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雲海躬了躬身,他說道:“議長您久等了,我馬上幫您轉接。”
雲海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立體的投影畫面瞬間消失,在通訊連接被二次轉接之後,立體的投影畫面再一次出現。
畫面有些昏暗,顯然威爾并沒有欺騙雲海,帕特裏克參議長此時正穿着睡袍坐在老舊的木桌前。
“參議長,我想跟随九人組去聖殿那邊看看。”
雲海也沒有虛僞地客套,開口直奔主題。
“你想好了?”
帕特裏克卻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隻是問道。
“是的,我想好了。”
雲海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
帕特裏克同樣沒有考慮,幹脆了當地應道。
而後,他同樣幹脆地結束了通訊連接。
“就這麽簡單?”
雲月有些瞠目結舌。
“本來就是這麽簡單。”
“不管是不是爲了天星族的未來考慮,羅文想要推倒帕特裏克,坐上參議長的席位這已經成了事實。”
“羅文已經有了實質性的行動,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對于這些天他拜訪過的那些議長和聯絡過的議員而言,事實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要說這些帕特裏克一點都不知情,那絕對是笑話。”
“怎麽說,他也是天星族的領袖,要連羅文這些動作他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這麽多年。”
“現在,我向他提出來要去聖殿看看。”
“這就等于我在向他服軟,表明自己已經放棄重開議會選舉,放棄競選參議長的打算。”
“爲了表明我不隻是說說,所以我要求去跟随着九人組去聖殿。”
“聖殿的秘密這麽多年都沒有解開,多一個羅文少一個羅文又有什麽用。”
“我這樣做,隻是想讓他知道,我打算徹底地抽身離開了漩渦。”
“帕特裏克正是知道這些,所以才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我的提議。”
知道雲月反應不過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雲海仔細地給她解釋了一番。
“這就是你說過的政治?”
“沒錯,這就是政治。”
…………
…………
“時間還不到,我們去了,又有什麽用?”
“沒辦法了,聖殿就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很渺茫,我們也沒得選擇。”
“可問題在于,這根本就不是希望,換成絕望還差不多。”
“絕望?你太悲觀了,加德。如果一點希望都沒有,那我們還有什麽存在下去的價值。”
“賽琳娜,你說錯了,我們存在的價值不是解開聖殿的秘密,而是将聖殿的秘密傳承下去。”
“哈哈,把聖殿的秘密傳承下去?哈瑞,你是在搞笑嗎?當所有議長和一部分議員都知道了以後,聖殿的秘密還需要我們傳承下去嗎?”
“你們不要吵了,現在争這些還有什麽用,等他們三個來了,無論是希望還是絕望,我們都得去一趟聖殿。”
“去,誰也沒說不去啊。”
…………
此時此刻,議會大樓的另外一層,六個人聚在一間類似酒吧的悠閑屋内,卻是差不多要吵起來了。
越聽越是煩躁,賽琳娜站起來走到窗前。
清涼的風吹在臉上,卻沒有減輕她的半點躁意。
擡起手,當她看到腕表上仍舊閃爍着的交叉符号,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聲。
雖然,她通過自己的家族的關系,已經讓某個議員的助理聯系她的親人,告訴他們趕向坦普爾恒星系泰格星。
但是,做爲一個早已經沒落的家族,賽琳娜甚至不能确定那個助理會不會去做,而且就算他做了,她的親人是不是能通過檢查進入坦普爾恒星系。
“喝一杯吧,現在想再多也沒用,我們隻要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
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走到賽琳娜身邊,遞過去了一杯果酒。
接過果酒,賽琳娜神情複雜地看向了他,猶豫了片刻後,低頭說道:“喬齊,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聯系你的家人,這個沒有任何問題,雖然這裏的信号都被屏蔽了,但我有特殊的辦法跟外面聯系,幫你帶個話并不難。”
“隻是,喬齊,我想提醒你,你如果打算讓你的家人直接去坦普爾恒星系泰格星,那你就錯了。”
“我敢保證,他們絕對通過不了檢查站的。”
喬齊并肩站在賽琳娜身邊,悠悠說道。
“那怎麽辦?”
賽琳娜一聽就急了。
“首都星系也不要想了,現在來這裏不比去坦普爾恒星系容易多少。”
“不過距離首都星系最近的紮克恒星系,如果你願意的話,帶他們去那裏,倒不費什麽事。”
喬齊仍舊一臉雲淡風輕,慢慢地說道。
“那也行,總好過他們待在更偏遠的恒星系。”
“喬齊,謝謝你。”
退而求其次,沒有更多選擇的賽琳娜一臉感激。
“話說回來,其實紮克恒星系跟這裏沒有區别,如果異形殺到附近的星域,待在哪裏都沒用。”
“不過說謝謝這些,也沒什麽意思。”
“賽琳娜,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喬齊抿了一口猩紅如血的酒水,扭頭看向了賽琳娜。
臉上露出屈辱的表情,賽琳娜低下了頭。
“賽琳娜,機會隻有這一次。”
“我這樣跟你說吧,現在爲了一張船票,你知道炒到多高的價格了嗎?”
“而且,他們隻要物資、資源,我們家族幾乎捐光了這麽多年的九号钛金儲備,這才換了一些名額。”
“你應該能登上運輸船,但我相信你不會有機會再帶多一個人。”
“多的我不敢保證,我找人運作一下,給你兒子改改履曆,帶他上船應該不成問題。”
喬齊湊到了賽琳娜的耳邊,在慢慢說完之後,輕佻地吹了一口氣。
他的最後一句話,成了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賽琳娜這一次再沒有猶豫,低聲說道:“晚點,我會去你那裏。”
微微一笑,喬伊沒有再說什麽。
他也懶得再跟其他幾個人就不能改變的選擇,不厭其煩地讨論,直接走了出去。
擡起了頭,賽琳娜透過窗戶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濃厚的黑雲重重地壓在城市上空,哪怕街道上燈火通明,她卻看不到任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