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菠蘿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顆子彈打死兩隻海鹫，這可能嗎？”
在現實中當然是有完全可能的，以狙擊槍子彈的強大穿透能力，不要說是兩隻，就算連穿十隻也并不奇怪。
但是在遊戲中，這根本不可能。
因爲《戰紀》中的子彈，在命中之時如果沒有把目标打死，傷害就會完全被目标“吸收”，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子彈穿透了目标軀體繼續前進，擊中生命物體時也隻會造成強制性的一點傷害。
除非這一顆子彈的傷害非常之高，高到足夠将目标擊斃後還有超過一半的力量“殘留”，那麽子彈在穿過目标後才會繼續造成傷害。
但是這種傷害，會受到強制的降低，就算是原本能夠造成上千的傷害，在命中第二目标時估計也隻能夠造成幾十點。
所以，僅憑這種不過幾十點的二次傷害，理論上是根本不可能打得下一隻海鹫的。
那麽風落第十槍打下兩隻海鹫是怎麽做到的呢？
實際上，風落這一槍的子彈首先從第一隻海鹫的脖子位置穿過，造成一千五百多點的緻命傷害直接秒殺。
然後還有餘力的子彈在穿透之後，又擊在了另一隻海鹫的翅膀上面，打出了六十多點的白色傷害。
而大菠蘿他們猜不到的是，被“流彈”打中的這第二隻海鹫正是風落第六槍時那隻被打中了尾部，掉了足中一千四百多血的受傷海鹫。
結果雖然僅僅五十多點的傷害，但恰好把它的HP打到了“5%”以下，直接進入了“重傷”狀态。
于是，在一槍之下，就有兩隻海鹫落了下來！
而且第二隻海鹫，從上百米的天空中掉到海面上時，還因爲落水時的撞擊力把剩下的幾十點HP也清空了，化成了風落的升級經驗。
“一彈雙鹫！”
ID叫“中子星”的輕甲戰士砸砸嘴，看風落的表情十分佩服。
“好強！”
名叫“白色月牙”的少女醫生玩家，看風落的眼神也帶着驚歎。
“我說，這怎麽算分？”
風落放下M110，帶着笑看向大菠蘿道。
“啊？靠，這什麽事啊！”
大菠蘿揉了揉頭發，還有這種事啊。
按照遊戲中的情況，一般根本不可能出現打中兩隻鳥的情況，更何況，這不僅是打中，還是打落下了兩隻。
但是風落又沒有直接把第二隻海鹫打死，隻是打中了它，然後它自己墜落到海面時摔死的。
所以，該給多少分呢？
兩分嗎？這肯定不合适。
三分？四分？
“我輸了！”
在大菠蘿有些糾結之時，黑豹卻已經主動地開口認輸。
他看向風落的眼神有些複雜，既有沮喪又有震驚，但是身爲狙擊手的驕傲，卻讓他主動開口認輸。
畢竟按照一槍雙中來說，就算是後面那隻海鹫不算被打死的，隻是被擊傷，風落也至少該得三分。
“運氣！”風落道。
“這不是運氣！”
黑豹的眼神變忽然十分嚴肅地道。
“你最前面的幾槍，并不是完全不能夠打中，之所以都落空了是因爲在做試驗。”
“因爲你在射擊過程中，把注意力花了很大一部分在船上面，所以前面幾槍射擊的效果才那麽差。”
“直到第六槍時，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後來的四槍全都命中了，甚至第十槍竟然還直接雙殺。事實上，這場賭鬥，從第六槍開始我就已經輸了！”
黑豹的話，讓其餘人的臉上露出驚疑之色。
按大多數人的理解，在這種晃動的船上射擊是絕對不可能做到多高的準确度。聽黑豹的意思，卻是風落似乎在剛才已經掌控了準确射擊的方法？
“這怎麽可能呢？”
大菠蘿已經不再糾結分數的問題，而是在聽到黑豹話後立刻看向風落的臉。
風落臉上淡淡地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本來開始也以爲那連續的三槍擊斃是運氣成分。但是當我射擊完，仔細看你開第十槍時，我才發現你的身體在瞄準的同時，一直做着規律性的晃動。”
黑豹語氣中有些失落地道。
“雖然船受到風浪的影響，但是因爲現在行駛的方向和速度都沒有變，而且風的大小和方向也穩定，所以這種搖晃其實是有規律可循的。但是要想把這種規律性的影響對射擊時造成的誤差調整過來，更要同時做到擊中天空不停飛動着的海鳥，卻需要靠着大腦進行精密的計算，以及驚人的射擊直覺。”
“你們兩人在吹牛嗎？”
大菠蘿腦袋在風落和黑豹之間“規律性”晃動，左看右看。
“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因爲我根本不曾考慮過僅憑人體的調整去克服風浪對射擊造成的誤差。”
“其實我一直以爲，隻有單兵作戰輔助系統這類高科技設備，才能夠做到在這種情況下計算大量數據，修正射擊誤差。”
黑豹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盯着風落的眼睛。
而聽到他這句話後，大菠蘿看風落的眼神卻像是看怪物，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翻譯過來的話，大概是那一句。
“俺讀書少，你們不要騙我！”
“下次我還會和你比試！”
說完話之後，黑豹手中提着狙擊槍，轉身便向船艙裏走去。
“你想說點什麽嗎？”
黑豹離開，大菠蘿盯着風落問，和周圍的人一樣臉上滿是好奇。
“說什麽？”風落笑笑。
其實大緻就是黑豹所說的那樣，隻是并沒有黑豹所說的“用大腦精密計算”那麽玄乎，風落真做到這點主要是靠就是兩個字。
感覺！
感覺這東西很難描述清楚，就像是打球時，很多時候在出手的瞬間就會有必中的感覺，但是卻不可能把這種感覺說出來。
射擊也是一樣，對于一些頂尖的狙擊手，在子彈出膛的那一刻，有的時候就知道可以直接收槍了。
因爲遊戲中的人物，全開感知的情況下敏銳度比起現實中要強幾倍，要把握到遊輪的晃動規律和幅度其實并不是很難，難的是如何克服掉晃動帶來的射擊誤差。
風落原本也不能做到，但是在之前練了半天對船上射擊已經比較熟練。
等賭鬥時開了第一槍之後，就隐約的有了一種“感覺”。
而在随後的幾槍試驗中，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真到第六槍時，身體徹底地把這種“感覺”記住了。
然後，就有了後續的連續四槍命中！
風落相信，如果黑豹繼續地嘗試，同樣是可以找到這種感覺的。
“喂，莊家，該結賬了！”
因爲不好說清楚，風落并沒有解釋，而是向大菠蘿說道。
“結賬，喔……結賬……。靠，我發了啊，哈！”
大菠蘿從發楞中反應過來，随後立刻哈哈地了笑了。
因爲别的人都押在黑豹的身上，他就算是陪了風落的銀晶之後，也至少能賺一萬多信用點。
這一場賭鬥，其實最後的大赢家根本是他啊！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下次回到暴風城請大家吃飯哈。”
一邊打着哈哈，大菠蘿一邊快速地把桌子上的錢和晶石往自己背包裏收去，動作非常麻利。
“對了，這是該給你的！”
大菠蘿做莊家還是很有信用的，除了把風落壓注的那枚銀晶還給他之外，還把一千信用點的聯邦紙币拿給了他。
“喂！你們快看，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正在兩人分錢的時候，女醫生白色月牙突然指着遠處的海面大喊道。
“嗯？我看下！”
大菠蘿之前使用的望遠鏡還放在桌子上，聞言便拿到眼睛前面向船後面看去。
幾秒之後，大菠蘿發出一聲帶着驚訝的叫喊。
“靠，我們好像惹到了個大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