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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興将車開到醫院時,醫院外邊聚積了不少記者,畢竟這是傅氏于氏的大事件,大家都想取得一手資料。
車進往停車場,守在下邊的保镖自是認識傅世瑾,沖他點頭後幫他按下了電梯。
到達vip層,這一層本就隻有三間病房,因着于嘉琪的身份及事情的敏感度,這一層并沒有安排其它病人,除了幾名保镖在外守着,走廊頗是安靜。
何興敲開病房門并打開。
病房外間是會客廳,白色歐式茶幾上擺着束純色百合,微風吹來,頗是馨香;而于父于母則坐在了與茶幾同款的高檔布料沙發,神情皆有些凝重,内裏氣氛圍也十分沉肅。
傅世瑾同于父于母招呼了聲,立即換來兩人的冷臉。
“你怎麽又來了!”于母更是不顧貴婦修養沖來就想煽傅世瑾耳光!
卻被何興不輕不重地擋住,不輕不重地道:“于夫人,有話好好說。”
許是擔心吵到裏間病床上已睡着的于嘉琪,于母壓着聲音說:“你算什麽東西,給我松手!”
何興看了傅世瑾一眼,傅世瑾道:“怎麽對于伯母這麽沒禮貌,松開。”
何興聽言說了句抱歉,放開了于母的手。
于母揉着自己的手腕,恨聲說道:“傅世瑾,你又跑來是想讓嘉琪再次爲你做傻事麽!昨天她鬧得那麽兇,哭得那麽厲害,爲什麽你就不能出言哄下她,非得逼她割腕,若是那刀再下重一分……”
說到這兒,于母心疼得掉了淚,繼而又指着傅世瑾怒道:“枉我們一直拿你當兒子看待,事事爲你着想,結果你到頭竟這般沒有良心!”
“行了,不必跟他說這些廢話,你進去看看嘉琪。”穩坐一旁的于父對于母說道:“嘉琪這個苦肯定不能白受,我會替她讨回來!”
聽言,于母瞪了眼傅世瑾,進去了裏間病房;打開門可看到躺在床上已睡着的于嘉琪和一名守在她旁邊的護工。
病房門關上,于泊安冷聲道:“如果你是想來問我關于昨天你所提之事的答複,那我很明确告訴你:拒絕!”
說到這兒,于泊安帶着幾分嘲弄幾分不屑地看向了傅世瑾,“傅亦彥那一房也許夠不上你們,但也不會相差太遠!他現已向我投誠,表示願意注資于氏,我相信這個消息一出,銀行方面也好,股民方面也罷,都不會再是大問題。”
聽言,傅世瑾好似并沒有太多意外,俊彥也沒有太多變化。
于泊安繼續說道:“我不怕告訴你,别說于氏财務危機現在可以解決,就是嚴重到解決不了了,我也不能被你這種人脅迫!我甯願虧損,甚至破産,都絕不會讓出廣政的股份。”
于泊安的聲音不算很大,但話底的怒意愠意十分明白;話的意思也再明白不過了,甯願一拍兩散,也不會讓傅世瑾得逞!
他怎麽說都是久經商場之人,怎麽甘心被個小輩反将一軍,怎麽甘心傅世瑾取消了婚禮還膽敢威脅他!
對于于泊安的話,傅世瑾沒惱,而是語氣溫和地道:“于伯父誤會了,我昨天隻是提出了一個建議,既然于伯父不願意接納,小侄自是不會勉強。”
對于傅世瑾這個反應,于泊安倒頗感狐疑,傅世瑾費了這麽多功夫,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放手麽?還是,他找到了其它的有效途徑?
這不可能,董事會說得上話的股東并不多,傅世瑾雖與幾名董事走得近,但如果沒了自己聯同另些股東的支持,即使再有傅老爺子點頭,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思及至此,于泊安說道:“你是真願意認輸,還是在強裝鎮定,都與我無關;隻是你别以爲自己還有機會反撲,也别以爲除了你,别人都是吃素的。”
“我已決定同傅亦彥合作,在董事會上聯同你三叔及其它股東極力反對你的任命;另外,現在于氏已在拟新聞稿,我會将你與嘉琪的事情如實向公衆爆光!介時你身敗名裂,加之年前柏舟之事,你又失去我等支持,我倒想看看你還如何當上廣政總經理!”
于泊安說得擲地有聲,話裏飽含了譏屑,還有着些許不易覺察的探究,畢竟他想看到傅世瑾灰敗悔不當初的一面。
傅世瑾靜靜地等着于泊安說完,半晌,方才擡起墨染的眸子,禮貌問道:“于伯父,介意另找個地方單獨聊一下麽?”
于泊安心裏頭那個解恨啊,他就知道傅世瑾萬萬不可能對即将到手的大權毫不在意,否則又怎會做這麽多事!
“傅世瑾,你以爲到了現在我還會浪費時間聽你說廢話?”
于泊安起了身,邊往裏間慢慢踱走,邊帶着奚落與憐憫地道:“傅世瑾,我和你父親相交甚好,我幾乎也是看着你長大,你如果能好好對嘉琪,我定能像對自己兒子一般待你!可你倒好,三番幾次地打我們于家的臉,你當真以爲自己有那等能耐?所以,你最大的錯就是太自大!”
于泊安說着直接下起了逐客令:“滾吧!以後别再出現在我面前!”
對此,傅世瑾隻是不急不緩地舉起了手機,“于伯父,别着急,您還是先看眼這個。”
于泊安鄙夷的目光随意瞥來,眸光卻在見到手機屏幕時驟然一緊,搭在門把的手也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
雖然動作細微,傅世瑾卻是留意到了,他仍是溫和地道:“于伯父,我們另找個地方談一下。”
…………
醫院小型會客廳。
何興在外守着,傅世瑾與于泊安分别坐在了小方桌兩旁,桌上放有兩杯茶,輕輕冒着熱氣。
于泊安那張帶有歲月痕迹的方臉上是全然的陰沉,他單手握拳,聲音冷沉:“傅世瑾,你到底想怎樣?”
傅世瑾态度謙遜,“于伯父,小侄的想法您不是一直知曉麽?”
“你!”于泊安猛拍了下茶幾,“你怎麽找到的他們!”
“于伯父是指縣城别墅裏的這對母子麽?”傅世瑾緩緩撥弄着手機,深邃的黑眸看着于泊安緩緩道:“于伯父的保密工作确實做得很嚴實,幾乎讓人尋不到破綻;小侄也是兩天前才偶然得知,原來與于伯母恩愛如昔的于伯父在外邊還有個兒子。”
“傅世瑾!你,你好樣的!”于泊安咬緊牙,無不寒厲地道:“這是我的私事,縱使不想讓它曝光,但你既掌握了,我就不能讓它成爲把柄,我甯願對外承認,你也休想我妥協!況且,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那對母子與我有關!”
傅世瑾說:“我确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一點。”
不及于泊安喘氣,傅世瑾又道:“所以我派人以于伯父的名義帶他們出去遊玩了。”
聞言,于泊安拿着手機快速地撥了幾個電話。
片刻,于泊安寒臉收起了手機,看向了端着茶杯喝水的傅世瑾;似是想從這個溫和矜貴的大少爺身上看出狼性,否則他不顯山不露水的,怎能使出這種手段!
任由于泊安注視,傅世瑾放下茶杯,清淡道:“于伯父放心,我手下人一定會好好照看他們,他們一定會玩得非常開心。”
說罷傅世瑾率先走出會客廳,留下于泊安一人坐在了原處。
隔天早上,網上有了關于于嘉琪住院一事于氏方面的回應。
于氏的說法與昨日傅氏的回應幾乎一樣,不單說于嘉琪因婚期訂得太緊而累倒,還說因于嘉琪身體情況欠佳需要調養,再度舉辦婚禮會酌情考慮,或許隻會聚兩家人一道見證,不再興師動衆。
中午時分,傅氏董事會任命書下達,傅世瑾正式成爲傅氏廣政的總經理,即日起入主傅氏總部大樓;各大财經頻道都同步公布了此新聞。
下午股市開盤,傅氏股票有了不小的漲幅,博了個開門紅。
一直關注着消息的林佳佳看到這些,替傅世瑾長噓了一口氣。
晚上,傅氏大宅。
傅家衆人齊聚一堂,幾家歡笑幾家愁;不過個個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喜笑顔開,對于傅世瑾成了廣政總經理一事表示了祝賀。
飯後,傅世瑾被傅老爺子留下;兩爺孫坐在了滿是茶香的茶室裏泡茶。
因爲傅老爺子酷愛喝茶,故而傅家小輩幾乎都對茶道有一定的研究;隻見傅世瑾手法娴熟地給老爺子倒了杯茶,俊彥帶着淺淺的笑容:“爺爺請。”
傅老爺子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聞了聞,又輕呷一口,點頭稱贊:“不錯。”
傅世瑾給傅老爺子添茶,傅老爺子微笑地開了口:“世瑾,你剛接手廣政,事情會比較繁重,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謝謝爺爺,我會努力将廣政發揚光大。”
傅老爺子點了下頭,說道:“世瑾,你大了,也有了主見;從這次你取消聯姻,可于泊安仍舊支持你可以看出,你這些年添了不少本事。”
傅世瑾道:“這都是于伯父看在爺爺與父親的面子上做出的決定。”
傅老爺子也沒跟傅世瑾繼續讨論這個問題,而是笑着問:“世瑾,林雙喜一事,是不是你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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