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跟老大一樣,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遊蕩着。”
“蟲族的領主都想成爲主宰,不過它剛說自己已經消滅了所有已知的領主,那麽,它是什麽?”
短暫的精神交流,雲月迅速地抓住了關鍵。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主宰就是主宰,至高無上。”
“它的命令就是我生存的目的和意義,而現在主宰的命令就是要我殺死你。”
心中盤算着,雲月漠然發出了精神信息。
“當異蟲一族的主宰将目标對準了異蟲時,它已經不配做蟲異蟲一族的主宰了。”
“我不知道你誕生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
“從杌幽知道我們的存在後,幾十萬年以來,我們從來沒有主動發起過一次攻擊。”
“大大小小數萬次沖突、戰争,這些都是杌幽挑起來的。”
“然而據我所知,杌幽所在的星域不遠處,還有一個強大的外敵。”
“到現在爲止,它都沒有解決這個外敵,卻是将我們當成了主要攻擊目标。”
“如果你有腦子的話,你好好想想,它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那個聲音顯然沒有放棄希望,而是繼續在精神交流中向雲月認真地說道。
“主宰的命令,就是我存在的目的!”
雲月又抓起一個蟲子的殘屍吞食起來,同時精神交中冷漠地回應道。
吞食蟲屍,并不是色厲内荏的她想要拖延時間。
雖然交戰的時間并不長,但這是雲月誕生以來最激烈也最慘烈的一次交戰。
戰果碩碩的她,雖然不至于能量耗盡,但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她并不介意趁這點時間盡可能地多補充一些能量。
“主宰?”
“哪個主宰?”
“它是主宰嗎?”
“相信我,如果它不會使用心靈風暴,而且不借助任何一個異蟲的心靈力量,那麽它才是一個合格的主宰。”
“否則的話,它隻是一個狡猾的異蟲,在掩蓋曆史的真相的同時,試圖将自己打造成至高無上的主宰。”
那個聲音輕笑起來,随後又凝重地說道。
“心靈風暴?”
“如果心靈風暴是衡量一個異蟲是不是主宰的标準,那麽大多數母蟲豈不是都成主宰了?”
繼續吞食着周圍更多的蟲屍,雲月在精神回應中冷笑起來。
“你忽視了我剛才的話中的關鍵。”
“一些母蟲,是可以集合更多異蟲的心靈力量,從而發動一次心靈風暴攻擊。”
“關鍵之處,就在于更多的異蟲。”
“但是主宰不同,它不需要借用任何一個蟲子的心靈力量,直接就能發動一次恐怖的心靈風暴攻擊。”
“異蟲一族中很少有異蟲能做到這一點,做到這一點未必意味着它就是主宰,但主宰卻是一定能夠獨立發動心靈風暴攻擊的。”
那個聲音在精神交流中仔細地解釋道。
“你怎麽知道主宰它做不到?”
“如果某一場戰争、戰鬥需要主宰出手,那還要我們幹什麽?”
有心挑戰一下對方的耐心,雲月一邊說着,突然身軀猛地一蹿。
距離她不遠的一個“蟲将”,它壓根沒有料到看似已經進入談判環節的雲月說翻臉就翻臉,猝不及防之下就中招了。
觸手纏住了“蜈蚣”似的“蟲将”,憑由它大量利刃似的足爪在自己體表亂抓着,雲月頭一低内巢牙就擊碎了了它不大的腦袋。
嘴巴附在它的腔口上,“蟲将”的身軀抽搐痙攣着,體内的精血和不及消散的能量源源不斷地湧進了雲月的體内。
“那我換個問題吧。”
“你有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那些挑釁或者說挑戰杌幽的異蟲,無論是蟲将或者利維坦,它們都是死在了誰的手中?”
“你可以問問其它你熟悉的蟲将、利維坦,看它們誰見過主宰出手過一次?”
“還有,最簡單的問題。”
“做爲異蟲一族最強大的存在,杌幽的身邊少過利維坦嗎?”
“它爲什麽要留那麽多利維坦在身邊?甚至在一百多年前杌幽幾乎舉族進攻我們,試圖一次性打殘或者消滅我們時,爲什麽它的身邊還留了一百個利維坦?”
“我這麽說吧,如果那一百個利維坦那一次也殺了過來,我們可能真的會被你們消滅。”
“可惜的是,它不敢這麽做。”
“那麽,你來告訴我,它在怕什麽?”
“它爲什麽要留那麽多足以改變戰局的利維坦在身邊?”
那個聲音在精神交流中的語氣開始平靜下來,但卻是句句誅心。
這一次,雲月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沉默地吞噬着那個倒黴的“蟲将”屍體。
“最後一個問題,假如它是真正的異蟲一族的主宰,不需要帶上無邊的蟲潮,它隻需要自己進來這個小宇宙,源于基因中的力量控制,你覺得這裏的異蟲會聽從我的命令去攻擊它,還是跟它一起反過來攻擊我?”
“另外補充一點,我不是異蟲一族的主宰,我隻是一個知道很多很多的腦蟲。”
“這個小宇宙中的異蟲,它們也不會聽從我的每一個命令,隻有當它們覺得我的命令是正确的才會執行。”
見雲海沒有回應,短暫的沉默過後,那個聲音趁勝追擊繼續說道。
“腦蟲!”
雲月終于停止了吞噬“蟲将”的動作,而是吃驚地擡起了頭。
“沒錯。”
“我知道過去的很多事情,也能看清現在很多事情。”
“我隻是一隻普通的腦蟲,如果你在我的面前的話,我連下一秒都活不過去。”
那個聲音肯定地回應了雲月。
茫然困惑起來,雲月好像忘記面前的“美食”了,一根根觸手滑動着,松開了“蟲将”還剩一半多的屍體。
“領主永遠是領主,它們的智慧隻有用在對異蟲一族有用的地方,才是一個合格的領主。”
“它們,永遠不可能成爲主宰。”
“而像我一樣的腦蟲,我們隻是負責在日常和戰争中傳遞主宰、領主的命令,我們也一樣永遠不可能成爲主宰。”
“再進化一億年,我也不可能成爲新的異蟲一族的主宰。”
“我百分百地堅信,新的主宰,一定會是在一場場激烈、慘烈的戰鬥中殺戮成長起來的強大的異蟲。”
“所以,我認爲蟲将或者利維坦,它們才可能成爲新的主宰。”
“這也包括你,事實上,你是我見過的最強大而最有潛力的利維坦,這也是你能活到現在的唯一的原因。”
如果說“腦蟲”先前所說的一切,雲月都能接受,那麽在它這一次精神交流之後,她徹底地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