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不知道龐士元練的是什麽,居然會如此艱難,但他佩服他的毅力,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力挑戰自我的。
要是他,可能早就放棄了。
對于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一些人會嫉妒,一些人則會佩服,陳崇就是後者。
陳崇自然不會出言制止龐士元,但讓他在這裏看着龐士元掙紮,他又覺得很不舒服,于是幹脆走到一邊自己活動了起來,來個眼不見爲淨。廣場公園中還是有不少休閑活動設施,他完全能輕松打發掉一個人的時間。
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打發,就打發了半個多小時。期間,他多次遠望龐士元這邊,發現龐士元一直都在堅持。雖然龐士元曾示意他先回去,但陳崇都拒絕了。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幹脆直直地看着龐士元,看他到底在鼓搗什麽。
龐士元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而休息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很顯然,他有些力不從心。但即便是力不從心,他依然沒有放棄,每一個動作依然做得一絲不苟,不達到要求絕不罷休。而比力不從心更可怕的是龐士元做着每一個動作時候臉上的痛苦表情,似乎每一個動作都在割他的肉一般,疼痛難忍。
陳崇在一邊看着都覺得難以忍受,更何況親自鍛煉的龐士元。
這樣看了一段時間,陳崇覺得他好像看出了點名堂。龐士元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好像都在壓榨他的身體極限和潛能,這就是他爲什麽如此疲憊和痛苦的原因。而且,他還發現龐士元的每個動作好像都具備了某種攻擊和防禦的特性。但這一點他覺得可能隻是他的臆想。
終于,龐士元鍛煉完畢,整個人就如從水裏撈出來一般,全身濕透。而他的神情除了滿滿的疲憊之外,還有一種“**”地滿足。
沒錯,就是**。
看過龐士元後來越來越疲憊和越來越痛苦的掙紮表情,再看看他現在臉上的滿足神态,被稱爲**也就不足爲怪。
什麽人會把痛苦當做樂趣,除了**還有誰?
在龐士元休息恢複的當口,陳崇上前戲谑地道:“士元,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小子還有**體質和愛好啊?”
“什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盡管筋疲力盡,但龐士元還是堅決拒絕**的稱号,“我這是練功,練功知道吧!”
陳崇明顯不信:“練功?練功有練得這麽痛苦的嗎?我怎麽從未聽說?”
龐士元不屑地到:“你沒有聽說,那是你孤陋寡聞。難道我還能打開你進水的腦袋,把有用的知識給你塞進入?”
陳崇不管龐士元的不屑,正了一下表情,有些關心地問道:“士元,你真的是在練功?”
“還能有假?”
“可爲什麽會如此痛苦?我是真的沒有聽說練功會這麽痛苦的。你不會是受人騙了吧?”陳崇有些疑心,但更多的是擔心。
面對陳崇的擔心,龐士元也是認真地回道:“不會。”
“這麽肯定?”陳崇追問。
“肯定。”龐士元很是堅決。
這是他實現武俠夢想的唯一機會,哪怕是錯,龐士元也準備錯出一條路來。有句話說得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錯的事,缺的是把錯的事做正确的人。
龐士元就是希望能夠走出一條正确的路來,從而實現他的夢想。
看到龐士元如此堅決,陳崇也無法再質疑,于是就道:“能給我說說這武功嗎?”
“當然。”龐士元在準備練功的時候就已經找好了借口,“我練的是我家祖傳的拳法,據說也曾輝煌過。隻是你也知道,從十九世紀中期開始,這個世界就是槍炮的時代,武功早就沒落。所以,這套祖傳的拳法雖然有拳譜留下,但我家裏根本就沒有人練,甚至都沒有人知道。我也是一次意外才找到了它。你知道,我是一個武俠迷。有了祖傳的拳譜,我哪裏還忍得住,于是就開始了修煉。”
陳崇開始被龐士元頭頭是道的說法說服:“不過爲什麽這套拳法的修煉會這麽痛苦?我剛才看你的樣子,簡直是痛不欲生。我都有些不忍看了。”
“這是正常的事情。我練功太遲了,筋骨都已經長成。所以我現在需要重新打熬筋骨,過程自然就很艱難。拉筋我相信你也嘗試過吧?那種痛可也不怎麽輕松。”
龐士元的比方打得好,盡管拉筋的痛根本不能和他剛才的痛相比,但有一個一個事實依據,陳崇還是被他說服了。
不過被說服的陳崇依然對龐士元的拳法敬而遠之,那種痛僅僅是看着就讓人心底發寒,更不要說親自嘗試了。
也隻有龐士元這個武俠迷,才會不管不顧地去修煉。像他這樣的現代青年,還是好好過自己的平常日子吧!
能夠把身上這一身肥肉減掉,他就心滿意足。
兩人分頭回家,龐士元跑步回到家裏,就開始在浴池裏放熱水。在放熱水的同時,他開始在浴池中添加湯藥。
等湯藥和熱水完全融合均勻,他就坐到了浴池裏面。
接下來,他就要以觀想大-法搬運周天。
他現在的身體并不具備煉精化氣的可能,自然就不可能有内力用以搬運周天。但修煉内功并不隻是内力的搬運,還要有意志的修煉。每一個周天的運行,都是意志和内力結合之後的結果。
現在他的體内沒有内力,但他的武道意志還在,而他由夢境中得到了修煉經驗也讓他對自己體内的經脈(至少是岱宗内功心法相關的經脈)一清二楚。所以,他就能以意志觀想内力的周天運行。
龐士元以意志觀想内力地運行,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清晰無比的内功運行圖,再對照自身經脈,觀想的内力開始在經脈中一點點地前行。
觀想内力過處,龐士元能微微地感覺到經脈中微微的暖意。這種感覺如此的熟悉,又如此地令人懷念。盡管隻是一個早上的晨練時間,但沒有内力的感覺還是讓他很不習慣。相比身體素質的變化,龐士元明顯更在意内力的消失。
觀想内力還在前行,每一步都慎之又慎,不敢有絲毫差錯。
沒有真實的内力作爲實物參照,也就無法直觀感受經脈地存在。可明明感受不到經脈的存在,卻還要通過觀想讓觀想内力在經脈中運行,其難度簡直比望梅止渴、畫餅充饑都要讓人絕望。
至少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的時候還能有遠處的梅和紙上的餅讓人幻想,而他卻是以觀想之内力在無法看到的經脈中運行,其中難度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龐士元沒有想到觀想大-法搬運周天會如此艱難,以緻他從觀想中醒來的要知道他可是還有時候,發現時間已經指向了九點。
龐士元先是一驚,直接就從浴盆中站了起來,就在他準備擦洗身子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星期六,沒有課,這才又放松了下來。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以後早上晨練的時間看來還得提前。
他教課的時間有的時候會是早上八點的第一節課,如果他以後都練功到九點的話,那第一節課就不用上了。
不過,再怎麽提前難道還能提前到四點?龐士元雖然是個武俠迷,但也覺得事情有些過分。
如果是四點起來,爲了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他豈不是要八點就要睡覺?這對于現代人來說就有些扯了。
盡管,龐士元因爲夢境世界五年的生活,他的生活習慣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但依然覺得每天晚上八點睡覺有些誇張。
所以,他必須讓觀想周天的時間縮短。
而龐士元也覺得,他是有能力縮短觀想周天的時間的。畢竟剛才那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觀想周天,熟練了速度自然就會加快。
于是龐士元也不管浴盆裏的水已經有些冷了,就開始了第二次觀想周天。
這一天,龐士元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觀想周天上。隻是當夜幕剛剛降臨,龐士元就發現他已經疲憊得不行了。
那是一種疲不能興的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被抽幹了一般,沒有了活力,隻剩下唯一的感覺,疲憊欲死。
龐士元這才想到,觀想其實是一件相當耗神的事情,他一個白天不斷地觀想已經快要把他自己的精神拖垮了。
不敢再胡亂地搞,龐士元早早就上了床,睡眠一直都是恢複精神的最佳良方。
不過在睡着之前,他心裏不由地想到,會不會一覺醒來又到了夢境世界。隻是不知道到了夢境世界裏,他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