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範斌琦不清楚,這家神秘隐蔽的“天上人間”,究竟意味着什麽,但在他看來,牛昭山身爲他的下屬官員,又一向與他無冤無仇,絕不會害他才對。
見到範斌琦的這般模樣,牛昭山微微一笑,叩響了院子的大門。
不過片刻間,院門大開,這家“天上人間”的具體模樣,終于展露在了範斌琦眼前。
與外面的低調不同,院子占地極大,竟似把整處巷子全部打通了,内部更是裝潢的奢華無比,紅燈紅幔處處,絲竹之聲隐隐,讓人耳目享受,些許舒适懶散之意,會在不自覺間蔓延心頭。
如若僅止于如此,那也就罷了,真正讓範斌琦目瞪口呆的卻是,随着院門打開,首先映入他雙眼的,卻是二十餘名美貌女子,雖各具誘惑,卻穿着統一的衣裝,此時正分列左右兩行,齊齊向着範斌琦與牛昭山下跪問安,笑靥如花,嬌聲喚道:“歡迎客人光顧天上人間。”
範斌琦愣愣的看着眼前這些妙齡美貌女子,有些失神,竟是目不轉睛。
無他,這些妙齡美貌女子身上的衣物,雖然範斌琦從未見過,但實在是太過誘人了。
豔紅色的衣裝,線條平直,上下相連,緊貼胸腰臀部,盡顯身材,赤着白嫩雙臂,下擺處分叉,直至胯部,未着絲縷的白皙修長的雙腿,若隐若現。胸口開襟,行禮彎腰之間,胸口處的峰巒起伏,隐隐有軟白肌膚耀眼!
這般裝扮,看似保守矜持,卻又處處透着女子誘惑,隻欲讓人忍不住想要想象,這般裝扮下的妙曼身體,究竟是多麽的誘人,卻正是風靡于後世的旗袍。
一口氣猛的出現這麽多妙齡美貌女子,統一穿着如此動人心魂的衣裝,神情妩媚,聲音嬌柔,皆是一幅任君采摘的樣子,絕對是這個時代從未有過的誘惑,帶給範斌琦的耳目沖擊,自不用提。
………
第二次見到這般場景的牛昭山,雖然抵抗力強些,但沖擊之下,依舊也有着刹那失神。
“這般衣裝,也不知究竟是誰設計的,太過誘惑,看着就心頭冒火……”
心中這般想着,牛昭山卻還是強忍着誘惑,把目光轉向了範斌琦,卻見範斌琦依舊在直愣愣的看着,不由一笑,口中提醒道:“範大人!範大人!”
在牛昭山的呼喚下,範斌琦終于回過神來,見牛昭山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不由有些尴尬,口中說道:“這些姑娘……身上的衣裝倒是有些特别,一時恍惚了,牛大人勿怪。”
牛昭山卻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怕範大人笑話,我第一次來這裏,卻是更加的不堪,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
說話間,牛昭山已是引着範斌琦向着“天上人間”深處走去,路過門前那左右兩列女子的時候,範斌琦生怕再丢臉,卻是目不轉睛,直視前方,但神色僵硬,時不時依舊會忍不住的左右偷瞄。
雖然對這家“天上人間”的來曆底細愈加的疑惑了,但範斌琦竟是忘了追問。
突然,範斌琦似乎發現了什麽,腳步一頓,驚訝的看向其中一名女子。
見到範斌琦的異常,牛昭山問道:“範大人,怎麽了?”
範斌琦輕聲說道:“你看那個左列第四個女子,是不是嫣紅樓的頭牌,妙紅姑娘?聽說京中不論朝野,都有不少人是她的裙下客,前幾日她被人贖身後不知所蹤,怎麽竟是來到了這裏?”
牛昭山一笑,解釋道:“還以爲範大人爲何而驚訝,卻是我忘了說明,這家天上人間,除了每日前來的客人,以及别院裏的一些兔兒相公,卻是再也沒有其他男子,迎客招待的,端茶遞水的,全都是貌美女子,其中大半都是原先各家青樓的頭牌或者紅牌姑娘,有京城的,也有外地的……”
由女子招待,在後世而言,隻是尋常情況,但在這個時代,卻是驚世駭俗,想前人所未想,範斌琦不由的目瞪口呆。
擡頭向前看去,果然,眼前雖隻是前院,但此時來來往往的,諸般忙碌的,皆是同樣身穿旗袍的美貌女子,各個誘人,而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竟然再也見不到其他男子!
見到這般情況,範斌琦震驚之餘,竟是心下揣揣,和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官員一樣,他并不抗拒青樓流連,但他卻是一個清官,手中沒有多少閑銀,而這家天上人間,連端茶遞水都用的是那些豔名卓著的青樓姑娘,來這裏爲客,又需要多少銀子花費?
想到這裏,範斌琦連忙牛昭山問道:“牛大人,在這裏一般需要花費多少銀子?”
說話間,範斌琦看向牛昭山的眼神,也帶上了一些懷疑,顯然對牛昭山在這裏招待自己的用意,忍不住起了疑惑。
牛昭山卻一臉寬慰的說道:“範大人放心,這裏的花費固然很高,至少你我是承擔不起的,但這裏的管事與我相交莫逆,我帶你來,是不需要花銀子的。”
“哦?”聽牛昭山這麽說,範斌琦反而愈加的懷疑了。
隻是,在左右那些美貌女子的美目注視下,範斌琦竟是有些不舍得離去。
牛昭山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範斌琦臉上的懷疑之色,隻是繼續笑着說道:“範大人您就放心吧,今天你我都不需要花費一錢銀子,我也沒什麽用意,隻是一向敬佩大人你的爲人,所以才在這裏招待罷了。”
頓了頓後,牛昭山又一臉誘惑的說道:“範大人,你知道這裏爲何叫做‘天上人間’?因爲這裏的諸般妙處,隻有你我二人想不到的,卻沒有這裏辦不到的。在這裏做客,不論你我任何要求,這裏都能爲你辦法,眼前這般景緻,也隻是這裏的冰山一角罷了……”
而就在牛昭山說話間,有一名儒生裝扮的中年男子,從院落轉角處匆匆出現,向着範斌琦與牛昭山的位置快步走來。
指着那名中年男子,牛昭山又對範斌琦笑道:“這人名叫謝榮,乃是這家天上人間的管事,當年他落魄的時候,我曾救濟過他,與我關系極好,有他照料着,咱們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擔心。”
然而,那謝榮走到兩人面前後,卻絲毫沒有給牛昭山面子,直接說道:“牛大人,你怎麽今日來了?真是不巧,客滿了,你可否明日再來?”
聽謝榮這麽說,牛昭山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