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天又陰了。
大家準備去上莊吃午飯。
從這山窩,爬山,翻過一個山坳,上面就是上莊。
有修的一條石子路,非常的方便,财主可以在山裏浪。
山裏不隻是大樹,樹好,藥材、野果、一眼望去都想做财主,财主不是那麽好做的。
索靜苓拿着石印慢悠悠的走。
姜黼一手拉着她,一手拿拂塵,小蟲子太熱情,偶爾掃一掃。
走到山頭,竟一點不熱,老頭老太太都奔放,就在外邊吃吧,搭了棚子也不怕太陽出來。
姑娘覺得清一特厲害:“你有什麽不會的?”
索靜苓慢條斯理的說道:“字有隸書楷書草書行書,畫有國畫油畫版畫漆畫,寫意的工筆的花鳥的牛馬的,琴除七弦琴、又有鋼琴小提琴古筝琵琶笛箫等,我不過是學幾樣自己玩玩。”
張遙知(老張)拊掌笑道:“清一這不算謙虛,而是看的明白。”
山翁點頭:“一人能會幾樣?就算一樣學精了就夠了。”
姑娘笑道:“我是覺得她會的多。”
索靜苓随意的說:“文淑擅花卉、長于寫生,女趙昭、亦能畫花卉、工寫生。文徵明則是詩、文、書、畫無一不精,人稱‘四絕’全才。再如柳少師,柳體不用說,才能也不用說,官至太子少師又能壽終正寝。李白劍術超群。”
可以用一個詞形容:吃喝瓢賭無一不精。
就是說,沒有人是單玩一樣,可能别的方面沒那麽出色。
山翁看姜璿。
姜璿呵呵,都是逼的,好了準備吃飯。
會幾樣不會幾樣都不是什麽大不了,一天三頓飯晚上睡一覺。
不過,幾人也覺得,清一的目标或志向不一樣。
有人目标當網紅?那就想辦法的紅。
有人目标文徵明,就算文徵明紅,也得學他詩文書畫。
站的越高,就不一樣。
吃過飯,索靜苓回屋裏休息。
山翁、姜璿、都是下山來,吃完飯正好走走,休息過,又可以四處轉。
雖然是不大的莊子,天天轉好像也不膩,這就是地主。
書畫這塊地,一輩子都有轉頭,沒有人說沒的畫了。江郎才盡才思枯竭有,誰也不能說一個題被寫盡了。
就因爲寫盡了,下一個寫出新意的時候,才會驚世。
這靠的不是編,而是積累與靈感、天意。
有人說書法到盡頭了。
可清一的楷體,依舊不一般。
清一還在認真的練章草,那些一種字都寫不好的,喊什麽?
上莊,屋裏。
姜黼看小姑娘,竹躺椅睡的好?
索靜苓對于卧室與他挨着,也不咋地。
姜黼拉着她手找話說:“丹馨院後邊的茅屋可以放這,靈活不占地方。”
索靜苓點頭。
姜黼高興:“中午若是不太熱,就可以在後邊打盹。”
他眨眨眼睛。
索靜苓淡淡的。
姜黼拉着她手可軟了,從屋裏出來,依舊陰的。
往瀑布那邊轉,石子路修的好,一路又是樹蔭,鳥飛來飛去的。
索靜苓停下。
姜黼抱着她,别怕别怕,看她一點沒帶怕。
蛇從路上過,用它不清楚的眼睛看看,慢悠悠的走了。
索靜苓也慢悠悠的。
姜黼看她真不怕,好奇:“不怕它咬人?”
索靜苓看他一眼。
眼睛不再金燦燦,姜黼還是喜歡,反複的叮囑:“蛇是比較危險的。”萬一有事打他電話、這話都沒市場,英雄救美、美過于淡定。
走到觀瀑亭,好幾個過來轉的。
這雖然不是有名的,但也有一番逸趣。
亭子外,有一個石台。
夥計在這兒放兩個蒲團,再來點驅蚊的,否則就安靜不了了。
索靜苓坐一個,不用對着瀑布,像練瑜伽都可以。
何翠藍穿着長袖偏厚,下面也是長裙,挺優雅的,玩着手機,驚訝。
另幾個也發現了。
何翠藍叫清一:“這或許沖着你來的。”
索靜苓睜眼,看她。
何翠藍看她眼睛,好萌的,認真的和她說道:“蹭你的不少,這個若說不是我都不信。臘象省、閻家也算望族,現在搞珠寶吧,幾百億的。”
索靜苓點頭,有概念了。再不知道上網查。
何翠藍說重點:“閻家小公主安吉拉,五年前就号稱才女,然後去國外學畫,拜哪個大師爲師,現在算學成歸來?才十七歲。和她一比,你說好聽是灰姑娘,其實是草根?看看她照片,美不?”
索靜苓拿她手機看,這姑娘、珠光寶氣的。
何翠藍受不了了。
索靜苓笑笑。
何翠藍笑笑,就這麽回事。
不過,何翠藍成熟,考慮的也多:“閻家如此造勢,估計要做什麽。”
索靜苓看那瀑布:“逝者如斯。”
何翠藍笑起來,淡淡的,看這瀑布,不過是濺起的浪花多少。
閻家勢大,濺起浪花多些又如何?閻家幾百億,就能和姜家比?說個不好聽的,趙家轟然倒塌,莫非閻家還想插一手?
他插他的,咱看咱的瀑布。
鶴唳,兩隻鶴飛過來。
鶴大,周圍是樹還不便于它們飛。
繞彎飛到索靜苓跟前。
幾個老人過來,特好奇。又沒養過,這鶴能把人認準準的。這就是有靈吧。
老太太問:“清一要不要畫?”
索靜苓站起來,端正:“還沒想好怎麽畫。”
又一個笑道:“王南天要親自來看着你畫了。”
索靜苓說:“看與不看是一樣的。”
看鶴什麽意思?到山上飛,可惜鶴馱不動人,人也沒法跟着它飛。
姜黼拉着小姑娘到地裏,開闊一些,再弄些吃的、喂鶴。
養鶴很早了,現在鶴在這兒,沒必要完全它自己覓食,想喂就喂一點。
鶴看看人,用長長的嘴吃了,歡快的起舞。
一群過來看鶴舞。
養孔雀看開屏多了,鶴舞是不同的味道。
這鶴長得很好看,簡直絕世舞姬,真正的仙鶴。
幾人又議論,還是要好好養起來。
三春市有天鵝,再養一群鶴,條件肯定有。
一陣風刮過,好像要下雨。
索靜苓拿琴來,《南風歌》。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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