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嶽風得出的結論是:僞君子!
一個足以媲美嶽不群的僞君子,隻是他野心不如嶽不群,又披了一層忠肝義膽的皮,許多人便瞧不出來了,此人武功一流,吸功入地小法也極爲唬人。
他一聲冷喝之後,碩大的身形便躍向嶽風,腰間那柄奇異彎刀劃出一道殘影,風聲呼嘯,聲勢赫赫。
曲非煙叫了一聲:“嶽哥哥小心!”
她倒不真是爲嶽風擔心,而是委婉的替向問天求情,畢竟任盈盈于她有恩,她實在不願嶽風殺掉向問天,這心思,嶽風自然明白。
藍鳳凰、黃河老祖、計無施等人冷眼旁觀,嶽風劍敗左冷禅,都是有目共睹,但左冷禅是否全力以赴,兩人又是否做戲,誰都不知,唯有親身确認過後才能安心。
嶽風輕笑一聲:“你還不夠格啊。”口中這般說,他人便沒起身,拂袖一揮,挾着一股勁風。
嗆啷!
青劍出鞘,閃過一道寒光。
青劍在手,嶽風手腕一扭一轉,青劍、彎刀相擊,發出‘叮’的一聲。向問天隻覺嶽風劍似重達五百斤,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口中大喝道:“好深厚的内力!”
話還未說罷,青劍方向驟然脫手,一陣嗡鳴響起,似回旋的暗器,竟是繞向向問天後腦勺,正是誅殺田伯光的招式。
藍鳳凰、黃河老祖、計無施等人不由失聲道:“辟邪劍法!”
向問天畢竟徒有虛名,電光火石間,彎刀順勢向後一轉,隻聽铛的一聲,格擋下嶽風這一劍。
嶽風身形往前一縱,距離劍柄尚有七寸距離,運轉内力,青劍便飛向他右手,這已是傳說中的擒龍控鶴功的雛形,足以證明内力一道,嶽風或許與當世第一流高手有不短的差距,但在對内力的控制、運轉上,已是第一流的人物。
衆人屏住呼吸,瞧得呆住,想過嶽風内力卓絕,卻決沒想過他内功居然已經練至這般程度。
這等醇厚内功,怎能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所有的?
怪才!
妖孽!
向問天心下也端的是無比駭然,隻兩三招出手,便知自己絕對不是嶽風的對手,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自己在他手下,究竟能撐過幾招?
一般來說,不敵便是不敵,敗了便是敗了,三招還是三百招敗的,無關緊要,但向問天豪氣頓生,非得搞明白不可。當即将所有功力施展出來,彎刀快如閃電砍向嶽風。
嶽風身形縱掠,小小的空間内,閃展騰挪,竟是讓向問天連自己的邊兒也碰不着。
向問天非得試出嶽風的實力,未免有些孩子氣,但他這等人物,絕對不會孩子氣,肯定有目的,他的目的便是作爲任我行複出的一顆探路石,好提前做準備。
他有别的心思,嶽風又何嘗沒有将他作爲自己陪練的想法?
半盞茶時間,兩人身形交錯數百次,而向問天手中彎刀隻跟嶽風青劍相擊寥寥七次,倒不是向問天比左冷禅弱多少,而是嶽風單純是勝在輕功身法上。
嶽風忽地道:“向左使,以這等身法,你說能否逃過正邪兩道的聯手截殺?”
向問天長歎一口氣,收起彎刀,道:“嶽公子這等身份,快如鬼魅,那群廢物想要截殺閣下,恐怕是癡心妄想,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身法再厲害,着了旁人的道兒,恐怕也沒用……”
嶽風道:“你來這裏說了那麽多話,我隻聽進去了這一句,不錯,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功,是陰謀詭計。”
向問天道:“嶽公子如若方便,可否告知在下一件事。”
嶽風道:“你說。”
向問天道:“江湖中人都在猜測公子的身份,但查遍天下,卻無一人講得出,嶽公子倒好似真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若詢問公子來曆,你定然不說。”
嶽風笑道:“你倒是明白。”
向問天笑了笑,繼續道:“所以我隻想問,嶽公子你這一身輕功,似道非道,似佛非佛,向某眼界不可謂不小,縱觀江湖,卻找不出一家一派,難不成是嶽公子自創的?”
嶽風想了想,真要說起來,這身法,實際是源自《自在心經》,自己又結合神行百變,以及江湖各門各派輕功,也算自創的吧?于是便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無不神色大變。
需知江湖上成名的武功,皆是經過百餘年的千錘百煉,别說自創,便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再行創新,都是千難萬難,任我行察覺吸星大法有弊端,在西湖牢底苦思數十載,才解決這個問題,由此可知有多難,在原有的基礎上創新已這般困難,更不消說是自創了。
向問天搖了搖頭,心思複雜之極,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嶽風再不理會向問天、藍鳳凰等人,領着曲非煙離開,該去尋找獨孤九劍,會一會令狐沖了。而向問天、藍鳳凰等人同樣什麽都沒說,更不敢阻攔。
向問天望着嶽風離開的方向,忽地輕歎道:“這人若是沒說謊,當真稱得上是天縱奇才……這種人,江湖三百年來才出一個,若他有心稱霸江湖,那可……”
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他也不必再說。
計無施折扇一揮,嘿嘿怪笑道:“此人劍壓正邪兩道,誰也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麽,倒是不必太擔心。就算他武功絕頂,但畢竟還隻是一個人,隻要是人,便有弱點……”
藍鳳凰亦道:“我苗疆奇術神秘強大,任他武功再高,也能收拾的他服服帖帖的!”
向問天笑道:“希望如此。”
但他們卻沒料到,此後嶽風忽然從江湖上消失三年,三年時間,再沒任何人瞧見過他,但當他再重新出現時,卻以至尊之姿,君臨天下,所有陰謀詭計在他面前都變成了小孩子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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