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怪物的喜好,習性。我們什麽都沒摸清楚。甚至連他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把布陷阱這件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老白摘下耳機。一臉茫然的望着蘇南道“你說什麽?”“算了,我自己想辦法。”蘇南心知老白肯定是想測驗測驗自己。不過逮住這麽個隐身的怪物,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還真是有些困難。“唉,這瓶藥。究竟能派上用場嗎?”藍色藥劑的效用老白給蘇南講了一些。“根據蠱術的特點,破壞内中的鏈接。你有沒有吃過夾心蛋糕。呃,給你舉個簡單點的例子。奧利奧,你吃過麽。黑白夾心餅幹。”蘇南看向老白,準備瞧瞧他到底賣什麽關子。“你看,這裏就有。嘶……”老白把标價八塊的奧利奧撕開。狗爪子擰下來餅幹的表面。“啊,奶油味。我最愛這個味道。”老白兩口吃掉了餅幹。結果蘇南還沒有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啊?”“你看過奧利奧的廣告麽?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你到底想說什麽……”蘇南不明白爲什麽老白要用這樣的比喻。“廣告上面說,吃奧利奧必須先将他裏面的奶油舔掉。就像你要殺死這隻怪物。你的藥水就是用來瓦解它内部構造的。從根本上搞定他會隐身的原因……你懂麽?破壞他的内部。”蘇南明白了老白的意思。不過對于他挑選的這個比喻還是不太喜歡。“你早說嘛。你選擇一個個别的舉例子也比這個強。”
坐在椅子上的蘇南,腦中正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布置陷阱,才能夠将怪物引出來。“這種時候,要是有個人能幫我出出主意就好了。”蘇南勘探了一句。随後突然想到了,自己跟怪物戰鬥的時候,周圍出現的黑霧。“他如果是依靠着黑霧隐匿身形,那麽他走到哪裏,黑霧也會跟在哪裏。這樣的話,黑霧應該好分辨。而且,就算他能躲避符咒的追蹤,黑霧也會被天眼符所看到。”蘇南馬上激動的離開座位。找小坤要了一張天眼符。燒了之後抹在了眼眶周圍。“你們等我的消息。”說完,就戴上墨鏡離開了。
“藍先生,您請。”藍海從車上走了下來。遠遠的看了一眼以前的工廠。“你們在這裏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司機十分老實的坐回車上。他知道藍先生一定又去做些危險的事情了。自己隻要呆着就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能拿到薪水。這份給藍先生做司機的職位可是很多人都求不到的。
“跑掉了麽?奇怪,究竟是怎麽回事。”藍海已經感覺到了原本藏在工廠内的怪物逃脫的事實。“一切都在計劃中,爲什麽蠱毒會突然爆發?藍海擰着眉毛,張開了嘴。不一會,一條黑色爬蟲從他的嘴裏慢悠悠的鑽了出來。“呼……”藍海拿着蟲殼哨子吹了起來。黑色爬蟲聽到命令,開始飛快的在地上扭動起來。“黑蟲會尋找蠱術的痕迹。是有人在這裏動了手腳嗎?還是說,隻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意外事故?”藍海心事重重的跟在黑蟲後面。黑蟲爬了一會,在工廠車間前停下了腳步。“車間出問題了?”藍海一驚,車間裏出問題。就代表這個工廠已經完全被人摸透了。“選擇在車間裏動手,真是。”藍海喘息一聲。接着,慢慢的推開了車間的大門。“該死……”
車間内的景象大不如前。此時,車間内還散發着無數害人的毒瘴。藍海對此毫不在乎。自己的手段有多少斤兩,他自己心裏清楚。“呼……爲什麽會挑在上午的時間動手呢?真是奇怪了。”工廠裏的工作時間有着嚴格的要求。每個時段要做的工作都不同。比如,制作毒品一般是挑在晚上,而飼養蠱獸則是挑在白天。“白天能夠闖入工廠搗亂。嗯……難道是那群家夥?他們應該不是蠱獸的對手才是。”藍海走進車間中央。他看了一眼身邊巨大的機器上沾染濃綠色蠱毒。用手指點了一下,接着,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道術……”最後一絲殘存的陽氣還在抵抗着毒瘴的侵蝕。藍海眼神冷冽的哼了一聲,一陣無色毒霧自他體内散發而出。直接包裹了整個車間。
藍海的臉色跟毒瘴一樣變成了綠色。他關上車間的大門。走到了辦公樓的位置。“殘肢,血液。所有的人都變成蠱屍了……”走在污穢不堪的樓梯上,周圍的牆邊滿是凝聚成塊的血迹。“嗯?這是……靈宗。哼……你們符主都死了,還敢這麽招搖,也真是不怕死。”藍海從地上撿起一段零碎的屍塊。同樣是聞了聞,接着,他便皺起了眉頭。“不是單純的蠱術。這是……什麽力量?”藍海将屍塊收好。慢慢的來到了頂樓。“呼……還是那股力量。”藍海有些憤怒,他覺得這就像是自己的工作成果被别人盜取了一樣。“你竟然敢在我的作品上插手。别讓我逮到你究竟是誰……”在屋子裏最後逛了逛。藍海将收集到的屍塊提煉了一番。又喚出一條蠱蟲将這股力量保存起來之後。回到了車上。“老周,可以走了。”藍海以前的司機叫老周,老周死了之後,另一個司機來接替他。結果藍海還是習慣性的将他叫作老周。
“藍先生,咱們去哪?”老周輕聲問道。“随便找家酒店,住一宿吧。”藍河閉着眼靠在後座上。腦中卻控制着蠱蟲不斷的分解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麽?能讓人瞬間變成蠱屍。”
在蘇南來到這件工廠之前,已經有别的人來光顧過這裏了。“你追了我八百多公裏。怎麽樣,現在覺得能打過我了嗎?”遺忘将自行車靠在路旁。摘下頭上的頭盔,對着身後一直尾随她的錢坤笑道。“我覺得還能試試。”錢坤見她停下,便開始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你何必呢。看在你我這麽有緣的份上,我不殺你。”錢坤和蘇南見到他時相比憔悴了很多。他現在顯得更加冷靜,面容也多了幾分棱角。胡子沒怎麽刮,現在的錢坤差不多是一副大叔的形象。
“你殺不殺我都無所謂,我必殺你。”錢坤冷冷的說道。他從車上取下來的,是一枚造型古樸的長劍。原先的劍柄已經腐爛殆盡,但是劍鋒卻依舊凜冽。“你又從哪裏搞來的這些古董?這玩意我都嫌他太老了。”遺忘走到錢坤面前,扯開他的胳膊,将古劍捏在了手裏把玩。“你們人類,成天想這麽些不着邊際的事情做什麽。”“你讓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你說,我該不該殺掉你。”錢坤使勁抽出手,一把将古劍奪了回來。細細擦拭過一遍之後,劃開自己的手腕,将鮮血滴在了古劍之上。“那個老頭上來二話不說就準備殺掉我。我給他下七日輪回苦的時候他還是很感謝我的。後來我又沒弄什麽幺蛾子。你爲什麽非要這樣不依不饒的。”錢坤知道遺忘說的沒錯。符主的意思是不要生出事端。遺忘每天除了在全國各地旅遊玩耍,并沒有做出什麽的舉動。錢坤自己都開始相信。也許遺忘确實是無心之舉。
遺忘看到錢坤有些癫狂的行爲。無奈的搖了搖頭。将古劍扯了過來。一把拗斷了。“你鬧夠了沒有!”“鬧?你以爲我是小孩子嗎!我很認真!我要殺你!要殺你!”錢坤大聲的叫了起來。遺忘的臉色黑了很多。“你這個廢物,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以爲我說有緣才不殺你的話是真的?你瞧瞧你,現在就像一條喪家之犬!惡心!滾開!離我遠些!殺你這種廢物簡直髒了我的手!”錢坤一聽,馬上怒道。“你再說一遍!”“我憑什麽要聽你這個廢物的!”錢坤愣了愣,接着,咬着牙,開始誦念法決。“仙魔秘術,除魔,斬妖,誅邪!”錢坤一聲長嘯。指尖迸出一道血箭。
血箭接着勁勢打在了遺忘的衣服上。一方感覺到了一下疼痛,接着身體自動的防護技能讓她體内的魔力崩裂而出。“呃啊……”錢坤連人帶車被掀翻出數米之外。遺忘看了一眼被車壓住的錢坤,手指動了動。車子挪開了一些。遺忘騎着自行車離開了。錢坤則是陷入了昏迷當中。
“唉,好端端個人,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遺忘騎着自行車路過了藍海的工廠。“咦?這裏面是?蠱術?怎麽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遺忘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掉了。不過對于各類術法卻是記憶猶新。原因,乃是魔族先天的,對于戰鬥的本能。“嗯,進去看看。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人在使用蠱術。他們不是應該都消失了麽。”遺忘走進工廠,推開了車間的大門。“哇,這麽多人。還有好多的機器。”遺忘行走在這些工人身邊,他們卻絲毫發現不了她。“都給我認真點!今晚這批貨如果遲了!上面肯定會怪罪下來的!叫你們昨天晚上打牌抽煙喝酒,工作都沒幹完!”
遺忘的耳朵十分靈敏。“嗯?什麽貨?是這個嗎?”遺忘用指頭挑起一口面前的白色粉末。小巧的鼻子聞了聞。“噫,這是什麽怪東西。”遺忘咳嗽了兩聲。身體告訴她,這是個壞東西。“真是惡心,人類居然還沒有改掉自己人坑害自己人的壞習慣。真是,這幫人也是不可饒恕。”遺忘看着那幾個跟領班插科打诨的家夥。心生一計。“既然你們還使用蠱術,那就讓你們切身體會一下。蠱術究竟有多可怕吧。”指頭動了動,一箱喂養蠱獸用的蠱蟲突然爆裂開來。接着,一陣淡紫色的煙霧開始在車間内肆虐。這是魔氣,許久未見的魔氣。
錢坤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失血過多。他的臉貼在地面上。砂石,灰土,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呃……咳咳咳。”錢坤試着動了動身子,卻引動傷口,劇烈的咳嗽起來。“該死的。”錢坤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自己動用靈宗秘術,結果卻連讓遺忘受傷都做不到。難道千年之前的魔,真有這麽強悍?“呃,車子,好重……”錢坤感覺到胸口上好似壓了一座大山。“這……我這個狀況持續多久了。不行,再拖下去肯定會死在這裏的。”錢坤深知現在自己身處險境。平時動動手就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卻是無比的艱難。“咳啊……”錢坤又咳出一口鮮血來。同時,錢坤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無力。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你醒啦。”錢坤睜開眼,自己身上壓着的汽車已經不見了。“謝謝你救了我。”錢坤心情很好。自己居然被人救了。“沒事。”遺忘說着,走到了錢坤身邊。“怎麽是你?”錢坤看到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竟然是遺忘。心中的愉悅情緒頓時被一掃而空。“什麽叫是我?沒有我你早死了。”遺忘略帶鄙夷的看向錢坤。錢坤沒說話,咬着嘴唇,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真的不知道。自己三番五次的想要殺掉遺忘,結果,不但自己陷入險境,而拯救自己的居然還是自己的仇敵。“你沒事了吧?沒事了我繼續旅遊去了。”遺忘背着包包。上面畫着一隻hellokitty。粉色的兒童書包。遺忘卻很喜歡。“爲什麽要救我……”“誰說我要救你了?我隻是看到馬路上有個人被車壓住很可憐,所以我就去救他咯。誰知道那個人是你這個白眼狼。哼,白費我的功夫。”遺忘說完,騎着車子走遠了。錢坤看了一眼遺忘離開的方向。仰着腦袋看了看天空,借着星辰判别了一下位置。“走這邊。”
“有個工廠。嗯,進去混個順風車。”錢坤還未走近,就感覺到一股厭惡的氣息撲面而來。“嗯?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