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虛空異獸”畫下的大餅誘惑,雲海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個文明沒有道理可言,也就是說,如果異形文明沒有你這個主宰的存在,我可能和異形文明之間也沒有道理可言。”
“這就是大多數異類文明的悲哀,我在初生期的時候也是一樣。”
“隻有本能的意識和天性,沒有太多的智慧。”
“大多數的異類文明,在這個險惡的宇宙中,如果自身實力不是極其的強悍,最終不是被其它文明奴役,便是被殺死。”
“空有強大的軀體,卻沒有聰明的智慧,這就是更多異類文明的悲哀。”
“虛空異獸”說到這裏,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悲哀的意味。
或許,它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一隻可以縱橫宇宙的空間異獸,卻是被困在小宇宙中,任由不計其數的“瘟蟲”緩慢地吞噬它的身軀,寂寞地等死。
這就是悲哀,極緻的悲哀。
換成更早的時候,雲海或許就會被它這幾句話打動。
可已經見識到了宇宙的黑暗,也早已經不是愣頭小夥子的雲海,并沒有因爲“虛空異獸”這幾句話改變自己的态度和初衷。
“我有些好奇,按理說你能将一支克伊族的艦隊送進行星内部毀滅,那麽能力還在的你,應該也可以将自己送出這片星雲吧?”
沒有接過“虛空異獸”的話岔,雲海隻是好奇地反問道。
“如果僅僅隻是瘟蟲就好了,在這片星雲中有一顆被天星族改造過的星球,它能施放出一場古怪的力場,讓我的能力無法施放。”
“當然,這也是瘟蟲不停在吞噬、擾亂我的結果,如果有其它什麽能幫我牽制更多的瘟蟲,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掙脫這個力場。”
“虛空異獸”沉聲回應了雲海。
“所謂的驚喜,也有可能變成驚駭。你前面所說的那些,代表不了什麽。”
“這個智能文明很強大,而且它們還是神奇甚至詭異的微觀文明。”
“想要擊敗它們,我沒有一點把握。”
“而且這個過程中,異形文明必将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吧?”
雲海又換了個話題。
“明白,想要收獲,必須要先付出。”
“異形主宰,我明白你想說什麽。”
“我也就直說了,如果你能幫我脫困,我會幫你造就至少十萬擁有空間能力的異形。”
“虛空異獸”這句話,讓雲海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下意識就覺得這又是“虛空異獸”的謊言。
“異形主宰,不要懷疑我在欺騙你,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這樣吧,我說的再多,你也未必相信。”
“親眼見過後,你應該會相信我所說的。”
“你身邊的小家夥,會死。”
“但爲了讓你相信這個事實,我别無選擇。”
不等雲海開口,“虛空異獸”又說話了。
就在它的聲音還在雲海腦海中回響時,雲海的精神感觀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生命氣息。
那就是“虛空異獸”,雲海絲毫不懷疑這一點。
與此同時,就在“虛空異獸”第一次沒有再掩飾自己,在異形主宰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存在的同時,飄浮在雲海附近的一隻“雷達異形”突然消失了。
精神感觀顧不上尋找和鎖定“虛空異獸”的身軀,雲海第一時間鎖定了突兀從他身邊消失進入到了艾特星雲深處的“雷達異形”。
隻是一瞬間,被“虛空異獸”用它神奇的空間能力轉移到了艾特星雲深處的“雷達異形”,它甚至隻存活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就被無窮無盡的“瘟蟲”淹沒了。
已經足夠了,突然遭遇了不幸的“雷達異形”,通過奇特的精神聯系将它“看”到的一幕,完美地呈現在了雲海的精神感觀中。
艾特星雲的深處,存在着雲海難以想象的一顆星球。
它是一顆差不多可以說成絕對意義上的“半星”,因爲隻有“半球”。
另外一半,被一個古怪的身軀存在。
做爲一個三維生物,雲海很難理解四維生物的存在。
所以在他的腦海中,充斥着一些扭曲的光線和難以定義的形态。
這些不是關鍵,就在那扭曲的光線和各種古怪的形态中,有一團格外清晰的存在。
那是一個巨大的球體,雲海估計不會比銀龍帝國的主艦小。
球體中,充斥着微微泛動的液體。
就在那淡黃色的液體中,有兩個抱成一團的古怪事物。
布滿了褶皺皮膚的體表,讓雲海感覺到了粉嫩,或者說粘滑。
緊緊抱成一團的身軀,看不清明顯的其它肢體,但在那個球體的抽搐、痙攣中,那兩個東西突然動了動。
随後,一切都消失了。
“雷達異形”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爲主宰傳遞回了這短暫的信息。
“那是?”
雲海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卻是故作鎮定地問道。
“它們,是我的孩子。”
“以人類的理解來定義,我是一隻無性生物。”
“我的孩子,其實在我被囚禁的一千年後,就出現了。”
“生物,永遠無法拒絕本能。”
“被囚禁的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獸,但我無法改變它們要出現的事實。”
“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用最低的能量維持它們的休眠,盡可能不讓它們成長起來。”
“也就是說,隻需要足夠的能量,它們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内成長到足以分娩的狀态。”
“到那時,我會選擇一隻送給你。”
“提供給它足夠的食物,比如一顆生命行星上的人類,它就能在非常短的時間内,成長到成年狀态。”
“到那時,你再寄生它的話,至少也能得到十萬隻擁有空間能力的異形,假如這個寄生和你寄生樹神一樣結果的話。”
“有了十萬隻具備空間能力的異形,别說這個小宇宙,異形主宰,就是外面的大宇宙也足夠你縱橫的了。”
“異形主宰,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夠代表我的誠意。”
“虛空異獸”平靜地說着,仿佛它讨論的不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