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葛平宇可是知道一兩成利潤才多大點好處,這點好處能讓一個大勢力去對抗另外一個大勢力,他真的不敢相信。
龐士元給出了一個讓葛平宇信服的理由:“應該沒有問題。其實白蓮會根本就看不上你這點利潤,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出手的借口。鴻興堂大肆擴張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葛平宇點了點頭,接着就反應了過來,“鴻興堂觸到了白蓮會的利益,兩者交惡了?”
“沒錯。不久前白蓮會吃了鴻興堂的大虧,一直想要找回來。可惜,鴻興堂非常謹慎,白蓮會根本找不到機會。所以,隻要你主動去找白蓮會,白蓮會絕對會爲你出頭。”
葛平宇被龐士元說服,臉色也變得興奮了起來。
作爲岱宗未來的希望之一,龐士元被允許參與岱宗的具體事務,自然也就對江湖的勢力有了相當地了解。
一年前,鴻興堂還是原州的新興勢力,根本不引人注意。畢竟像這樣的新興勢力江湖上每年不知道要出現多少,又要覆滅多少,在成氣候之前很少會有人關注。
但在鴻興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占據了原州交通樞紐之一的晉源城碼頭,并擋住了所有敵人的反撲之後,人們這才發現鴻興堂居然已經在晉源城和晉源城附近城鎮附近紮下了根。
後知後覺地人們馬上對鴻興堂展開了調查,這才知道鴻興堂創造出了一套全新的也更加隐蔽的發展模式。
他們先把精幹人員分散到小城鎮發展下線,當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能形成小城鎮包圍大城的格局。由于先期準備足夠分散隐蔽,所以根本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等後來攻下了目标,也就再無需隐藏。
發現了這個之後,凡是覺得有威脅的人和勢力都加緊了對各自勢力内小城鎮勢力地排查,這才稍稍遏制了鴻興堂的發展。
隻是鴻興堂這種周邊滲透,再奪取中心的辦法實在是防不勝防——隻有千日做賊,哪裏千日防賊的,在這一年裏又接連成功了幾次——白蓮教就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
而鴻興堂不斷的擴張也引起了原州其他勢力的反彈,以緻鴻興堂做事越發隐蔽,如今連偏安一隅的古泉鎮都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龐士元之所以如此支持葛平宇,除了欣賞之外,也因爲他不希望古泉鎮處在鴻興堂的控制之下。
鴻興堂雄心勃勃,他控制的地方現在或者将來肯定會發生嚴重地沖突,這對于隻能在古泉鎮稱大戶的龐家将非常不利。而白蓮會就不同了,他們和岱宗本來就有合作關系,而且白蓮會的宗旨一直都比較平和,也就讓龐士元更加放心。
所以,讓白蓮會驅逐鴻興堂将是最好地選擇。更妙的是,白蓮會在驅逐了鴻興堂之後未必會留在古泉鎮——古泉鎮的規模真的是太小了,也就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古泉鎮的平靜祥和。
這邊事情解決,龐士元一身輕松地回到了家裏,找到了龐惜,兩人就跑到鎮外放風筝去了。
聽着龐惜歡快清脆的笑聲,看着她輕快雀躍的身姿,龐士元再次覺得夢境世界真的很美好,而他也願意去守護這份美好。
兩人在曠野上玩了一陣,龐惜就有些累了。
龐士元把風筝的線綁在石頭上,兩人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飄搖的風筝,說着小話。
“二哥,你回來了真好。”龐惜小聲地說道。
龐士元笑着摸了摸龐惜的小腦袋,道:“是有人可以和你玩嗎?”
龐惜“嗯”了一聲,似乎是同意了,接着想了想,又搖了搖腦袋把弄亂她發型的手給搖開,道:“你回來,爸爸、媽媽都很高興。以前,他們總是會擔心你。”
聞言,龐士元沉默了一下。他由夢境世界的父母想到了現實中的父母,他們和他的關系越來越疏遠,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龐志揚和祝宜時刻牽挂着在岱山學武的少年龐士元,那麽現實中的父母是否也是這個心情呢?
龐士元其實也知道,父母是愛他的,否則父母糟糕的婚姻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就是爲了給大哥和他一個完整的家。可童年和少年時期造成的隔閡,讓他和他們是怎麽都親不起來。
也許,他可以做得更多。
龐士元心裏有了決定,轉過頭看着龐惜,問道:“惜兒難道就不擔心二哥嗎?”
龐惜點了點頭,接着好像覺得躺着點頭不能有力地表達她的擔心,就坐了起來,道:“惜兒當然也擔心。不過……好像沒有父母擔心得多。”
龐惜誠實又天真地回答讓龐士元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
龐士元和龐惜在鎮外玩耍,鎮裏的一家庭院裏,剛剛被葛平宇驅逐出家門的葛平堂卑微地跪在一個中年人前面,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抿着茶,好一會兒才滿足地放下茶杯,這對葛平堂問道:“你說龐家二少爺正和葛平宇商量對付我們鴻興堂?”
“是的,柳爺。”葛平堂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個字。葛平堂欠了中年人大量的賭債,還親眼看過中年人對待敵人的手段,對中年人是十二分的畏懼。
“那都商量出了什麽對策?”
葛平堂爲了活命,什麽人都可以賣:“隻聽到龐家二少爺讓葛平宇向什麽人求救。具體什麽人,他們把我趕了出來,不讓我聽。”
柳爺冷笑了一聲,道:“這一帶敢和我們鴻興堂作對的,也就隻有飛鷹寨、白蓮會、岱宗這三個勢力。岱宗和我們向無瓜葛,而龐家二少爺應該也不會願意讓岱宗蹚這渾水,畢竟岱宗出手,意味着龐家也無法坐視,應該可以排除。飛鷹寨喜歡關起門稱王稱霸,像古泉鎮這樣的偏遠地區,他們根本沒有興趣。那就隻有白蓮會了。他們剛吃了虧,肯定會想着找回來。所以,就是白蓮會。”
柳爺沒有聽到龐士元和葛平宇的對話,但卻精确推導出了最終的敵人。
葛平堂聽着柳爺有理有據地推導,神情崇拜地拍起了馬屁:“柳爺神機妙算!龐家二小子和葛平宇那個忘恩負義的,哪裏會是柳爺的對手。”葛平堂在成爲爛賭鬼之前是一個文人,而文人一旦突破了底線,那是真的沒有下限。
聽到葛平堂露骨的阿谀奉承,柳爺非但沒有反感,似乎還很享受,眯了一下眼,問道:“葛平宇是你三弟,你就這麽把他賣了,都不覺得心虧?”
“他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我是他二哥。既然他無情,就别怪我無義。”葛平堂惡狠狠地道,對葛平宇是切齒地痛恨,完全忘記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誰。
“你這麽想就對了。”柳爺贊了葛平堂一聲,接着道,“這次你做得不錯。那債務就可以緩緩了。如果你以後表現得好,這債務也不是不能消掉。好好表現,你先下去吧!”
葛平堂大喜:“多謝柳爺,多謝柳爺!”
葛平堂退下,柳爺的眼睛眯了起來,開始思考該怎麽對付龐士元和葛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