不會有影響吧?”
“目前來看,沒有。甚至還可以說是好事,那徐先寬徐局長邀請我擔任警隊的武術教官。”龐士元說着,就有微微地得意。
龐士元雖然也算是高手了,但本質上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有點成績會驕傲也是正常。
張思武也爲龐士元高興,但也提出了警告:“哈,這還真是好事。有了警隊武術教官的身份,再有大量的警察弟子,在這個地方,你就可以橫着走了。不過,當官的說一套,做一套,士元,你自己也悠着點,别哪一天被帶到溝裏了還不知道。”
“這個我會注意的!”龐士元也沒有得意忘形。
張思武看兩人走的路線像是回小區,有些奇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這好像是回小區的路吧?不是說要對我進行測試嗎?”
“沒錯,就是回小區進行測試。”龐士元肯定,“你有意見?”
張思武連忙否認,接着就指了指不遠處的廣場公園:“沒有。我隻是有疑問,我看那邊的那個公園不是更方便活動嗎?”
龐士元轉頭看了一下,道:“你看看四周,發現了什麽沒有?”
“什麽?“張思武不解,他沒有看到什麽啊!也就是來來往往的人,還有就是他看别人的時候,别人也在看他。
“你不知道我在這裏大小也算一個名人了?你測試出醜的時候,如果不在意被人圍觀、錄像,那我們就去公園,如何?”龐士元笑得有些邪惡。
張思武連忙大力點頭,道:“嗯,我看小區就很好。有草,有水泥地,地方也足夠大,就小區了。”
看張思武煞有其事的樣子,龐士元不由地笑了起來。
到了小區,龐士元并沒有讓張思武馬上開始動作,而是找了個秋千輕輕地蕩了起來。
兩人剛吃了飯,可不适合劇烈運動。而體質測試,則絕對是劇烈運動。
秋千蕩着無聊,張思武又開始出幺蛾子了:“士元,我知道你拳法好,但我還真沒有見過你的劍法。現在你劍也有了,而且還是兩把,耍一套劍法怎麽樣?也讓我開開眼界!”
在秋千上擺動的龐士元都懶得看張思武,道:“你覺得這裏就比公園更加隐蔽,就沒有人錄像了?”
被龐士元這麽一說,張思武就看向了不遠處假裝玩耍,但卻總是拿眼看他們的少年們,隻能放棄了開開眼界的想法:“還是算了,可惜!”
兩人默默無語了一陣,話多的張思武又忍不住了:“你說要開館授藝,那想好了怎麽開館沒有?”
“沒有。”龐士元回答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沒有?”張思武不淡定了,“場地、資金、器材設備、規章制度,還有最重要的學員和教員,還有勤雜人員,你都沒有一點點地準備?”
“沒有。”龐士元的回答得依然幹脆,秋千蕩過張思武身邊的時候還瞅了一眼他,似乎覺得他皇帝不急太監急。
接着才涼涼地道:“這麽着急幹什麽?誰知道到時候會有幾個人來學。也許,一個人都沒有呢!那就直接取消開館計劃。”
聽到龐士元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張思武突然就覺得他早上送出去的那把劍看來是白送了。
他還想着靠武館賣劍,但看龐士元的樣子,恐怕想得更多地是希望武館開不起來。
不行,決不能讓龐士元這麽吊兒郎當地繼續下去了。必須得拿出一個章程來,否則他的投資可就泡湯了。
“士元,我們現在正好有空,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武館的事?”
“你說,我聽着呢!”聽龐士元的口氣,似乎這還沒有開起來的武館是張思武的,而不是他的。
張思武暗暗咬了牙,決定爲了“兄弟情義”(爲了錢吧),他忍了:“武館的場地你準備定哪裏?”
“沒有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