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在屋内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黃公子他們撞門,她想着,是不是這群壞蛋都走了。她順着門縫往外看了看,好像真的走了。就在此時,苗玉突然聽道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一陣令人厭惡的謾罵“他奶奶的,你們哪個混蛋居然敢摔我,一會我一定要弄死他。”苗玉一看,黃公子竟然從屋外順着牆頭爬進來了。“你……你們快出去!不然……不然我砸死你!”苗玉又抄起一塊石頭瞄準着還未站起身的黃公子。“小美人,你不要害怕嘛,你不是什麽壞人啊,你那個姐姐一會回來我們還能一起交流交流感情,你說是不是啊。哎,嘿嘿嘿嘿”苗玉可是貓,看到這種情況,當然是撒開腿就跑。“别跑啊,小美人!”黃公子趁着苗玉逃跑,放下門栓,放了一屋子潑皮進來。“誰第一個找到小美人,可不許動,乖乖的讓我享用,知道嗎!”一衆潑皮一個勁的點頭。其實心裏都想着一親芳澤。誰會幹些損己利人的事情啊。
苗玉覺得自己遺失很久的野獸本能又回來了,她的身子蜷縮在一處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裏,骨骼以不可思議的幅度扭曲重疊着。十分靈敏的小耳朵仿佛能夠聽到世間的一切。苗玉小聲的喘息着,她現在及其的緊張,生怕自己一點點多餘的小動作就會洩露自己的蹤迹。
“大哥,屋前屋後都找過了,那小娘跑哪裏去了。難不成她是從天上飛了?”黃日天一巴掌抽在小弟的後腦勺。“你是不是傻?這房子還是有頂的,她怎麽也不可能會從天上飛走啊。我覺得她一定還在屋内。你們仔細點搜索。”說完,自己找了一張凳子,挑了一本金裝的古籍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喝着桌上剩着的一碗茶水。黃日天邊喝邊想到“這是哪個小娘子喝過的呢?是那個大美人,還是這個躲起來的小美人?”不光喝茶水,黃日天舌頭也不老實,繞着被子壁來來回回的舔了好幾遍。而躲在角落裏的苗玉盡力縮着耳朵,不想聽見如此龌龊的聲音。
“門怎麽開了?不好!”瑪麗剛剛才回家,結果一到家門口就看見外門大開。她心裏一顫,難道是妹妹出事了?一個閃身沖進屋内,就看到黃日天端坐在椅子上喝茶。而他的手下則在四處糟蹋着自己和妹妹的栖身之所。“你……你,你憑什麽來我們家搗亂。”瑪麗的聲音由于憤怒而顫抖着。她咬着牙,狠狠的質問道。“大美人,你消消氣,來來來,喝杯茶水,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傷了和氣多不好。你看,你和你妹妹呢,嫁入我們家,不是很好麽?你們再一人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多有趣啊,你說是吧?”說完,舉起自己手裏原屬于瑪麗的茶杯向她道“來,喝茶。”瑪麗此刻真的不想忍耐了。她忍了太久,久到她甚至以爲自己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一直就隻是一個應該四處躲藏,尋求他人庇護,做任何事情時都是要戰戰兢兢的可憐女子。“我最後說一遍,滾出我的房子。”瑪麗低着頭,冷言威脅道。“一家人,分什麽房子嘛。大美人,來來來,你累了吧,我幫你按摩按摩。”說完,黃日天飛快的站起身,滿臉淫笑着撲着瑪麗去了。
瑪麗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采取暴力手段,她拼命的試圖回想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卻隻是有一些殘留破碎的影像,她隻記得那一刻,自己仿佛不再是人,而是一頭暴怒的想要捍衛領地的野獸。瑪麗把黃日天和他的爪牙們撕得粉碎。“妹妹……妹妹你在哪裏?姐姐回來了。”瑪麗虛弱的聲音漸漸的傳到了苗玉發抖的小耳朵裏。“姐姐!”苗玉從陰影裏鑽出來,然後看着一地血腥。捂住嘴巴,眼淚漸漸的流出來。胃裏也是一陣翻騰。她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仿佛血紅中那個聲音虛弱的女子不再是她的姐姐。“姐姐……你……你做了什麽。”苗玉此刻拼命的忍住想要逃出去的想法。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強忍恐懼的踩着粘稠的血液,來到匍匐在地上的瑪麗身邊。小手輕輕的捧起瑪麗那幾乎因爲迷茫,因爲害怕而變得扭曲的臉龐。看到這張臉,苗玉的眼淚便如同細小的泉水一般,泊泊的流出來。她小聲啜泣着問道。“姐姐……你沒事吧?”這是瑪麗第一次殺人,也是苗玉看到的最恐怖的事情之一。黃日天和一票小弟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隻留下無數暗紅色的血液,和肉塊。
瑪麗直接帶上一堆銀子,洗了把臉。牽着苗玉準備連夜出城。卻不想,黃知州由于兒子沒回來,已經先一步帶着人找來了。于是乎,本就十分焦急害怕的瑪麗第二次殺人。黃知州和他的爪牙們無一幸存。腥風血雨過後的瑪麗卻突然感到了一股内心上的平靜,她仿佛找到了一條能最快速解決問題的捷徑,那就是暴力。苗玉在瑪麗身後呆呆的看着渾身浴血的瑪麗。眼角飄碎一顆淚珠。口中喃喃的道“姐姐,你爲什麽。”瑪麗沉默着不說話。想去繼續拉住苗玉,趕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苗玉卻退後一步道。“姐姐,你告訴我!爲什麽要殺掉他們!”苗玉的後半句話是大聲尖叫着喊出來的。她看瑪麗的眼神又陌生,又害怕。瑪麗低着頭,小聲道“我也不想。”她沒再去牽苗玉幹淨的衣服,而是默默的在前頭領路。帶着她出了黃州。路途一片血腥猙獰。擋路的,都死了。
苗玉和瑪麗逃到了黃州城外的一片深山裏。瑪麗脫去一身血衣,她找了一條水流清澈的小河,之後飛快的鑽進水裏,仿佛是一條缺水的魚。苗玉在岸邊抱着自己的膝蓋,圍着火堆一動不動。“姐姐,你殺人是不對的。”苗玉冰冷的聲音傳到河水上空。瑪麗看着自己頭發上,衣服上随着河水飄舞的血迹,突然覺得有些寒冷。也不知道是由于這半夜的河水,還是由于妹妹對自己冷酷的表現。她把頭埋在水裏。溫熱的淚珠一擠出來,便被河水給同化。瑪麗在水裏無聲的哭了,她害怕苗玉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不敢探出頭,這些年她活的太累了。這麽多年,她忍耐,她妥協。她的心已經變得麻木又脆弱。今天的事情,仿佛撕碎了她心髒上一道束縛她的人世規則。瑪麗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鹿前輩的教誨,走在了一條和鹿青山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兩姐妹來到綠洲,重新買了一棟小屋。以前家裏的那隻鴨子也沒有帶,估計是死掉了吧。鹿青山留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件東西也沒了。自從這件事情過去之後,細心的瑪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苗玉變了,現在的苗玉就像當年面對災民時毅然轉身的自己一樣。她在慢慢的走向成熟,慢慢的變得冷漠。慢慢的讓自己也開始看不透了。瑪麗說不上來這件事情到底是好是壞。不過唯一能确定的是,面對冷漠的苗玉,自己很痛苦。
市集間一家小酒樓,一個穿着破舊道袍,滿臉白胡子的老道士正跟一個長發飄飄白衣如雪的年輕人同桌吃喝。“玄彬,你感受到了嗎?”老道士一邊喝酒,一邊趁着徒弟用心感受之際,用筷子夾走了徒弟碗裏的一大塊牛肉。“沒……奶奶的,死老頭子!你把我的肉還給我!”玄彬疑惑的一瞬間過去之後,立馬想到這是不是老頭子對自己的調虎離山之計?一低頭,果然,自己碗裏的醬牛肉已經進到桌對面的老道士嘴裏了。老頭子凝視着遠處,他看見一團沖天的妖氣正在城内緩緩聚集。“你看那邊。有妖氣啊。”“鬼信你。”老道士一把抓起玄彬的手。“吃什麽飯啊,先去除了那妖物。”拖着玄彬跑了,自己嘴裏則繼續嚼着那香酥嫩爛的醬牛肉。
“就是這裏有妖物?”玄彬跟着老道士來到一片城内的平民區。玄彬看不到天空中紫色的妖氣。“就是啊,你等下,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妖物作祟的記錄……啊,幾個月前,黃州知州被殺,手段殘忍。疑爲妖物行兇。黃州綠州,這兩個城市離得那麽近,看起來應該就是這夥妖物所爲了。”玄彬聽完,從老道士的手上拿過那細絲卷軸。仔細的瞅着。“真的哎。老頭子你眼神好。我們去幹掉他們。”
“你們就是爲禍傷人的妖物?”玄彬看着眼前兩個一臉緊張的女子,自己手持利劍,同樣是十分忌憚的和兩姐妹對峙着。“閣下是何人?爲什麽會找上我們兩個。”瑪麗把苗玉護在身後。自己冷眼望着對面的老道士和玄彬。“幾個月前黃州的慘案可是你二人所爲?”老道士站在玄彬身後,衣袍無風自動,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讓瑪麗對這個邋遢的老道士升起了不少戒備之心。“不是我們幹的。”苗玉站出來撒謊道。“就知道你們會狡辯!爲禍傷人,妖孽,今日勢必誅你!”老道士當然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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