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倩雪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先是茫然的睜開雙眼,見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之中,房間看似素雅,但裝潢華貴,諸般擺設與飾品也皆是價值不菲,顯然這間房間的主人,出身頗是富貴。
至少,這間房間的主人身份,絕不比她的祖父崔勉差,崔勉雖然曾擔任了多年的閣老,但崔府之中的裝潢擺設,也遠遠比不上這裏的奢華。
然後,崔倩雪開始回想,這裏是哪裏?自己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經過了一陣迷糊之後,崔倩雪終于慢慢的回想了起來——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出現了幾名大漢,然後自己的脖頸處突然受到了重擊,接着自己便昏迷了過去,臨昏迷之前,自己曾勉強扭頭看了一眼,映入眼中的,是幾張兇神惡煞的臉。
難道,自己是被壞人綁架了?又被壞人綁架到了這裏?而眼前這處陌生的房間,是壞人們的巢穴?
想到這裏,崔倩雪猛的一個激靈,在驚怕之下,原本迷迷糊糊的腦袋也頓時清醒了許多。
想到被綁架的後果,崔倩雪嬌小的身軀一縮一顫,,小嘴微張,本能的就想要呼喊救命。
“救……救……”
然而,崔倩雪畢竟隻是一位未經世事的女孩子,此時因爲過度的緊張與害怕,呼喊聲不僅低微的近乎讓人聽不見,更是連一個完整詞彙都喊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崔倩雪的身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崔姑娘,你終于醒了。身體可還有什麽不适的地方?”
這是趙俊臣的聲音!
聽到趙俊臣的聲音,崔倩雪不由一愣。轉頭一看,才發現趙俊臣竟然一直都站在床頭處守護着自己。
此時,趙俊臣正注視着崔倩雪,目光之中滿含關切。
見到崔倩雪神色間殘留的驚慌,趙俊臣不由寬慰一笑,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崔倩雪的秀首,輕聲說道:“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接下來隻需要安心休養就好。”
聲音溫柔,又滿是可靠,帶着某種令人平靜的力量。
愣愣的看着趙俊臣,崔倩雪還搞不懂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不過,趙俊臣那可靠而又溫柔的聲音,那平靜而又關切的眼神,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讓崔倩雪心中的慌亂害怕漸漸平息的同時,卻又好似撥動了她的某根心弦。
一時間。崔倩雪竟是忘記了自己剛剛被人挾持的事情,眼中隻剩下了趙俊臣含笑注視自己的樣子。
接着,面對趙俊臣。原本已經漸漸平複了情緒的崔倩雪,竟然再次的緊張慌亂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次的緊張,卻與之前完全不同,心髒莫名的怦怦跳動着,是如此的清晰,某種悸動,也漸漸變得強烈。
“我……我怎麽在這裏?”
出于女孩子們的本能。崔倩雪扭過了頭,不讓趙俊臣看見自己此時不尋常的臉色,并有些磕磕絆絆的問道。
趙俊臣見到崔倩雪這般樣子,微微一愣,但并沒有在意,以爲崔倩雪還在爲自己受襲的事情而擔驚受怕,所以他的語氣也愈加的輕柔,向崔倩雪解釋道:“說起來。也是巧合,你祖父因爲你離家出走的事情,竟然封堵住了遊鳳閣的大門,卻也讓我得知了你離家出走的事情,想到京城之中魚龍混雜。我有些擔心你的安危,便四處派人去搜尋你的蹤迹。卻沒想到我的人在發現你的時候,卻看見你被一些心懷不軌的惡徒劫持了,于是他們便出手把你救了,并且把你送到了我這裏休養……”
此時,趙俊臣的語氣雖然很溫柔,神色也很關切,但說出的話語卻是不盡不實,至少,趙俊臣很清楚,派人劫持崔倩雪的一定是陳芷容,也隻有陳芷容才會擁有這樣的動機,但出于各種考慮,以及在之前與陳芷容達成的那些“秘密協議”,此時趙俊臣不僅沒有揭發陳芷容,反而還幫着陳芷容掩蓋了事實,派人把諸般線索全都消除了。
然而,趙俊臣雖然解釋了許多,但崔倩雪因爲心中莫名的慌亂,卻并沒有聽進多少,隻知道自己離家出走之後,趙俊臣關心她的安危,并派人去尋找她,然後又救了她。
于是,崔倩雪的心中,愈加的悸動莫名,也愈加的慌亂緊張,面對趙俊臣,一向都算是伶牙俐齒的她,竟是一時間讷讷無言,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崔倩雪這般模樣,趙俊臣以爲崔倩雪還處于慌亂受怕的狀态之中,想到自己與崔倩雪畢竟隻有三面之緣,對于崔倩雪而言,自己尚處于“陌生男子”階段,而崔倩雪又剛剛經曆了被人挾持綁架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自己确實不應該與崔倩雪多說些什麽,反而應該讓崔倩雪一個人靜一靜,又或者讓另外一名女子陪陪她。
其實,趙俊臣原本還想勸一勸崔倩雪,向她說一下這次離家出走會産生的種種後果影響,讓她今後不要再怎麽天真沖動,但想到自己對崔倩雪而言終究隻是一個外人,以及崔倩雪此時的精神狀态不佳,所以還是放棄了,隻是在心中默默祝福崔倩雪今後好運。
所以,暗思之間,趙俊臣又說道:“崔姑娘,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一會再來看你,你放心吧,你祖父那邊,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想必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你也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說着,趙俊臣又向身後的楚嘉怡吩咐道:“嘉怡,接下來由你照顧崔小姐。”
一直靜靜呆在趙俊臣身後默然不語的楚嘉怡,聽到趙俊臣的吩咐後向前一步,垂首答應道:“是,老爺放心,我會照顧好崔小姐的。”
隻是,因爲趙俊臣轉頭說話的緣故。卻沒有看到崔倩雪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與複雜。
反倒是楚嘉怡,注意到了崔倩雪此時的不尋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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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趙俊臣離開了房間之後,原本溫柔寬和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厲陰沉。
今天的事情,确實很險!
也幸虧崔倩雪臨時轉變了主意,沒有一心想要前往遊鳳閣與趙俊臣相聚,反而在市井之中随意遊玩,如此一來,雖然會讓各方勢力在一時之間無法都尋找到她的蹤迹。也雖然引起了不少慌亂,但陳芷容的先手優勢,卻也因此而消失了。
而趙俊臣這一次的後知後覺,也終于沒有釀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悲劇。
事實上,趙俊臣如今的勢力已然不可小觑,而這次盡全力的搜尋崔倩雪的蹤迹,所發動的力量也自然是非同小可,其中更還包含着西廠衙門!
而西廠雖然成立的時間尚短,但畢竟是朝廷的專業情報機構,崔倩雪的蹤迹正是他們最先發現的。
隻不過。他們得到的命令,隻是尋找并保護崔倩雪,所以在發現崔倩雪的蹤迹之後。并沒有表露身份與行迹,隻是偷偷跟在崔倩雪的身後并暗中保護。
然而,崔倩雪被人偷襲并劫持之後,原本隐藏在暗中的西廠番子們,也不得不露面出手了。
崔倩雪昏迷之前,所聽到的呼喝與叫罵聲,也正是由西廠番子們所發出的。
西廠的番子,全都是趙俊臣從錦衣衛以及禁軍之中精挑細選而來。實力遠非尋常的匪徒可比,待他們出手之後,那些劫持崔倩雪的匪徒,除了爲首之人以外,全部被擒,而崔倩雪也自然被救了下來。
至于這些企圖綁架崔倩雪的匪徒們,即使不需要專門審問,趙俊臣也知道。這些人全都是出于陳芷容派出來的,所以趙俊臣并沒有讓西廠番子們嚴加逼問,隻是一番酷刑拷打之後,就把他們放走了!
之所以要對這些匪徒施加酷刑,是因爲趙俊臣想警告一下陳芷容。讓她收斂一些,不要總是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再把這些匪徒放走。則是因爲趙俊臣出于各種考慮,還不想讓陳芷容身陷麻煩之中
不過,此時趙俊臣神色間的嚴厲與陰沉,卻不是因爲陳芷容的所作所爲——對于陳芷容這麽做的動機,趙俊臣心中很清楚,若是易地而處,趙俊臣說不定也同樣會這麽做,所以雖不贊同,但也多少有些理解——真正讓趙俊臣心中不滿的,反而是那些原本立下了大功的西廠番子!
無他,在救下了崔倩雪之後,他們并沒有把崔倩雪送到崔勉的府中,雖然崔府就在不遠處——反而因爲趙俊臣與崔倩雪的種種流言,以爲趙俊臣與崔倩雪之間真有些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又出于邀功的心理,竟是把崔倩雪送到了趙俊臣的府中!
關于趙俊臣與崔倩雪之間的種種流言,在此之前,其實還有一些可挽回的餘地,但如今,崔倩雪離家出走之後,最終卻出現在了趙俊臣的府中,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麽?——目前的諸般流言,在世人眼中算是徹底落實了!而倩雪的名聲與人生,也算是徹底的毀了!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希望!
而此時的崔倩雪,對于自己今後的處境,尚且還不知不覺!
其實,這種情況,對于趙俊臣而言也未必全是壞處,畢竟這樣會加大崔勉迫于無奈之下咬着牙把崔倩雪許配給趙俊臣的可能性,但這種情況并非出于趙俊臣自己的計劃,全都源自于西廠番子們的自以爲是,如此一來趙俊臣自然是心中惱火!
更何況,崔倩雪雖然天真沖動,但趙俊臣對她還是頗有好感的,在事情尚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趙俊臣也不願意輕易的傷害崔倩雪!
所以,此時的趙俊臣,對于那些救下了崔倩雪的西廠番子們,要賞!要重賞!但對于他們這種自以爲是的私自行動,也要罰!要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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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思之間,趙俊臣已是來到了府中正廳。
不過,在進入正廳的一瞬間,趙俊臣收斂了神色間的嚴厲與陰沉。換上了一臉溫和笑容!
此時,在正廳之中,那些救下了崔倩雪的西廠番子們,也正在等待着趙俊臣的召見與獎勵。
他們早就聽說,這位廠督大人不僅有權有勢、家财萬貫,并且對于有功之人也一向慷慨至極!
所以,這些西廠番子們也皆是心中滿懷期待!
“見過廠督大人!”
見到趙俊臣的出現,一衆西廠番子們皆是連忙行禮。
此時,趙俊臣神色親切。并且滿臉的笑意,一切正如他們的想象!
趙俊臣一邊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邊擡手虛扶,并笑道:“都快起來吧,今天你們立了大功,本督是來謝你們的。”
“不敢不敢!”西廠番子們皆是連聲答道。
趙俊臣落座之後,西廠番子們終于起身,趙俊臣向着他們打量而去,卻見一個個皆是彪悍精幹的模樣,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些惋惜。
“都坐吧。咱們都是自己人,如今你們又立下大功,所以大可不必客氣。”
見趙俊臣這麽說。一衆西廠番子客套之間,皆是落座,不過在趙俊臣面前,他們也不敢太過放松,雖是坐了,但也隻是半邊屁股稍稍挨着椅子罷了。
“說一說吧。”趙俊臣臉上笑容愈盛,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崔姑娘的?”
一名爲首的西廠番子起身答道:“回廠督,卑職等人接到命令之後。并不似其他組人那樣盲目出擊、分散力量四處尋找,而是先打聽了一下這位崔姑娘的性情,得知這位崔姑娘一向天真浪漫、好動活潑,便尋思着這位崔姑娘離家出走之後,雖然無法前往遊鳳閣,但恐怕也不會甘心回家,反而很有可能會趁機四處遊玩,所以我們就集中人手去會館街、天井東等幾處地方尋找。因爲那幾處一向以民間雜技最爲出名,想必崔姑娘必然曾聽說過,但也必然沒曾去過,這次很有可能會趁機瞧瞧稀罕。沒曾想真的讓卑職等人真猜對了,崔姑娘她雖然換了裝扮與發髻。但天生麗質,依然十分顯眼。卑職等人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蹤迹,并且一直暗中保護她,期間頗是在暗中幫她打發走了幾波地痞流氓,然後在暗中護送她回家之際,發現有匪徒想要劫持她,便又出手把她救了下來。”
趙俊臣連連點頭,贊賞道:“謀定而後動,并且還摸透了崔姑娘的心理與行動規律,好心思!怪不得會是你們最先找到她。”
聽到趙俊臣的贊歎,一衆西廠番子們連連謙遜,但神色間卻皆是愈加期待接下來的獎勵了。
趙俊臣果然沒讓他們失望,哈哈一笑之後,宣布道:“我這人一向是賞罰分明,你們這次不僅找到了崔姑娘,更還救下了她,我必須要賞,要重賞!來人啊!”
随着趙俊臣的話聲落下,一衆仆從陸續進入正廳,各自停在一位西廠番子面前,他們手中,皆是端着一個盤子,而盤子上面,也皆是銀光閃爍。
此時,每個西廠番子,面前皆是擺着足足百兩白銀!
顯然,這些銀子都是賞他們的!
如果不算暗中的各種收入,一百兩銀子,足足是他們四五年的俸祿了!
所以,每個西廠番子,此時皆是喜不自禁!
趙俊臣也是笑道:“這些銀子,都是賞你們的,收下吧!此外,你們每人皆是升職一等,記功一次!”
“多謝廠督大人!”西廠番子們連忙叩首謝賞。
趙俊臣依然滿臉的笑意:“我才說過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這麽客氣,都起來吧。”
等到衆番子們陸續起身,并且收下銀子後,趙俊臣卻又突然的歎息了一聲。
見趙俊臣這般模樣,剛剛才立下大功、得到重賞、并還想要再接再厲的西廠番子們,皆是一愣,剛才答話的那位爲首的西廠番子,更是連忙起身問道:“不知廠督大人有何煩惱?可需要我們爲您效力?若是有用到我們的地方,廠督大人盡請吩咐,我們萬死不辭!”
而随着這名西廠番子的話聲落下。其他的番子們亦是齊齊起身,皆是抱拳宣誓道:“爲廠督大人效力,我等萬死不辭!”
趙俊臣又是一聲歎息,說道:“萬死不辭倒大可不必,隻是這一件事,你們也确實能幫我出一些主意。”
見衆番子皆是露出傾聽的樣子,趙俊臣慢悠悠的問道:“是這樣的,我手下有一些人,在沒有得到我的命令的情況下。竟然私自行事,最終給我惹來了大麻煩,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這些西廠番子們,自然不會想到,趙俊臣口中所說之人竟然是指他們自己,此時又一心想要表現自己的忠心,于是紛紛說道:“這般私自行事,不僅違背了規矩,又爲大人招來了麻煩。自然應該嚴懲不殆!”
趙俊臣卻一臉的猶豫,說道:“可他們之前曾立下過大功,對我也還算是忠心。此次私自行事,也皆是出于好意,對我更沒什麽壞心,所以我心中有些猶豫啊!”
“大人,别的我不知道,但在我們西廠,最是講究一個令行禁止!大人您手下這麽多人,又管着這麽多大事。絕不能沒有規矩,否則今後怎麽樹立威信?不過大人您若是心中顧念着舊情,也可以罪減一等,但該罰卻絕對要罰,否則不足以震懾他人,還望大人明鑒!”爲首的那名西廠番子說道。
而其他的西廠番子們,也皆是紛紛應和。
“這樣啊,我明白了。”趙俊臣似乎終于拿定了主意。然後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說起來,我心中正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的命令說的不夠清楚明白……我原本隻是讓你們暗中保護崔倩雪,但你們在救下她之後。崔府明明就近在眼前,卻爲何又舍近求遠。把她送到我的府中?”
趙俊臣依然笑着,并且一臉好奇,但詢問之下,卻讓一衆西廠番子們皆是身體一顫。
事到如今,他們終于發現,趙俊臣之前口中所說的那些“私自行事的手下”,指的就是他們了。
而那名爲首的番子,此時更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剛才正是他建議趙俊臣一定要嚴懲的!如今若是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改變态度,建議趙俊臣“寬宏大量,看在那些手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就放他們一馬吧”!
可惜,後悔藥是最難買到的東西。
“廠督大人恕罪!求廠督大人恕罪!”
于是,一衆西廠番子皆是瞬間臉色慘白,并連忙跪下,齊聲求饒,再也不見之前那興高采烈的模樣。
趙俊臣也不聽他們的解釋,隻是搖頭歎息道:“你們都是聰明人,我喜歡聰明人,但你們這次實在有些自作聰明了!讓我猜猜,你們在打聽崔倩雪的性子爲人的時候,同樣也打聽到了崔倩雪與我的那些流言傳聞,于是在救了崔倩雪之後,便想着借機進一步讨好我,所以才把崔倩雪送到我這裏,是不是?但你們想過沒有,這些傳聞若是假的,你們的這種做法,豈不是會讓這些傳言愈演愈烈、甚至以假亂真?這樣一來會帶給我的各種麻煩,我又需要花費多少精力去應付?”
聽到趙俊臣的這一番話,一衆番子們愈加的驚慌,也不敢找理由推脫責任,隻是連連叩首求饒。
趙俊臣并沒有理會,隻是歎息之間,繼續說道:“我這個人,一向賞罰分明,之前該賞的已經賞了,接下來就該罰了!正如你們所說的那樣,西廠最講究一個令行禁止,你們這般私自行事,又爲我招惹了許多麻煩,不能不罰!但姑且念在你們曾有立功表現、又尚且忠心的份上,可罪減一等……”
說到這裏,趙俊臣問道:“對了,西廠的規矩我記得不全,私自行事一般都是怎樣的處罰?”
聽到趙俊臣詢問,又見趙俊臣正目光炯炯的注視着自己,那爲首的番子不敢不答,顫聲說道:“回、回廠督大人,私自行事,一般是官降一等,棍仗三十,若是再因此惹出了麻煩……則、則罷職入獄。隻、隻是……”
趙俊臣點了點頭,也不讓這個西廠番子把話說完,便揮手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各自降職二等,棍仗二十吧,也算是以禁效尤,給西廠其他人一些警示!現在,你們便回衙門裏領罰吧!”
聽到趙俊臣的命令,知道趙俊臣這次已經算是寬大處理了,一衆番子們不敢再求饒,隻是哭喪着臉,各自拿着自己的賞銀,回西廠衙門領罰了。
這一次,他們想要讨好趙俊臣,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得到了一些賞銀,卻降了職位,挨了軍棍,但這些全是因爲他們的自作聰明,所以也怨不得誰!
……
看着一衆西廠番子離去的背影,趙俊臣搖頭一歎。
趙俊臣知道,這批西廠番子,這次雖然得了一些賞銀,但在自己先蘿蔔後棒子的手段之下,今後恐怕是再也不會挂念自己的好處了。
隻是如今的形勢之下,趙俊臣卻不得不這麽做。
因爲趙俊臣知道,西廠的權力太大了,今後随着自己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德清皇帝必然會把西廠從自己手中收回,從而平衡自己的勢力膨脹。
對此,趙俊臣一直都在暗中準備着,命令魏槐在西廠中培養親信力量,如此趙俊臣即使交出了西廠,也能對西廠保持一定的影響力。
但也正因爲如此,趙俊臣才需要樹立威信、才需要借着這次的機會殺雞儆猴!如此恩威并施之下,才能讓西廠中的某些人真正的效忠自己!
與此相比,引起一些小人物的怨恨,趙俊臣也并不在意。
而就在暗思之間,趙俊臣突然看到,許慶彥進入正廳,神色間滿是怪異,并向着自己走來。
之前,趙俊臣把許慶彥派去崔勉府中,讓他向崔勉通報崔倩雪的事情。
而如今,許慶彥這般神色怪異,似乎是在崔府之中遇到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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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二合一大章節!(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