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強大的氣勢面前,普通人會不由自主地生出卑微和膽怯之感,張思武現在就覺得拿着長劍的龐士元非常危險,讓他有種轉身就跑的沖動。
當然,張思武是不會跑的。他非但沒有跑,他反而是兩眼放光地看着龐士元。那種感覺就如**了無數年的男人看到了脫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樣,饑不可耐。
他的亮眼放光,他的嘴裏也在不自禁地喃喃出聲:“對,就是這種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劍客啊!高手,高高手啊!”
盡管龐士元已經在網絡上承認了他就是武功高手,但現代人長期養成的不信任心理還是讓張思武心裏有那麽一絲的疑慮。
現在,看到了龐士元握劍的氣勢,這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張思武就覺得,未來可期啊!
龐士元沒有在意張思武的失神,他先是靜靜地感受着握劍的感覺,确定沒有纏柄的漢劍劍柄握着還是差了些感覺。不過這不是重點,畢竟纏了線之後,這感覺自然就能找到。
右手一拔劍,“铿”的一聲輕微的響動,長劍倏然出竅,一道銀白色的光華陡然閃現眼前。然而,這銀白色的光華就如它的陡然出現一般,迅速消失無蹤,回歸爲一把平平常常的八面漢劍劍身。
龐士元橫劍身前,仔細地觀察劍身上的劍紋。一把劍的劍紋能很大程度上反應出劍的材質和工藝。
龐士元雖然不是制劍師父,但他也有了幾年的用劍經驗,對于劍的好壞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一個劍客不了解自己的劍,那絕對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不過張思武既然敢把劍拿到他面前,這把劍的質量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事實也是如此,這把劍的工藝用他的眼睛是挑不出毛病了。
既然看不出毛病,那就聽一下。
長劍筆直豎立,龐士元一指頭就彈在了劍身上。一聲脆響之後,長劍劍身開始顫動,接着就有并不明顯的顫鳴聲響起。
聽劍一直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爲此甚至還出現了不少相關的影視小說,其實聽劍并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麽高大上。
一個真正的劍客,一個技藝高超的制劍師父,甚至隻是一個耳力足夠好的武功高手,他們都能從一把劍的顫鳴聲中聽出劍身有沒有瑕疵。如果有瑕疵,劍的顫鳴聲就會夾雜有不和諧的雜音。反之,顫鳴聲就會清脆而悠揚。
當然,這對于聽劍之人的耳朵有着不小的要求,普通人聽起來其實什麽分别都沒有。
恰好,龐士元就不是普通人。他在夢境世界有了數年的用劍經驗,現實裏也有了内力加強耳力,聽劍自然就不在話下。
八面漢劍的顫鳴聲很低,但聽在龐士元的耳中卻很清晰,雖有微微的雜音,但也稱得上清脆而悠揚。
龐士元不由地點了點頭,覺得這把劍算是達到了他的要求。在夢境世界裏,他的佩劍的制造工藝也就這個水平了。
張思武對自己的叔叔很有信心,他正是憑着叔叔極好的制劍手藝,這才能在劍泉市站穩腳跟。但看着龐士元一步步地檢驗寶劍的性能,他的心中依然不可避免地緊張了起來。
叔叔的劍是不錯,但那也隻是給普通人用的,可從沒有給擁有内力的真正武功高手用過。
所以,他的心裏自然就有些沒底,眼睛死死地盯着龐士元,等着他的判斷。
終于,龐士元滿意地點了頭,張思武頓時放下了心頭的重擔,大大地松了口氣。
有了龐士元這個真正的高手的肯定,張思武對自己的劍的信心陡然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劍的工藝沒有了問題,龐士元開始檢驗實用。
龐士元伸直了長劍,再回收,接着就是一個突然急刺。長劍随着龐士元的急刺動作猛然刺出,又瞬間停住。
龐士元的手很穩,沒有絲毫顫動,而他手中的劍也很穩,劍尖也沒有絲毫地抖動。
漢劍是硬劍,本身就不适合彎曲,劍尖沒有抖動本是常事。但他要的這把漢劍有些長,而長的劍對于工藝的要求就很高,所以他才要試驗一下。
接着,他又一一試驗了長劍的各種基本招式,最後才滿意地放下了長劍。
張思武此時已經是迫不及待了,急聲問道:“士元,長劍怎麽樣,還可以吧?”
龐士元一反手,長劍就歸了劍鞘,期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地瞄準,但長劍劍尖就那麽準确到不可思議地找到了劍鞘口,不帶任何一點多餘聲音地回到了劍鞘之中。
就這一手,張思武就羨慕得直流口水。
作爲冷兵器店鋪的老闆,他玩了多年的冷兵器,但他可絕對不敢像龐士元這樣看都不看就讓長劍回鞘。
他如果敢這麽做,唯一的下場就是割傷自己的手。
龐士元才不管張思武垂涎欲滴的表情,肯定地道:“是把好劍。多少錢,我要了。”
張思武神情鄭重地道:“這把劍是我叔叔的收藏,其實他當年鍛造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賣。畢竟這把劍太長,太重,普通人根本無法使用。不過,既然是我這個侄子死皮賴臉地要,他最終還是沒有抗住,送給了我。所以,這把劍我根本就沒有花錢,也不準備向你要錢。”
龐士元聞言,毫不猶豫地把手中寶劍放到了劍匣中,道:“這不行。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老張,你就開一個價,而且要根據行情開價,否則我甯願不買了。”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對于龐士元的拒絕,張思武似乎也早有預料,并不覺得奇怪。
這些年他們雖然隻是在網絡上偶爾閑聊,但也讓他們對彼此有相當的認識。在他的印象裏,龐士元就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像占小便宜這種事,他是不屑做的。
“我說不要錢,其實并不是真的不要錢。我這其實是想賄-賂你呢!”張思武終于說出了他的心思。
“賄-賂我?我這裏有什麽可讓你圖的,我不是已經答應教你武功了嗎?難道你想拜師?”龐士元能猜到的似乎也隻有這個理由。
“我倒是想,可惜你不會同意。”張思武有些不甘,但也認了,“我其實是想和士元你做一樁生意。”
龐士元聽得是一頭霧水,他可真不知道他能和張思武做什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