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棒是銀白色的,頂端有個綠色的指示燈,在不停地閃爍着。
被它們圍攏起的中央,是一大片粉色的草地。
齊膝的粉色草叢,闊葉肥嫩。
遼闊的草原中,分散着不同的生物。
螺旋形的尖角足有一臂之長,肥碩的身軀像極了地球的河馬。
這群超過了萬餘隻的動物,正在悠閑地踱步、吃草。
突然,微風輕伏的草叢中,一條黑線急速地奔跑着,帶動了一路的草叢急顫起來。
“昴……”
一隻類似河馬的動物寬厚的耳朵豎了起來,仰首就是一聲悶雷似的嘶吼。
剛剛還悠閑的“河馬”群瞬間炸窩了,在驚恐的嘶吼聲中,它們就如脫缰的野馬群,開始朝着一個方向急速奔跑起來。
沖撞、擠壓。
不少“河馬”被撞倒,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有着象腿似的同伴,在洪流似的傾洩而過後,倒下的“河馬”徹底被踩成了碎片。
一道矯健的黑影,從草叢中掠起。
閃電般的黑影,輕巧地落在了一隻“河馬”背上。
不等驚惶的“河馬”發力想将它甩下來,那黑色的怪物頭頂的犄角就已經刺進了它的後頸。
驚惶的嘶吼,變成了哀鳴。
那隻“河馬”在重創下重重地摔倒,而後順着草地滑出了十幾米遠。
不等它徹底停止下來,它背上的怪物已經張開血盆大口開始了撕咬、吞噬。
體型和地球上的獵豹很相似,矯健而具有爆發力。
隻是這怪物要醜得多,它角質化的膚甲上,分布着不規則的倒刺。
刺刀似的犄角下是一對血紅的眼眸,噴着白霧的鼻孔下,血盆大口不停流淌着血水。
它的進食,并沒有持續多久。
就在它吞下第三口新鮮而美味的食物時,草叢中,突然一條五彩斑斓的細條狀生物飚射了出來。
那獵豹似的怪物駭然跳了起來,當周圍更多的五彩細影彈起時,像是吓破了膽,它并沒有像先前那群“河馬”一樣斜斜跑開,而是朝着前方筆直地蹿了出去。
無形的空間中,在不遠處插入了地面的金屬棒頂端的綠色變成紅色後,突然泛起了一陣扭曲波動。
那隻獵豹似的怪物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當遊離的電光覆蓋了它的軀體後,截倒下去的它,在還沒落到地上時,雲海就看到已經變成了焦炭了。
等他再回頭看向那隻被咬死的“河馬”時,它卻已經被一條條和四腳蛇類似的五彩斑斓的生物覆蓋了。
而這些,隻是這個“圈舍”的一角。
在這片面積遼闊的草原上,類似的一幕幕,正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對于“圈舍”,雲海是知道的。
在克伊族的母艦上,“圈舍”意味着肮髒,同時也意味着美味。
肮髒,是針對那些密集被圈養着的肉食來源生物而言。
即便是再高科技化處理,那些被克伊族圈養的肉食生物總還是要吃喝排洩的,雖然它們的糞便會被密封處理成高效肥料用于農田,但終究還是避免不了異味。
美味,當然是針對克伊族而言。
有限的肉食生物,隻會供應給克伊族的高層和一部分有傑出貢獻的人,它們的味道遠不是合成食物可以比拟的,遠遠是供不應求。
“圈舍”并不局限于克伊族的母艦之上,在到達一個文明的領地後,克伊族便會挑選合适的地方,将這個文明控制的星域中符合它們口味的生物集中起來圈養。
在圈養的過程中,它們會觀察、篩選。
繁殖能力高且利用率高的符合它們口味的生物,最終會被大批量送到母艦的“圈舍”中,這些生物會成爲克伊族在不久的将來更加漫長的旅途中,一道全新的美食。
如果不能成功地進入克伊族母艦,“圈舍”就是雲海的第二目标。
顯然,現在他達到目标了。
“你還有七個朗時,如果到時還完成不了你的工作,你就去圈舍中待着吧。”
“傀人”終于跟雲海說話了。
不給雲海反駁的機會,她一甩手就他丢在地面上,同時将智腦一體機放在旁邊的樹樁上,而後就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雲海,一語不發。
心驚膽戰地看着“圈舍”,雲海走到樹樁前一屁股坐下去,同時還強自鎮定地看着“傀人”,說道:“你不敢這麽做,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我确實不敢,但有人敢。”
“你覺得沒有上面的命令,我能在機械戰士的監視下,把你帶到這裏來嗎?”
“傀人”冷漠地回應了他,随即走到一邊靠着一棵樹,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不遠處,三隻機械觸手怪無聲地飛了過來。
估計它們監視自己的可能,遠大過監視“傀人”的可能。
雲海也裝作沒有看見,打開智腦,随即從記憶中調取雲月給過自己的有關粒子武器的模型,随即用光筆有闆有眼地畫了起來。
時間緩慢地流逝着,在雲海的面前,“圈舍”中不停上演着一幕幕生死交戰,而他在智腦上的“脈沖”攻擊武器,卻連框架都沒有完成。
“還有兩個瑪亞即将進入夜晚,請您合理安排自己的時間。”
就在“傀人”站起來走向雲海時,虛空中、天幕下,一個還算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瑪亞”是克伊族的計時單位,它們采用的傳承下來的母星的時間概念。
一個單位的“瑪亞”,換算成這片星空通用的計時,大約也就是一個半朗時左右。
兩個“瑪亞”單位的時間,也就是三個朗時左右。
聽到這句話,雲海的眼眸微微一亮,随即又恢複過來。
站在他的身後,“傀人”靜靜地看了幾眼。
“你到底會不會制作什麽脈沖武器?”
沒有給雲海反抗的機會,“傀人”一伸手又将他拎了起來。
神情略微有些慌張,雲海故作強硬地回應道:“當然會,我還擊落過它們的戰艦。”
“那你告訴我,它采用的核心能源是什麽?又是怎麽運作的?”
“傀人”面無表面地看着雲海,冷聲問道。
神情越發的慌張,雲海支支吾吾半晌也回答不上來,索性一伸脖子說道:“我憑什麽告訴你。”
“斯力大士,以我的判斷,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他在說謊。”
“傀人”盯了他一會,随即轉身看向了不遠處懸浮的機械觸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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