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這個俊男滿地走、美女多如狗的時代,容貌并不能給她加多少分,甚至于她自己都是這麽認爲的。
眼見雲海隻是定定地看着那棟龐大的異形雕像,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少女在心中歎了一聲,然而她并沒有忘記。
普通人,對于“異形教”來說,就現在的情況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但是“超能者”就不同了,相比“異形教”,顯然文明官方“議事會”對更多的“超能者”而言更有誘惑力,哪怕“異形教”開出的很多條件聽上去都很誘人。
如果能介紹一位“超能者”加入教會,她自己的待遇就會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這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她介紹加入教會的“超能者”數目達到了一定地步,那麽她就會受到“執事”的接見和指導。
做爲一個初級階段的“超能者”,具備強大的專業素養和教導能力的“執事”,如果他們肯多指點幾句,成爲更厲害的“超能者”就不再那麽困難了。
而“超能者”與普通人,在“異形教”中的地位那絕對是天壤之别,很有上進心的少女又怎麽可能願意隻是做一個接待。
打起精神,少女繼續用柔和的聲音在雲海身邊輕聲說道:“我不清楚您是不是在官方機構中擔任了某種職務,不過如果您想加入我們教會,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教會能夠出面解決您的任何困擾。”
少女的聲音,讓雲海仿佛突然反應過來身邊還有一個人。
心裏一片冰冷的他,卻仍舊沒有回應她,而是用漠然的眼神看着那個半跪在自己雕像面前的人形雕像。
那個雕像是不是大頭的雕像,已經無關緊要了。
雲海最後一次看到他時,大頭正值青壯年時期。
而這個雕像,已經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了。
是大頭人老了卻又極度貪戀權勢,還是被其他人慫恿才成立了“異形教”,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異形教”是大頭成立的,而且還是膽大妄爲打着他的旗号成立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異形教”并不像“銀龍帝國人類文明”成立的“異神教”。
雖然“異神教”也有官方的影子,但是這個教派成立的目的很簡單也很純粹,“銀龍帝國”那些人類隻是想感激“異形主宰”和“異形文明”爲他們所做的一切。
單純的感激也好,有心拍雲海的馬屁也罷,至少他們的目的更純粹一些。
而雲海現在面前的“異形教”就不同了,他們隻是打着“異形文明”和“異形主宰”的旗号,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力和更多的利益,隻是爲了滿足一部分人的私欲。
現在,他也清楚了爲什麽先前那些“超能者”會在“蔚藍文明”的艦隊前如此嚣張。
他也明白了,爲什麽那個白袍中年人爲什麽會說其他的“超能者”是他的孩子。
結合這個少女接待剛剛所說的一切,雲海哪裏還不清楚。
白袍中年人,他在“異形教”是什麽地位雲海不清楚,他所謂的他的孩子,其實也是在說那些“超能者”就是“異形教”的信徒。
考慮到他們先前的嚣張和跋扈,而且還是在面對回歸的族人時都是這樣的态度,雲海的心裏更加冰冷起來。
“這裏,誰是負責人?”
“又或者說,誰的地位最高?誰的權力最大?”
轉過頭,雲海看着少女接待沉聲問道。
“這裏是格拉星普斯城教會,負責格拉星教會所有事務的是白袍主教查爾斯大人,不過他平常并不在這裏,大多時候都是由羅傑執事來處理日常事宜的。”
少女接待有些奇怪地看了雲海一眼,随後還是認真地回應了她。
“羅傑在哪裏?”
雲海繼續追問道。
少女接待猶豫了一下,随即低着頭回應道:“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羅傑大人平常其實也很忙的,如果您是教徒,見見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您現在隻是個外人,我的意思您能明白嗎?”
說完以後,她偷眼看向了雲海,試圖從他的表情上分辨一些什麽出來。
可惜的是,雲海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隻是一個接待,微微皺了皺眉,雲海沒有跟她再糾纏下去。
隻覺面前那偌大的雕像就像是散發出某種龐大的精神力量,仿佛一顆中子星似的壓在自己的心頭,事實上根本不需要喘氣卻又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雲海轉身向外面走去。
“教會,随時歡迎您的駕臨。”
心裏可能有些失望,但那個少女接待卻表現的很有風度,一直将雲海送到了門口。
頭也沒回,雲海大步離開了教會。
直至走到了先前那片樹林下,他這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回頭看着偌大的教堂,那看似莊嚴肅穆卻又氣勢恢宏的建築,在雲海的眼中,卻是他看過的最醜陋的事物之一。
“親愛的,我想好了。”
“我們的一切,都是文明給予的,而不是靠億萬信徒敬仰卻又依靠信徒維系的異形教。”
“我知道,隻要進入異形教,以我的專業和學識很快就能擁有更多的東西。”
“最美的星球上豪華的别墅,優厚的薪金,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待遇,甚至還有特殊的權力。”
“但是,親愛的,我苦學了這麽多年,不隻是爲了享受,也不隻是爲了擁有那些特權。”
“我知道說回報社會、回報文明這些話,你可能會覺得我很虛僞。”
“但是,我确實就是這麽想的。”
“異形有沒有拯救過我們人類文明,我不知道,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有些人打着異形救世主這個旗号,正在吞食文明的血肉。”
“所以,我的選擇就是留教軍事學院,而不是去異形教黑暗而血腥的裁判所任職。”
“如果你支持我,我明天就會去金星找你,我會當着你家人的面向你求婚。”
“如果你反對,親愛的,雖然愛你,但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一個聲音,在雲海耳邊清晰地響起。
扭過頭,雲海就看到遠處的草坪上,一個青年正背對着自己沖面前腕表上投射出的一個女孩子的投影不停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