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李武門被蘇南這突然而來的一嗓子吓得不輕,手裏的報紙一下子落到了地上。“我血口噴人?哼哼哼,你們自己做過什麽,難道還要我一一點明出來嗎?想一想,拿你的腦袋好好想想,一個可憐無辜的女子,就這麽被你們肆意玩弄。虧她還是你們公司的功臣,呵呵,你知道周扒皮或者黃世仁嗎?他們這些剝削人民的地主,都幹不出這種卸磨殺驢的事情,你們居然都能做的出來!”聽到蘇南憤怒的聲音,李武門反倒是冷靜下來。“蘇警官,你是警察,所以你一定會比我更清楚證據的重要****。”蘇南情緒失控,是李武門最樂意見到的事情。“證據,OK,我他媽拿不出證據,怎麽樣,爽了吧。不過我可要好心提醒你,現在金有财,劉明都已經死了。下一個是誰,我想你也知道的吧。哈哈哈,也對,你李武門李總監哪裏幹過什麽龌龊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吧。好,咱們看看,到時候死的是哪個,幹完壞事應該遭天譴的混賬貨!”蘇南一秒鍾都不想跟這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呆在一起。他拉起李萌萌,直接就走掉了。兩人乘着電梯一路下樓,走出水晶公司的大門之後,蘇南回頭望了一眼,一臉的鄙夷和憤怒。“第一次見你發這麽大火。”李萌萌小聲說道。“這混蛋,媽的。”“别說了吧……”李萌萌勸道。蘇南果然不再說話,他深吸了一口氣,開門下車,然後去馬路對面的小賣部買了一瓶冰鎮可樂,咕嘟咕嘟的一口灌了下去。
蘇南漸漸冷靜了下來,把車鑰匙重新插進孔裏,然後一步一步的發動汽車。“怎麽樣了?感覺冷靜下來了嗎?”李萌萌看到蘇南的樣子,松了一口。“嗯……剛才有些激動,抱歉了。”“你沒事就好,現在我們去查什麽?”“我們去……”
“兩位警官!等一下!等一下!”蘇南準備發動汽車走掉。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喊。“誰啊?怎麽啦?”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長得不錯,挺好看。“你有什麽事情嗎?”蘇南探出腦袋,扭頭問道。“我是張春花的朋友!她,她死之前告訴我了很多事情。”
蘇南把顧安帶上車,和李萌萌一起擠在後排。“你自我介紹一下吧,然後說說你和張春花的故事。”顧安點點頭。把張春花加入水晶公司之後的事情都講了一遍。“我們剛才去采購部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我是易有志的女朋友,我怕我直接跟你們說這些事會有些麻煩。所以等你們出來了才來告訴你們”“也是,你們公司裏知道這件事的人多嗎?”“不多,除了花花以前給我打過電話之外,再也沒人知道她的事情了。”“對了,你知道張春花的父母的情況嗎?”“花花的父母?我讓易有志把他們接回我家了,雖然花花不在了,但是我還是要替她保護好她的爸爸媽媽,畢竟,我當初沒有保護好花花,才導緻這種事情。”顧安的臉上露出一縷難過的表情,李萌萌安慰她道“我想,張春花有一個你這樣的好朋友,她在天之靈也會覺得開心吧。”“嗯,謝謝你,李警官,對了,你們不是要去找花花的父母嘛,我領你們去吧。”“好啊,多謝你了。”
不得不說顧安安排的很妥當,她給兩位老人租了一套小房子,就在金星小區。“咦?又是這塊地方。”蘇南十分疑惑,這個金星小區是怎麽了?怎麽所有的案子都發生在這附近呢?“顧安,你知道這片金星小區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嗎?”顧安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自己無法解答。“抱歉啊,蘇警官,我不知道呢。也許是娛樂場所特别多吧?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呢。”蘇南仔細回味着顧安的話。“魚龍混雜,魚龍混雜。對了!”這裏是青州市最混亂的一片區域。裏面很有可能就有兇手的藏身所在地。“顧安,你确定張春花的事情沒透露給别人嗎?”“沒有,除了你們兩個,别的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兩位老人了。”蘇南點點頭,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又咽了回去。“好吧,現在帶我們去找兩位老人吧。”
顧安輕輕叩了叩一閃普通的防盜門。過了一會,一個老太太慢吞吞的拉開一條門縫,問道“是誰呀?”聲音嘶啞,仿佛是兩塊石頭彼此摩擦出的響聲。“阿姨,是我,顧安。這兩位是警察同志,他們來幫花花伸冤來了。”聽到是警察,老太太的動作一改先前的老邁。語氣激動的說道“警察同志啊,你們……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們家的春花啊……”老人說着說着又想起了傷心事。聲音哽咽,不一會,十分悲痛的哭了起來。“我們這丫頭是造了什麽孽啊,怎麽碰上這麽一群混賬啊,爲什麽啊……”一旁的李萌萌趕緊安慰道“阿姨,不是春花的錯,而是那些犯人,他們才有罪,春花隻是……隻是太善良了。所以……所以才會這樣。”安慰的成效不大。老太太還是很難控制情緒。就在這時,張春花的父親回來,張春花的父親是個老農民,和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安置好老太太之後,一個人拿了一包煙,坐在沙發上。和蘇南他們聊了起來。“大爺,我們的來意你也知道了,您能告訴我們一些張春花……生前最後幾天的情況嗎?還有,她最後葬在哪裏了,您能說說嗎?”“丫頭回來之後,整個人一直都不好,連着幾天都沒出屋子,就一個人躺在屋裏睡覺,叫她吃飯也不吃,好好的一個人,本來就瘦,又是連着幾天不吃飯,唉。”老爺爺狠吸了一口煙,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顧安趕緊拍拍老爺爺的背。“阿叔,你保重身體啊。别再吸煙了。”老爺爺勉強的笑了笑。“我們家丫頭能有你這麽個朋友,唉,我們老兩口也能合眼了。”“阿叔,你别說這種話了。花花不在了,我就是你們二老的女兒。”“小安啊……你真是個好孩子。”老爺爺又咳了兩口,用來擦嘴的紙巾上滲出一絲紅來。
“我們家丫頭重新出屋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瘦的皮包骨頭。我們老兩口看的,心裏都跟錐子錐一樣疼。”“那後來呢?她怎麽會選擇自殺?”蘇南問道。“花花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說過,讓我們報警。她說她已經沒臉再活在世上了。這傻孩子,凡事也不知道爲我們老人考慮考慮。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孩子……呵呵…”老爺爺想到這事,狠狠的掐滅了煙頭,粗糙的大手抹了把臉。“然後呢,孩子喝藥了,我們準備報警的時候,小安找到了我們。就把我們接到這邊了。”“張春花最後葬在哪裏了?”“我們把孩子葬在我們以前的老家旁邊的山上,最後立了個無名墳。我想,孩子死前曾說過,想回到以前的名字,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蘇南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大爺,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情況。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絕對不會讓好人受委屈。我一定會幫助張春花伸冤的。”老爺子,把煙頭扔到地上,使勁的碾了幾腳。“警察同志,就靠你了。”
從張春花的父母家出來,蘇南也掏出一包煙抽了起來。“我看到那個老伯這麽難受,我也跟着難受。”蘇南靠着座椅。一個人自言自語道。李萌萌沒說話,開窗透氣的同時,靜靜的聽着蘇南說話。“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兩個人都不要我,爺爺奶奶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學,給我吃穿。”蘇南的聲音有點啞。煙霧并沒有讓他的嗓子放松下來。“我上大學,總共掏了好幾萬,全都是我爺爺奶奶在地裏扒拉出來的。你是不是很難想象。兩個老人,從幾塊田裏掘金一樣,弄到了幾萬塊。”蘇南突然不說了,自己埋怨了自己一句。“我說這些幹什麽。抱歉。”蘇南把煙頭扔到車外,清了清嗓子。不再想這些往事。開車的蘇南沒再說話。李萌萌也低着頭,一個人默默的看手機。
“咱們去吃點東西吧。”蘇南鄙視自己,每次跟李萌萌說話基本上都是這個開場白。不過好在李萌萌比較好說話。輕輕的點點頭,同時再小聲“嗯”一句,兩人就能打開話匣子。然後蘇南就能借機會跟李萌萌套套近乎。這樣軟磨硬泡,遲早有一天能攻下李萌萌。“李萌萌,你爲什麽想着當警察。”蘇南問道。李萌萌想了想,說道。“你呢?蘇南,你爲什麽當警察。”蘇南想着,是不是要說。“當然是爲了像你這樣的美女同事啦。”他想了想後果,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爲了正義,還有,其實我是法醫。警察隻是附帶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