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沖動地在原始階段融合了異形,雲月不得不服從源于基因力量控制的“異形主宰”,那時開始她也不是那個萬能的“融合體”了,但她也不是真正的異形。
雲海肯定這一點,其它更多的異形也是一樣。
更不是蟲子,雖然“蟲族”的體内也有“融合體”的基因片斷,雖然雲月曾經融合過一隻“原始刺族母蟲”的基因,但她跟純粹的蟲子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别的。
這個,幾乎所有“異蟲”都能區分。
更不是個人類,哪怕最開始時她就是“寄生”了人類。
就像更多對生命氣息很敏感的生物對雲月的感覺,她完全就是一個“雜合體”。
好像什麽都是,又好像什麽都不是。
雲月也清楚自己這種狀況,隻不過她再怎麽能想,卻是做夢也沒想到,一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一個間接統治着一個強大的“異蟲分支”文明的“腦蟲”,它竟然認爲自己有可能成爲“蟲族”中新的主宰。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直接讓她傻眼且腦袋死機。
隻是瞬間,反應過來的雲月在精神交流中駭然問道:“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
“你有成爲蟲族主宰的潛質,雖然這隻是可能。”
“我不知道杌幽是怎麽做到的,又或者它控制的那些阿巴瑟是怎麽做到的。”
“我們這裏也有比你強大的利維坦,但它根本沒有你這麽多的能力。”
“單一的能力,讓它們的進化和成長變得非常的艱難。”
“但是你不同,我能感覺到,你的生命力還處于初期階段。”
“換句話說,我堅信你誕生的時間并不長。”
“而現在的你,卻已經這麽強大了。”
“如果給你足夠的時間成長進化,我相信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可能成爲新的主宰的異蟲!”
“腦蟲”用肯定而堅定的語氣回應了雲月。
下意識覺得“腦蟲”有什麽陰謀,又或者它想坑自己。
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又太具誘惑性,雲月隻覺自己的腦漿都徹底沸騰起來,滿腦子都在重複回響着“腦蟲”那滿是誘惑性的精神信息。
到現在爲止,并沒有像雲海那樣接觸到了更多恐怖的存在和文明,在雲月看來“蟲将”仍舊是“異形文明”最強大的敵人。
但現在聽上去,自己有可能成爲這個心腹大患的控制者,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的她,卻根本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
“這些,都隻是你說的。”
“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主……主宰回去證實一下。”
半晌後,漸漸才平靜下來的雲月發出了這樣的精神信息。
“呵呵,你又錯了。”
“你覺得杌幽爲什麽要派你來刺殺我?”
“你再強大,也不可能接近時時有上千個利維坦保護着的我。”
“更不用說,我所在的星域,還有超過百似的蟲群和數萬蟲将遊蕩着。”
“這樣的情況下,你有機會接近我嗎?”
“杌幽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那麽它爲什麽還要派你來呢?”
“腦蟲”在精神交流中微笑着抛出了一個又一個問題。
“你……你是說它是想讓我來送死!”
原本還想裝糊塗,可想到“蟲族主宰”不能太笨太蠢,雲月馬上變聰明起來,随即在精神交流中遲疑地反問道。
“沒錯。”
“你很聰明,事實就是這樣,杌幽顯然也覺得你有成爲蟲族主宰的潛質。”
“如果它真的是主宰,想殺你随便就可以殺了。”
“但問題在于,它自己也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異蟲一族的主宰。”
“正是這種心理作祟,所以有些事情它幹也就幹了,但它偏偏不敢直接去做。”
“你沒有犯錯,它不能殺你。”
“我相信像你這麽強大的利維坦,杌幽的身邊也不多。”
“所以,讓你去死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你去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它想借我們的手,除掉你。”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腦蟲”顯然很聰明,精神交流中滔滔不絕地說道。
聰明的人或者異獸,往往都會被自己的聰明耽誤。
在雲月看來,如果“腦蟲”沒有什麽特别的目的,那麽它已經被先入爲主的思想引導着,用它自己的聰明分析自動補全了一些。
“我不相信你。”
沉默了良久,雲月在精神交流中澀然回應道。
“你可以回去。”
“我不會阻攔你,因爲我比任何一隻異蟲就希望異蟲一族出現一個真正的主宰。”
“但是你回去必死無疑,它一定會說你已經投靠了我們,然後以叛族罪處死你。”
“到那時,你怎麽辦?”
“站着不動任由其它利維坦将你撕成碎片?還是反抗之後還是被其它利維坦撕成碎片?”
“不會再有第三條路了,而這兩個選擇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你一定會被殺死。”
大概是從雲月的精神語氣中聽出了什麽,“腦蟲”以退爲進,随後在精神交流中這樣說道。
再沒有說什麽,雲月持續沉默着。
“這樣吧,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們不會幹涉你。”
“不過你要是選擇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我希望你不要再動不動就擊殺吞噬其它異蟲。”
“如果你需要能量,它們會帶你去一顆星球,在那裏你會得到更多更純粹的能量。”
“假如你像剛才一樣動不動就擊殺那些蟲将,我前面說過自己不是主宰,不是這裏絕對的統治者,其它的異蟲如果都認爲你是極度不安定的因素,我不保證它們會不會聯手擊殺你。”
“還有,假如你想離開,隻要提早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我會告訴外面的異蟲,你随時都可以回來,它們會帶你進入這裏。”
“所以,告訴我你的選擇?”
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收到雲月的精神回應,“腦蟲”忍不住發送過來了精神信息。
隻是,雲月并沒有回應它。
并不是在拖延時間,而是雲月此時自己都在激烈地思想鬥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