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下,跪倒在地的所有人面色駭然一變,這算什麽?
所有人心中駭然一驚,隻有一個念頭:不好,革命隊伍裏出了一個叛徒!不,不是叛徒,而是内奸!這還怎麽玩兒,除了被吊打,别無他法。
楊康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中委實是苦逼非常,他哪是什麽内奸不内奸,忽地望着嶽風,瞧着他目光灼灼的眼神,聳然一驚,腦中蓦地閃過一道靈光。
這……眼前這局面,既可說是對方坑了自己,但同時還将是自己晉升之機啊。
但問題是……自己與嶽風素來并無多大幹系,對方又是聰明絕頂之人,自己對他的敵意,他未必便不曾感覺到,那他爲何還要這般對自己?
楊過!
沒錯,倘若對方真對自己好,不願自己被丁大全、賈似道之流拉下水,倘若非要找出一個原因,那唯一的原因隻能是楊過!
這段時間,楊過的所作所爲,他也是知道的。
念至于此,楊康不由挺了挺胸口,從衆多官員之中站了出來,朝趙昀拱了拱手,正義凜然的道:“啓禀官家,臣之所以如此,正是應君帥之令,打入丁大全、賈似道黨羽之中。這一段時間,臣更搜羅了丁大全、賈似道這兩大奸人所有罪狀,這丁大全貪贓枉法,欺上瞞下,非但貪财無數,而且還強取豪奪許多女子,實在是罄竹難書,死有餘辜!”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丁大全、賈似道的黨羽立即癱軟在地,身體瑟瑟發抖起來。
原本他們是不信的。但楊康這麽一說,他們便不得不信了。
丁大全不僅專權,而且貪财好色,除了趙昀不知,他們哪個不明白,全完了!
當然。這也隻是他們自以爲的,趙昀開了先知的外挂,對這一切知之甚明,隻是他想以兩人爲刀,用以對嶽風施恩,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
嶽風撫掌微xiào道:“很好,楊康,本帥果真沒有看錯你。現在就将你掌握的證據全部拿上來吧。”
事實是,丁大全、賈似道這群人要對付他,他早就心知肚明。
趙昀明明知曉朝堂之上,誰是忠臣,誰是奸賊,誰是有能力的忠臣,誰又是沒能力的奸賊,他都知道。但仍放縱不管,這其中有什麽意味。他同樣再清楚不過。
至于楊康内奸這一茬,完全是心血來潮,念着楊過的好,随口戲弄楊康一番,似楊康這種又聰明,又奸詐之人。怎麽可能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用來狗咬狗最合适。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正好驗證了嶽風的猜測,這厮果真留了一手,好給自己脫身。
李莫愁從來都跟在嶽風身上,對這一切同樣很清楚。待見此處,不由“噗嗤”笑了出來,這一幕戲實在太滑稽,不論是朝廷百官,亦或是坐在王座上的趙昀,都像是一隻隻猴子在演戲,她着實有些忍不住鳥。
趙昀面露頹色,這個時候,他連憤怒的意思都沒有了。
楊康拱手,恭敬道:“是!”
緊接着,楊康便細數丁大全、賈似道數十件惡事,當着所有人的面兒,一件件、一樁樁說了出來,待說完,還生怕别人不信,又跟着道:“丁大全、賈似道這奸賊與黨羽之間過往的信件皆在臣的手中,他們要把持朝政、密謀除掉君帥等諸多機密,全都囊括其中,官家若是有任何懷疑,臣便立即将這些信件,以及其他證物呈上!”
擲地有聲,字字誅心。
嶽風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楊康你果真沒有辜負本帥的期望,好得很、好得很呐……賈大頭,這些可全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哦,正應了本帥先前所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賈似道面色慘然,身體輕微顫抖起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故事實在太多,很不幸,今日這故事便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趙昀臉色鐵青,怒喝一聲:“賈似道,你這奸賊,還有什麽可說的?!”
賈似道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緊接着,正跪倒在地的他和丁大全的黨羽,立即有一人砰砰砰不住磕起頭來,哀呼道:“官家饒命、官家擾民!臣有罪,臣有罪啊!!”
這一群人,人品原本就極其低下,第一個反水的站了出來,接下來便是第二個、第三個,而痛打落水狗,向lái也是國人傳承千年的優良傳統,這一刻更是彰顯無yi。
随後,幾乎是所有黨羽,全都跳了出來,大罵丁大全、賈似道貪贓枉法、專權自恣,連類似丁大全強.奸母豬這種反人道主義的罪行都被捅了出來,着實教人大開眼界。
嶽風聽得啧啧稱奇,輕歎道:“也就是你們這種貨,才幹得出溜須拍馬的事兒了吧?賈大頭,怎麽來說,你也算是有點兒本事,怎麽盡收這些無膽雜魚?不過反過來想想,你要走這邪路,也就隻能收這類人,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老實說,本帥對這不感興趣,本帥比較感興趣的是,你這小人的本性,到底是先天生來就是,還是後來養成的,嗯,要不要發表一下獲獎感言?給你這個機hui,過了今日,你就算想說也沒得說了……”
賈似道的腦袋仍jiu低着,一言不發。
他是外戚,趙昀的婆娘就是他賈氏一族,從根本意義上來說,他從未被正統的文人集團接納,早期也算有些才幹,但嶽風的橫插一腳,他轉變爲小人奸臣的進度,大幅度往前調,這才變成了眼下這樣。
趙昀鐵青着臉,冷喝道:“非但君帥想知道,朕也想知道,賈似道,你來給朕好好說說?”
大慶殿内,寂靜無聲。
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賈似道霍然起身,就好像一個癫狂病人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他左手一個慢動作,指着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趙昀,他似乎太累了,右手還是一個慢動作,又指了指趙昀。
趙昀臉色鐵青非常。怒喝道:“賈似道,你放肆!”
賈似道癫狂的道:“放肆?哈哈哈,賈某今日便要死了,還不能放肆一回麽?嶽風、嶽風!”
嶽風嗯嗯點了點頭,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你到底想說什麽,趕緊說,再遲可就沒你說話的機hui了。”
賈似道雙目血紅。喝了一聲:“不錯,過了今日,我賈似道就算想說也沒有機hui再說,那就好好說說。君帥,你說這大宋爛到了骨子裏,但我大宋的骨子,既是這朝堂百官,更是那個坐在王座上的天子!難道爛的單單隻是這朝堂百官。跟他這九五之尊便毫無關xi了麽?”
趙昀錯愕,咬牙瞪着賈似道。
葵花老祖眉心一跳。隐隐察覺到不妥,厲喝一聲:“賈似道,你放肆!”
咻!的一聲,他身形倏忽一閃,整個人便如一道魅影,直往賈似道沖殺而去。中途之中,拂袖随之一擺,數枚繡花針呼嘯而出,從匪夷所思的角度射了出去。
但就在下一刻,嶽風冷峻的聲音卻響了起來:“讓他說下去。”
呼!!
說話間。他左手一揮,真氣噴吐而出,化作實質,凝結出一記飛刀,隻聽叮叮數聲悶響,已将葵花老祖的繡花針全部蕩開,擊在大慶殿的石柱之上。
李莫愁雙眸閃過寒光,躍然出手,凜然擋在葵花老祖身前,隻聽噗噗數聲悶響,眨眼之間,兩人已交手數十招,葵花老祖竟然被擊得連連倒退,哪裏能是李莫愁的對shou?
李莫愁這一身武功,起于殺伐,原本就淩厲之極,比原劇情更是不知高了多少,在加上嶽風這段時間的調.教,修爲更上一層樓,葵花老祖已非其敵。
葵花老祖被擊退,有些不能置信地立在當地,悶聲道:“君帥,慎重!”
李莫愁沉默不言,她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通過與蒙人的作戰,一身的殺伐氣,對趙昀這所謂的九五之尊,也沒有多少尊敬,隻當是尋常人。
她唯一的宗旨隻有一個,嶽風怎麽做,她便怎麽做,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嶽風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本帥既然說了給他這個機hui,自然便要給他這個機hui,陳道,你莫不是要本帥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葵花老祖面色一僵,說不出話。
從嶽風森冷的話語之中,他已經感受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意,隻要他再敢阻攔,對方就一定會出手,到時,别說是他,就連他身後的趙昀恐怕都将命喪此處。
自他說出這句話,那他與趙昀之間的甜蜜期就已經過去,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
賈似道啪啪啪鼓起掌來,哈哈大笑道:“霸氣、威武,君帥你果真是我大宋第一人!若要挽狂瀾于不倒,保衛大宋這羸弱之江山,也的确需要君帥這樣的人!這是我大宋之幸運,但卻絕對不是趙昀之幸!”
“趙昀啊趙昀,你敢拍着胸口自問,這朝堂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你這天子就毫無責任?放你娘的臭屁!恰恰相反,這朝堂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你這昏君而起!”
砰!的一下,趙昀猛地一拍龍椅,一字一頓,咬牙道:“賈,似,道!”
“臣在,臣在!哎,不要說話這麽大聲嘛,老子站得這麽近,聽得到你說話。”賈似道右手卷成喇叭狀,放在右耳旁邊,似在傾聽趙昀說話。
這時,賈似道已經完全潑了出去,非但潑了出去,而且将封建社會數千年的皇權全部抛開,将這皇權壓在身上的禁制完全抛開。
驚天動地,石破天驚!
“你很生qi?你很委屈?你他.媽再生qi,能有老子生qi?!你他.媽再委屈,能有老子委屈?!你這昏君,沒有能力倒也罷了,還偏偏要用什麽帝王之術,今日我等之所以要誅殺君帥,還不是你這昏君在背後撐腰?哦,不對,你這昏君并不想這樣,你隻是想以我等爲刀,逼迫君帥,而你自己再向君帥施恩?就他麽這點兒小手段,你還以爲哪個看不明白?蠢貨,你個蠢貨啊!你隻是沒有想到,事态完全超出了你的控制吧?就算君帥不發難,就是我等,你都無法掌控!”
“君帥,你說蒙人都打過來了,我等還在内讧,我也不想啊,丁大人或許也不想,若不是這昏君在背後推波助瀾,我等何至于此?倘若能名垂青史,誰願yi遺臭萬年啊。但是這昏君不允許啊,他就是要我等做他的刀!秦大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在風波亭殺了嶽大帥,背負了無數罵名,他極力主和,又殺了嶽大帥,當然該罵。但他之所以敢這麽做,還不是高宗皇帝默許的,高宗皇帝昏庸無能,生性軟弱,已經被金人打怕了,就算出了嶽大帥這等蓋世名将,也不敢與金人爲敵,從始至終,他都是極力主和的,秦大人才如此大膽。趙構若不想殺嶽大帥,就算給他秦桧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目瞪口呆,嗔目結舌。
偌大大慶殿,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能置信地看着賈似道,這人難不成當真是瘋了,非但對當今聖上不敬,而且還這般肆意辱罵高宗皇帝?!
“放肆!賈似道你這瘋狗!”文天祥咬牙怒喝一聲,便撲了上去,但他哪裏是李莫愁的對shou,随手一推便後退數十步。
張世傑、陸秀夫亦目眦欲裂,口中怒罵道:“大逆不道!賈似道,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該殺,該殺!!”呼喝着向前,但均被李莫愁轟開。
朝堂之上,頓時響起喝罵、嗚咽之聲。
不僅僅是這宋末三傑,就算是賈似道的黨羽,此刻也已完全呆住。
這群士人集團,數千年的儒道文化壓在他們身上,君王皇權的大山壓在他們身上,就算他們被誅九族,無論受了怎樣的委屈,就算是九族被誅,也從無一人敢這般放肆。
但是今天,有了,有了一個賈似道!
趙昀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所受到的沖擊,才是前所未有。
這一刻,封建皇權的尊嚴,在賈似道的喝罵聲中,支離破碎,轟然崩塌。
嶽風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賈似道,進擊吧,逆襲吧,在你人生最後時刻,綻放出隻屬于你的光彩,遺臭萬年是遺臭萬年,但好歹也能高光一回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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