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的主意,不失是個好計劃。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如果“本源體”已經遠離了“蟲族”所在的河系,又或者因爲其它的原因它徹底地隐藏了起來,那麽“異形聯盟遠征軍”這一趟很有可能就是白來了。
但是這個計劃太危險了,原本還想隐匿的“異形聯盟遠征軍”暴露在“蟲族”視線前,接下來毫無疑問會是無休止的慘戰,直至一方潰逃甚至滅絕。
這根本不是雲海的計劃,他來這裏隻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做一個“漁翁”。
雲海的想法,也是“超級智囊團”更多成員的想法。
當艾米麗試圖推翻原定計劃的時候,莫迪顯然擔心雲海怦然心動被她說服改變原定計劃,卻是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否認和質疑過原定計劃,隻是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做的更好。”
“如果連一個蟲洞都守不住,如果連從蟲族河系湧過來的蟲潮都解決不了,導師還有大家,你們誰來告訴我,我們還有什麽底氣和勇氣去蟲族的河系去作戰?”
面對自己的導師,艾米麗也是堅守己見,非但沒有客氣反而是咄咄逼人地反問道。
“主宰,在這次行動當中,你有沒有想過本源體還沒找到,我們已經和蟲族率先打起來了?”
不等莫迪再說什麽,艾米麗話鋒一轉卻是看向了雲海。
點了點頭,這會心思有些亂的雲海沒有吭聲,卻是肯定地回應了艾米麗。
“導師,你有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艾米麗又看向了身邊的莫迪。
莫迪點點頭,說道:“我是這麽想過,但被動和主動是兩個概念,我們可能被動地去面對蟲族,但如果換成我們主動,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艾米麗,你要清楚,這裏的戰艦和異形,已經是我們異形聯盟一半以上的力量了。”
他這麽一說,那些還在思索、沉默着的人們頓時議論紛紛。
“是啊,這不是一次偵察任務,我們出動的是數千億艘戰艦和上萬億的異形。”
“謹慎一些,再謹慎一些。同樣數量的蟲子,蟲族損失得起,本源體也損失得起,我們損失不起。”
“沒錯,我們的計劃原本不是這樣的。”
“蟲族沒那麽好對付,我們更謹慎更警惕一些,都未必能讨到便宜,你這樣冒失,那會讓我們承受更大的損失。”
“我還是贊成原來的計劃,我們可以派出一部分戰艦去接近蟲洞,再根據實際情況變通。”
…………
…………
不同于以往的會議,因爲無論是蓋棺定論的艾米麗或者莫迪發表意見,總會有人支持的,但這一次完全不同,當更多的人開始說話時,雲海聽到的完全就是清一色的反對。
“在面對強大而恐怖的事物時,最先占據我們意識的永遠都是恐懼,還有它的孿生兄弟怯懦。”
“我不知道,是你們沒有想到關鍵,還是不願意去面對。”
成爲了衆矢之的,艾米麗卻仍舊鎮定,依舊氣場十足。
她的目光在不同的臉龐上移動着,那種說不清是鄙視還是失望的眼神,任是誰在跟她對視時都不會舒服。
“上千億的戰艦,它們擁有強悍的機動力和無比精準的攻擊。”
“上萬億的異形,它們根本不知道什麽畏懼,它們隻想知道敵人在哪裏,卻不會在乎它們的數量。”
“如果這樣的異形聯盟遠征軍,甚至不敢去扼守一個蟲洞,甚至不敢直面蟲族,哪怕在本源文明牽制的現在。”
“你們光想着怎樣才能避免和蟲族正面作戰,怎麽才能逃避。”
“可你們想過沒有,蟲族不會按照我們的意願行事,如果它們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河系呢?無邊的蟲潮沖進我們的星域、星球呢?”
“該打,就得打。”
“上千億的戰艦,上萬億的異形,我就不信智能微觀文明和異形配合,我們這些選拔出來的精英出謀劃策,這樣的異形聯盟遠征軍還不敢直面蟲族?”
艾米麗越說越是大聲,氣勢更甚的她,說話的功夫完全就是霸氣十足。
“我不是針對某一個人,我隻是想告訴大家,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不知怎麽地,雲海腦海中就泛起了在“地球”時曾經很流行的一句話。
隻是在瞬間的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在座的所有人中的一位時,雲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
不僅是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會議室”中更多的人也是一樣。
“說的好!”
“就該這麽辦!”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同時,“會議室”的無聲地滑開,雲月邁步走了進來。
臉上帶着邪性的笑容,明顯有些興奮的雲月走到艾米麗身邊,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随後又翹起了大拇指。
“我覺得她的主意很好。”
“不,不是很好,而是非常棒!”
走到雲海身邊,雲月并沒有坐下去,而是掃視着衆人。
“我能猜出你們的想法,能避免直面蟲族最好,等上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本源體的消息,我們回去就是了。”
“這樣一來,異形聯盟保存了實力,你們也會覺得和平與安全又會持續很長時間。”
“記住一點,我們需要的是你們的智慧,不是你們的小心思,更不是你們的花花腸子。”
“怎麽做才能更好的達到目的,怎麽做才能給異形聯盟謀取更大的利益,怎麽做才能完成我們的計劃。”
“你們隻需要告訴我們,你們想出來的主意。”
“至于該怎麽做,那是我們的事情。”
“如果因爲怯懦和恐懼,你們隐瞞了真實的想法。”
“因爲擔心被毀滅,你們試圖将一個更直接更有效的計劃直接否決。”
“你們覺得,這個樣子下去,我們還需要你們嗎?”
利劍似的目光在一個個面龐上掃視着,雲月面帶兇色,她的聲音中滿是寒意。
“你誤會了,這麽說有些言重,其實他們不是否決,而是質疑。”
“這也是主宰的本意,智囊團成員有權利和義務對任何人提出的任何提議、計劃予以懷疑及否決,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雲月冰冷的聲音,便是艾米麗都吓了一跳。
卻還不等其他人猶豫要不要分辨,艾米麗自己連忙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