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春風綠江南。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做下種種大事,嶽風便離了江陵城,随意而走,來至鄉下,忽聽一個極爲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師兄!”正自詫異,惱怒想着,哪個不要臉的,要占自己便宜?
“師妹,我在這兒!”答話的,卻是個黑臉青年。
面前是數畝田地,前邊有個小村落。
嶽風一愣,那黑臉青年不是旁人,正是狄雲。叫他的是戚芳。此時他雙耳八個穴竅盡開,方圓半裏的細微響動均能注意到,最遠已能聽到兩裏外的呼喊,剛才正是自己誤會了。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狄雲從田裏走了上來。
“你累了半天,渴了吧?”戚芳遞給狄雲一個水壺,狄雲嘿嘿一笑,接了過去,對着壺口就是一頓痛飲。
戚芳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柔情款款地看着狄雲,嘴角含着無比甜蜜的笑容,一邊替狄雲擦汗,一邊低聲道:“都是你的,你慢些喝!别嗆着啦……”
狄雲又是嘿嘿一笑,已将一壺水喝完。
“傻樣兒!真是一顆空心菜!”戚芳嘴角彎着,點了點狄雲的額頭,跟着歎了口氣,頗有些哀傷道,“也不知爹爹得罪了什麽人,下手如此狠辣!”
說着話,眼淚便流了下來。
狄雲黑臉一闆,正色道:“我已經知道是誰殺了師父!等我跟丁大哥學好武功,一定要殺了……”
“不!”
他話還未說完,戚芳已捂住了他的嘴,往四下警惕地瞧了瞧,見四下沒人,才道:“不許你再這麽說!你這空心菜都知道是誰殺了爹爹,我還能不知道?但那人,不,他根本已經不能算人,這仇咱們不報啦!”
以戚長發的本事,當世除嶽風外,還有誰能殺人于無形?
“可……可是……”
“沒有可是!”戚芳臉色前所未有的堅定,“你聽不聽我的話?你若是不聽,再胡思亂想,那我便消失,一輩子都不見你!”
狄雲吓了一跳,趕忙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
戚芳‘噗嗤’笑出聲來:“傻樣兒!哎,爹爹若是在天有靈,也不願你去送死的。咱們安安靜靜住在鄉下,喂,空心菜,将來……将來我給你生一堆胖娃娃好不好?”
她臉上嬌羞無限,聲音越來越低,恐怕隻有她自己才聽得到,頭也跟着低了下去。
“你說什麽?師妹你大聲些說話。”狄雲不解。
“我什麽都沒說!你這傻瓜!”戚芳忽地生起氣來,轉過臉,不睬狄雲。
狄雲雖不知自己錯在哪裏,但戚芳既然生氣,那肯定是自己錯了,忙不疊道歉,戚芳問他爲什麽道歉,他又說不出來,隻傻乎乎道:“師妹不開心,那就肯定是我的錯,非得哄師妹笑出來不可!”
這傻小子也是傻人有傻福,無意之中,已深得泡妞至高境界,戚芳一顆心砰砰直跳,猶如鹿撞,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天下第一?
看到此處,嶽風灑然一笑,施展身法,從另一個方向風一般掠向那個村子。
連城訣劇情因爲自己徹底改變,但聽狄雲、戚芳的意思,他們還是跟丁典聯系到了一起,丁典、淩霜華也在住在那個村子,臨别之前,看看也無妨。
這個村子有二十多戶人家,放在古代,已不算小。
七八個孩童正在嬉鬧,幾隻黃狗懶洋洋趴在草堆上曬太陽,嶽風正準備詢問丁典住所,鼻子一動,便嗅到一陣淡淡的花香,當即縱身而起,往花香飄來的方向掠去。
隻見居中一棟兩進房屋,門前有個院子,院中擺滿了各種顔色的菊花。
“典哥,你猜猜這是什麽花?”淩霜華指着一盆紅色的菊花,回頭沖丁典微微一笑。丁典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正在劈柴,聞言,擡起頭,笑着答道:“這回,你這可難倒我啦。”
淩霜華笑道:“沒有難倒,你知道的,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正在這時,一聲輕嘯忽地在門外響起:“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丁典、淩霜華均是一怔。
“嶽兄!”
丁典心下狂喜,不由脫口而出,跟着趕忙放下斧頭,牽着淩霜華的手,将門打開,但門外卻是空空如也,隻聞其聲不見人,隻有三個七八歲的孩童,手上都拿着各式各樣的糕點、紅糖。
“剛才說話的叔叔呢?”
“我知道、我知道……”
三個孩童争先恐後,極爲激動,其中一個小女孩道:“他就這樣‘咻’的一聲,飛走了!”
有個小男孩立即反駁:“不對、不對,是‘咻’的一聲消失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三個小孩望着丁典、淩霜華,堅定地點了點頭,生怕大人說他們說謊,他們都是好孩子,從來不說謊的。
丁典、淩霜華相視一望,微微一笑。
他們怎麽會不相信呢?
半響,丁典方才輕歎一口氣,緩緩的道:“嶽兄神仙般的人物,緣何會落入凡塵,又緣何要普度衆生?他究竟想要什麽,可真教人想不到啊。“
淩霜華笑着道:“典哥,你都說他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在想什麽,我們又怎能猜得到呢?”
從始至終,兩人的手都牽着,一刻不曾分離。
不論對丁典、淩霜華,亦或是狄雲、戚芳來說,他們彼此就是自己幸福的坐标,而嶽風所追尋的,也不過是能讓自己幸福的坐标罷了。
兩人想對嶽風有所回報,但他們卻不知道,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隻要兩人的手能一直牽着,一直生活,幸福的生活下去,便是對嶽風最好的回報。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ps:幸福的坐标,寫了一卷,總算是點題了,這就是本卷,或者說本書想表達的主旨之一,正能量滿滿啊。然後……繼續求收藏、推薦。撲是撲,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寫啦,大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