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注定會曠日持久的戰争,自然心急不來。
“摩子文明”沒有驅使着“星堡”繼續向目标區域前進,他們在修複“星堡”的同時耐心地等待着。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恒星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内,“摩子文明”已經完成了對“星堡”的徹底修複。
“戰争文明”就像是被徹底消滅了一樣,再沒有出現過。
雲海也沒有催促“摩子文明”,宇宙尺度或者亂流層中,時間的流逝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數年甚至數百數千年、數萬年。
彈指一揮間。
在某些存在眼中,在某件事情上,這兩個不同單位的時間并沒有太大的區别。
“摩子文明”能陪着他過來,雖然他們有自己的打算,但這對雲海、對“異形文明”來說就是援助。
雲海不會刻意地催促他們,對“兇境”和“戰争文明”不夠了解的他,自然也不會冒失、激進。
終于,在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恒星月”後,“摩子文明”有所行動了。
當沉寂了數十日的“星堡”再一次開始移動時,消失了很久的摩子飛到了雲海身邊。
幾近透明的腦袋中滿是紅紅綠綠的血管、經絡組織,揮動着一大蓬觸手,摩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戰争文明很不對勁。”
“剛剛結束的戰争中,我們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按照我們對他們的理解,戰争文明不會用數萬、數百萬的飛船迎戰的。”
“要麽就避起來不開戰,要麽就是傾盡全力。”
“戰争文明多了不說,數十億飛船是有的。”
“他們根本沒必要派出這麽點飛船來騷擾我們,但戰争文明就是這麽做的。”
“前面戰争開始後,我們就釋放了上億的微型探測器。”
“雖然有超過一半的探測器被空間亂流摧毀了,但還有一小半仍舊在運轉着。”
“通過對這些探測器傳遞回來的畫面分析,包括智腦的建模、單體及集體意識的讨論,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戰争文明已經進入了兇境,至少大部分已經進去了。”
“他們隻留下了少量的族人和飛船,也就是我們先前遭遇到的飛船。”
摩子柔軟的觸手無意識地擺動着,柔和的光芒在腦袋上染出了一個迷蒙的光暈,精神交流中用認真的語氣向雲海連續說道。
“那就過去看看。”
“相比那些被探索過很多次的兇境,或者說被命運聯盟和其他文明控制的兇境,這個隻有你們知道且僅被戰争文明探索的兇境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隻要能進去,我會帶着異形文明進入兇境。”
“在此之前,我想盡可能對兇境了解更多。”
背上的巨斧在摩子光暈映照下閃爍着流光,雲海面對摩子,精神交流中凝重地說道。
“我們不敢欺騙您,異形主宰。”
“實際上我們對兇境的了解,更多也是從其他文明那裏得到的。”
“至少我們沒有進入過兇境,距離兇境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我們即将到達的兇境。”
“說句實話,哪怕戰争文明沒有驅趕我們,我們也隻會近距離觀察一下,不會輕易進去的。”
摩子在精神交流中慢慢地解釋道。
“很危險?”雲海忍不住插了一句。
摩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這麽說吧,根據我們的了解,兇境是依附神墟卻又獨立的特殊空間。
進入兇境的文明能再出來的,也就是一半吧。
當然,進入兇境的文明可能因爲某些特殊的東西相互攻擊,甚至是拼個生死,但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更多的文明都是被兇境殺死的。
法則的力量影響到了規則,規則的變化在大宇宙中可能還不夠明顯,但在兇境中就被無限放大了。
不過毀滅更多文明的,不隻是規則的變化,而是那些特殊的東西。
充斥着恐怖神力的殘骸,具備我們無法理解的意識的神的武器。
永遠不會消散的神能風暴,法則力量持續存在形成的特殊空間。
總之,在兇境中什麽都可能出現。
你能理解的,或者你不能理解的。
一個兇境中存在着無數的可能,它能成爲埋葬無數文明的埋墳,也能讓一些文明幸運地變得更強。
甚至于傳說當中,兇境能讓一個大統一科技文明和究級生物成神。”
摩子的話,讓雲海陷入了沉默當中。
機遇與兇險并存,這個道理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的沉默并不代表猶豫,而是雲海在考慮他是帶着所有異形全部進入“兇境”,還是留下一些薪火。
“還有一點,異形主宰,我們隻是估計這是一個新的兇境。”
“因爲這個兇境存在于特殊的亂流層中,而不是宇宙。”
“還有,除了戰争文明以外,我們再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文明存在。”
“但這并不意味着這真的就是一個全新的兇境,一個沒有被探索過的兇境。”
“異形主宰,可能已經有很多文明進入了這個兇境。”
醜話必須說在前頭,摩子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精神交流中提前打了預防針。
“這個我明白。”
雲海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主宰,我們可以陪您到兇境附近。”
“太過接近,我們是會受到兇境蔓延出的法則力量的侵蝕的。”
“先前戰争文明那些飛船詭異的大小變化,那應該就是被法則力量侵蝕到的緣故。”
“所以,我們隻能帶您到兇境附近,我們不會接近,更不會進入兇境。”
“生存下去,才能變得更強大。”
“生存在我們的心中,才是第一位。”
精神交流當中,摩子用認真而又凝重的語氣向雲海說道。
“我也沒想要帶你們一起進去。”
“帶我們找到兇境,如果要進去,我們異形文明會自己進去。”
雲海并沒有強迫“摩子文明”的想法。
“謝謝您能理解。”
摩子不無感激地在精神交流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