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揮的木棒,重重砸在了自己的腹部。
當黑色的光點撞上了跑在最前面的兩個鳄人,并且在它們堅硬的鱗甲身軀上撞出一個小孔鑽進去後,一對強壯的鳄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疾奔的雷蒙德,重重地摔倒下去。
迎向它的戰士,更是被自己的木棒擊中腹部後直接翻滾着倒下。
在更多的光點鑽入了其它鳄人的體内後,兩個不同的部落超過了四百的戰士,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細蛇”,并沒有停留。
失去了一段尾尖的它,卻是朝着落日山脈的更深處飛去。
仿佛它已經嗅到了,在不遠的前方,存在着過萬鳄人的“暴血部落”。
仿佛是昏迷了過去,又仿佛意識仍舊清醒,隻是失去了對身軀的控制權。
無論是雷蒙德或者蓋洛兩個酋首,又或者更多的鳄人戰士都是一樣。
它們的眼眸微張,瞳孔中滿是恐懼。
強壯的身軀微微震顫着,仿佛觸電一樣。
大約在幾十秒後,恐怖的變異出現了。
雷蒙德震顫的愈發厲害的身軀,體表大量的鱗甲突然裂了開來。
裂開的,不止是堅硬的鱗甲,而是整個身軀。
大量的蛛網裂隙,在它的體表爬伸着。
然而并沒有鮮血的湧出,在它身軀裂隙開的縫隙中,隐約可以看到黑色的肌腱組織和詭異的血紅色骨骼正在扭曲變形。
堅硬的鱗甲,一片接一片的脫落。
眼眸中盡是恐懼和痛苦的雷蒙德,它能感覺到讓自己足以發瘋和窒息的痛苦,卻渾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鱗甲和皮膚,最終完全脫落幹淨。
原本一個暴戾而強壯的鳄人戰士,變成了一個醜陋而惡心的黑色肌肉怪。
當它的雙腿最終脫落,腹部卻是探出了強而有力的尾巴時,它的頭顱也裂了開來。
仍舊帶着臨死前那一瞬間的痛苦和恐懼,雷蒙德的眼珠子從眼眶中擠出來,滾落到了一邊。
裂開的鳄人頭顱中,擠出來圓滾滾的腦袋,生長着一對複眼。
與此同時,在它裂開的兩脅下,兩邊各自探出了三根節肢。
當它的身軀在痙攣間猛地翻過來時,那鼓脹的背部裂了開來,一個堅硬的骨闆甲殼在迅速的延展間幾乎覆蓋了整個身軀。
“咝咝……”
裂開的嘴唇邊發出一陣陣古怪的聲音,原本短小的腭齒迅速地生長,直至變成了蟹爪似的尖肢。
四百多個鳄人戰士,變成了四百多個體長隻有半米左右的醜陋而猙獰的蟲子。
而它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食。
鳄人的屍體,甚至包括它們掉落的鱗甲,這些蟲子都沒有放過,盡皆用腭齒夾起來送進了口中。
在将整個“戰場”打掃幹淨後,它們迅速地沖着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速度奇快無比,六根節肢閃電般交錯,這些蟲子的速度和靈活性,絲毫不遜色信使異形。
沒用多長時間,它們就到達了落日山脈中最大的“暴血部落”集居地。
空氣中,彌漫着讓它們興奮的血腥味。
原本熱鬧的“暴血部落”,此時依舊很熱鬧。
隻是此時的熱鬧,跟以前的熱鬧不同了。
沒有拿着木棒和石頭“暴力遊戲”的鳄人孩童,也沒了大呼小叫角鬥的鳄人戰士。
沒有鳄人母親的喋喋不休,也沒有篝火和食物的香味。
依着連綿起伏的落日山脈縱橫交錯的山洞而建的部落營地,血流成河。
像剛剛到達營地的蟲子一樣,完全相同的蟲子不知幾萬隻,正在殘忍地吞噬着一具具鳄人的屍體。
還有更多的蟲子跑進洞穴當中,尋找更多潛伏和逃亡的鳄人。
落日山脈最大的“暴血部落”,已經看不到一個活着的人了。
有的,隻是滿地的蟲子。
沒用多長時間,數萬隻蟲子就将所有鳄人的屍體吞噬一盡。
在這個過程中,幾乎全部蟲子的體型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隻有特殊的幾個,它們就像是能量過剩或者激烈運動過後的異形一樣,體表開始分泌出了大量的粘液。
這些液體仿佛是某種特殊的信号,其它幾乎所有的蟲子在微微一滞後,随即散開來沖進了密林當中。
鋒利的腭齒就像是金屬鏈鋸,在高頻率的震顫中,在這些蟲子經過的地方,無論是茂密的草叢或者參天的樹木,盡皆被它們輕易地切割摧倒。
當清理出一定的區域後,這些蟲子開始将大量的草莖、灌木叢和分割開來的樹木運進了營地。
同時,山洞中也鑽出了一些蟲子,隻不過它們鋒銳而靈活的腭齒中夾的是各種顔色的礦石——落日山脈本來就是這個星球礦産豐富的礦脈。
在第一批蟲子滿載而歸時,在營地靠近山體的偏北角上,那幾個不停分泌着粘液的蟲子,已經被一層蠕動着的灰色肉膜包裹了起來。
差不多隻是覆蓋了它們的身軀,并不算太大的肉膜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管脈紋。
微微蠕動着,隻有六個蟲子被肉膜包裹了起來,它們所在的位置,原本灰色的石質地面,卻就像是中了某種霸道的毒性侵襲一樣,變成了淺黑色。
而且這種顔色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四面感染、蔓延着。
這一幕,就如同異形一族的“菌毯”蔓延。
搜集回來的物資,被那些蟲子堆在了離幾個“肉膜”不遠的地方。
而後,這些蟲子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對着這一堆“垃圾”開始噴灑一種液體。
慘綠色的液體,從它極力撐開的腭齒間的口中噴湧出來。
霧化的液體,在沾上那一堆亂七八糟、五花八門的東西後,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無論草葉草莖、樹體枝葉或者堅硬的礦石,都在瞬間融化開來。
這些融化的慘綠色液體,在它們病毒似的感染侵襲下,更多的物質被融化開來。
一大堆物質,最終變成了一攤慘綠色的濃液。
泛着綠泡的液液,在将地面腐蝕出一個坑洞的同時,形成了一汪惡心而詭異的池水。
幾乎就在這池濃液形成的同時,幾隻蟲子小心地将那六隻被肉膜包裹的蟲子,推進了池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