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林助理，是選擇接受我的邀請還是選擇請我吃飯賠罪？”傅亦彥問。
林佳佳下意識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傅世瑾，問傅亦彥：“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有。”傅亦彥說：“先接受我的邀請，然後你再請我。”
林佳佳：“……”
午餐時間，林佳佳去了傅亦彥說的餐廳。
就在柏舟内部的高級中餐廳，到達後，她告知房号，被衣着合身旗袍制服的迎賓領了進去。
打開門，精緻的紫禁廳内空無一人，地毯上大朵富貴的牡丹花分外奪目，一旁造型獨特的茶盤上正熱氣袅袅，而漆亮的主桌上擺着青花瓷色的餐具，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她正奇怪傅亦彥怎麽不在，“林助理，你真準時。”一個帶點玩味的男聲在門邊響起。
林佳佳立即客套招呼：“彥總。”
傅亦彥徑自坐到茶盤前方，沖自己對面伸了下手，“坐啊，林助理。”
林佳佳隻得在他對面坐下，傅亦彥熟絡地倒水沖着茶，笑道：“我們先喝點茶，菜已經點好了，等會就會上，點菜前沒問過你的喜好，你不會怪責吧？”
林佳佳搖頭，“彥總言重了。”
傅亦彥将洗茶水倒淨，重新注入開水，問道：“是不是奇怪我爲何非要請你吃飯？”
林佳佳點頭：“是的。”
傅亦彥擡眸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林佳佳，“你倒挺實誠。”
林佳佳說：“我不應該這樣回答？”
“我以爲你至少會婉轉一下，或是表達下感謝。”
“……”林佳佳問：“所以彥總爲何要請我吃飯？”
傅亦彥用鑷子夾起紫砂杯燙了燙，不急不緩地說：“你既是傅世瑾的绯聞對像、私人助理，又是植總監的前妻，這種身份當然值得我請你吃飯好好了解一下。”
“……”林佳佳平靜說：“我跟傅總的绯聞隻是誤會，跟植總監也是過去式了，我不覺得你有了解的必要。”
“是麽？”傅亦彥将泡好的茶倒入紫砂杯，示意林佳佳請，自己也端了一杯在鼻下聞了聞，方道：“那你對這兩個男人都沒感情？”
林佳佳說：“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告知彥總。”
傅亦彥倒也沒介意，将茶水緩緩倒入口中細細品嘗，又道：“撇開你的想法不說，你就不想知道這兩個男人對你的态度麽？”
林佳佳說：“不想知道，我跟他們都沒關系。”
傅亦彥放下紫砂杯，略有點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會是對傅世瑾動了心思吧？我請你吃個飯你都會下意識去看他的臉色。”
林佳佳心間微動，仍是道：“彥總想太多，他是我的上司，他既在場，我會習慣性征詢他的意見也正常。”
恰好此時傅亦彥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朝林佳佳頗有些谑意地揚了下手機：“稍後讨論。”
林佳佳一頓，上面顯示的是植耀威的号碼。
傅亦彥接起，“植總監，我剛準備打給你，過來紫禁廳吃飯吧，我正好請了林助理，有什麽事見面談。”
見傅亦彥挂了電話，林佳佳又問：“彥總到底什麽意思？”
傅亦彥道：“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人的态度，你跟陌生男人吃飯，一個若無其事，一個急匆匆地跑來，你覺得誰對你比較在乎？”
“證明了又怎樣？”
傅亦彥不再打啞迷，略呈陰郁的眸中有了些許志在必得，“林助理，你既知道了他們兩人的态度，那心裏也應該清楚跟着傅世瑾不會有什麽希望，倒不如跟我們合作。”
“合作？”
“想必植總監已告訴過你，這次‘富萬’的項目我一定要比傅世瑾先拿下，我希望你能幫我。”
林佳佳自嘲一笑，“那植總監想必也告訴過你，那項目我雖參與了，但隻是個打雜的，什麽都接觸不到。”
“我看未必吧，今天那些文件不就是由你交給傅世瑾的？還有聽說你現在住到了傅世瑾家，豈不更是有機會？”
“如果這頓飯是爲這件事，我想彥總要失望了。”林佳佳說罷起了身。
“林助理！”傅亦彥叫住她，輕笑了笑，“你不同意我又不會強求，不過這都來了，飯肯定是要吃的，即使不給我面子也要給植總監面子不是？”
“……”林佳佳不想跟傅亦彥吃飯，亦不想想植耀威吃飯，不過從昨天跟今早植耀威的态度來看，他肯定會再找自己，與其讓他找，不如趁這頓飯說清楚。
植耀威很快到了，同傅亦彥禮節性的寒暄幾句後，服務生也進來詢問是否可以上菜，于是他們坐到了餐桌。
複古的水晶吊燈下，傅亦彥坐于餐桌主位，植耀威坐他一旁，而林佳佳則在植耀威要求下坐于他身旁。
精緻的菜肴陸續上桌，植耀威同傅亦彥聊天之餘會幫林佳佳布菜。
見着碟子裏的菜，林佳佳有片刻恍神，自離婚起他們便沒在一起吃過飯，而自結婚起，他便沒再給自己布過菜，這會的光景仿若又回到在植家的時光，植耀威邊同父親閑聊，邊照顧着她碗裏的菜。
“怎麽，不合胃口？”見她不動，植耀威扭頭問。
林佳佳放下碗筷，“謝謝植總監，我飽了。”
“什麽都沒吃就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讓他們送點粥來？”
“不用，我真飽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先離開了。”
植耀威忍了忍，“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早，再坐一會。”
林佳佳果真依他之言安靜地坐着。
片刻後，傅亦彥起了身，“不好意思，我記起還有事先行一步，你們再吃一會，帳我已付過了，再見兩位。”
傅亦彥離開，飄着茶香菜香的房間便隻了他們兩人。
植耀威沒說話，林佳佳也不說話。
半晌，植耀威拿出一根煙點上，“林佳佳，你鬧夠了沒有？我三番幾次地主動找你，你有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植總監，我沒有和你鬧，你也不需要三番幾次來找我，至于你說的氣，我也沒有過，并不存在消不消的問題。”
“……”植耀威吐着煙圈說：“你在我面前擺什麽骨氣？爲了恨我報複我這麽作踐自己值得麽？纏着傅世瑾有意思？他若真對你有意，怎麽連林雙喜的債務都不幫你解決。”
林佳佳擡起頭，正色道：“哥，我知道一直以來你習慣管我的事情，但希望記住現在我們已離婚，是你親自設計将我送到别人床上，也是你親手将我掃地出門，若說對你的行爲沒有絲毫怨氣那是不可能，但我真沒你想像中有空去恨你去報複你！
我以後的生活是怎樣請你不要再幹涉，再說我并不覺得自己在作踐，也不覺得自己生活有問題；我不過這樣的生活，你想我怎樣？死皮賴臉地求你不抛棄我，哭着鬧着再回到植家？那不是跟你起初的想法相駁了麽？”
林佳佳的話讓植耀威稍默了一會，他扔掉煙，亦正色：“好，我們不談那些，我們談交易。”
“什麽交易？又是‘富萬’的事情？我做不到。”
“林佳佳，别急着拒絕，不管你以後想怎樣，你總不能背負一身債務生活吧？憑你的個人能力要還那麽大一筆錢怕是有難度，富萬的事情并沒有你想象中複雜，後果也沒你想像中嚴重，無論誰拿下都是柏舟的業績，對柏舟的股東的利益不會有虧損。”
“既然如此，爲何還要做這麽多動作？”
“那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們不用管，你也不用擔心自己要負多大的責任，傅亦彥他私下有派人去接觸這件事情，你要做的并不多，盡可能的留意傅世瑾的一舉一動就行。你現在跟傅世瑾離得近，要打探情況并不難。還有，”
植耀威頓了一下又說：“隻要你同意參與，即使你努力了沒辦到忙，你的債務我也幫你搞定，另外工作的事你不用感到爲難，想繼續留柏舟就留，不想留我舉薦你到另個公司去上班。”
不得不承認，植耀威很了解她，開出的條件簡直讓她無法拒絕，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償還債務，而且他将後路都替自己想好了，聽上去真的可以一試。
林佳佳咬咬唇，問：“如果我答應你，你以後也不會動辄就來幹涉我的事麽？”
植耀威一愣，忍了忍心底的愠意，“當然。”
林佳佳又咬唇，“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
植耀威的臉色明顯好轉，“那行，佳佳，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出合适的選擇。”
………
林佳佳這兩天心緒一直有些不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想打給陸盼問意見，心知她給的意見十有**是讓她同意，可自己真要背叛傅世瑾嗎？
她始終下不定決心。
這兩天的賀淼表現得倒是特别乖，竟然連作業都不用林佳佳守着她做了，自己呆在房間裏安靜地寫，第一天林佳佳以爲她是在敷衍自己，還特意找老師打聽過，賀淼還真天天交了作業，怎麽就突然轉性了呢？
周五傍晚，林佳佳買好菜回到花園别苑，屋内并不見賀淼的人，不過她的書包倒是丢到了沙發，手機也扔在一旁。
林佳佳放下菜，打算幫她書包收起送去房間，卻聽到手機信息響，她随意一瞥，看到上面赫然寫着：“作業錢已收到，會及時将答案發你，麽麽土豪。”
“……”
“幹嘛看我手機，你懂不懂什麽叫**權！”從樓上下來的賀淼大叫。
“這是怎麽回事？”林佳佳指着那條信息問，“你這抄作業跟不做有什麽分别？”
“大嬸，你管那麽多幹嘛，我隻要每天交了作業就成，老師都沒找我麻煩，你在這多管什麽閑事！”賀淼奪過手機裝入自己流蘇小包裏。
林佳佳這才看清賀淼今日裝扮，一身露臍裝，外套小皮衣，短裙剛包過臀部，一雙尖頭小高跟，而臉上化着張揚的彩妝。
林佳佳問：“你打扮成這樣是打算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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