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某個穿梭了更多星域的流浪文明的“生物搜集标本艙”,緊密擠在一起并且分了數層的标本艙中,沒有兩隻生物是一樣的。
有的像極了“蟲族”的蟲子,有的看上去就像是變形的人類。
有的是植物,有的是動物,也有半植半血肉的詭異生物。
遠遠看着這些,助手的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跟其他更多的族人一樣,雖然對現在的“領袖”心中充滿了疑問和猜測,但助手對于“領袖”還是有着絕對的尊重的。
換句話說,助手或許在心中會對“領袖”的某些命令存在質疑,但他不會拒絕,而且還會做到堅決的執行。
就像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被遠程通訊連接中的“領袖”說服了,還是聽從了自己導師皮特的話,卻是違心地在這裏做着那些肮髒甚至是罪惡的實驗。
标本艙中的生物,并不是不同生命星球上的其它生物,卻就是他的族人——“薩爾那加族”人。
他們,都是融合了其它生物基因失敗而死亡的族人。
這樣的實驗,放在“薩爾那加族”,無論是還沒有被“蟲族”消滅的鼎盛時期,還是剛剛重建的現在,都是不被允許的罪惡的實驗。
然而他們卻在這麽做着,而且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我們不能再重蹈先輩的足迹,因爲事實證明了他們已經失敗了。”
“我們必須走另外一條不同的路,才有可能戰勝蟲族。”
“融合不同的生物基因變得更強大,這不是堕落者的表現,而是勇敢的象征。”
“隻有我們本身變得更強大,我們才有可能擊敗蟲族,收複我們的母星,真正的重建薩爾那加族文明。”
“相信我,我已經找到了一種可以讓我們戰勝蟲族的方法,但是找到更強大的基因和完美融合的方法,這是我計劃中的關鍵。”
“而這些,我隻能靠你們來完成。”
“他們不會被白白的犧牲,就像我們被蟲族消滅的先輩,他們也不會白白的犧牲。”、
“薩爾那加族的光輝,遲早會照亮整個宇宙。”
“領袖”曾經說過的話,在助手的腦海中再一次回響起來。
助手不知道,他的異師皮特對“領袖”這些話的認同和激動,到底是源于真正的認可,還是爲了可以主持和親自參加“融合實驗”而産生的激動。
到處在這個助手看來,“領袖”的等方面充滿了漏洞和問題。
但是,做爲一個普通的、可以随時被取代的實驗助手,他又能做什麽。
助手完全的相信,如果他選擇拒絕,他絕對會成爲下一個實驗體。
至于曝光,助手想都沒有想過。
先不說霸道的“領袖”如今擁有絕對的權力,這艘“蜂巢飛船”中到底有多少個“金衛”在監視他們,助手壓根不知道。
更何況飛船的智腦控制系統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所以助手隻能選擇沉默和順從。
不長的時間,助手控制不住思維又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實驗室的門被打開,機器人抓着一個族人走進來驚醒了他。
昏迷着的族人,那是一個年輕而美麗的少女。
赤裸的少女,在機器人的機械臂控制下,顯得嬌弱而又無力。
将實驗體放在實驗台上,機器人退了出去。
雖然實驗的過程中充滿着未知的危險,但是這裏并不需要它的警戒——助手可以确定實驗中有一個“金衛”,至于是不是還有其它“金衛”處于隐形狀态,助手并不清楚。
實驗台上彈出的堅韌的皮索,迅速地将少女緊緊束縛住。
而後,在實驗台由平行迅速上升到垂直時,艙室地面上升起的玻璃護罩将實驗台緊密地罩了起來。
沒有再多餘地說什麽,皮特在自己面前的控制台上輸入了指令。
就在實驗台上兩邊,一根靈活的機械臂探了出來。
鋒利的頂端刺進了少女的頸上,機械臂随後将卡槽中的血紅色的藥劑注入到了少女的體内。
注射,隻用了兩秒的時間。
當針頭從少女體内抽出的刹那間,少女緊閉的雙眸突然睜了開來。
她的嘴裏發出古怪的“嗬嗬”聲,纖巧的少女随後緊繃了起來。
一道道黑色的脈絡,在她赤裸的身體表面呈現出來。
當這些黑色的脈絡在數秒間爬滿了她的軀體時,“嗬嗬”聲已經變成了痛苦的嘶吼的少女,開始了讓助手不忍目睹的“變身”。
她的頭顱表面分泌出了大量的血色汗水,肌膚同時迅速地幹硬下來變成了堅硬的骨甲。
在她的頸上,一根根灰色的骨刺迅速地探了出來。
同時,她的前胸裂了開來,随後鮮嫩的肌肉組織迅速地膨脹開來,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了一層角質化的皮膚。
前臂和後肢都在迅速地生長、變粗,隻是短短的數秒時間,一個在助手眼中漂亮而又嬌小的少女,卻是變成了一個“不人不獸”的怪物。
嘶吼聲,從開始的低沉變成了咆哮。
當少女變異的怪物開始試圖極力的掙脫束縛時,她的動作突然停止下來。
随後的數秒時間内,少女的身軀僵硬了下來。
而工作台上亮起的紅燈已經說明了問題,這一次的實驗又失敗了。
“十三号疑似目标體的融合實驗,同樣也是第一千七百三十三次實驗失敗。”
“清理區域,準備第一千七百三十四次實驗,同樣選擇十三号疑似目标體提純的基因藥劑,劑量下降三個點。”
沒有助手那麽多的想法,皮特在做實驗記錄的同時下達了命令。
玻璃罩内部伸出的機械臂,靈活地解開了束縛了怪物的束帶,随後在軌道上滑向了一邊。
落地窗上滑開了一道門,玻璃罩或者說标本艙在在軌道上滑進隔壁後,就被巨大的機械壁卡住舉起來,放進了那堆積如山的标本艙空閑處。
按照導師的吩咐在工作台上向機器人下達了指令,助手看着緩緩關閉的落地窗玻璃門,卻隻是在心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