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每一個房間都裝有監控,成世正要給監控室去了一個電話,便見卓曉從天而落,轉身就跑!兩人急忙追上,在狂奔中一直追着卓曉來到與夜總會相連的浴場!
占據了半層的浴池早已清場,卓曉飛身跳下,猛烈一槍打碎放水孔!所有池水頓時奔湧而去,卓曉飛身跳入巨大的放水孔,此地與外界相同,饒是成世緊随其後,卓曉依然可以輕易地發動光影暗棧,在白光之中潇灑離開!
卓曉招搖而去,兩人隻得鳴鼓收金,處理戰場的後續。
“成世,我知道因爲年齡,你對我和蘇起頗爲輕視。”雖然被卓曉逃走,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這次的失利,勢必給不可一世的成世一個教訓,好讓他引以爲戒。
邸笙的語氣,遮不住濃烈的憧憬與羨慕,“看到了嗎,這就是王位,可以在兩個輔位的聯手下成功逃走,不廢吹灰之力。若非我們占着地利,恐怕就不是被對方逃走這麽簡單了。”
“哼。”成世冷笑一聲,心有不甘卻無法反駁,在警鈴的呼嘯聲中點了支煙,“我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我暫時要在裏面坐一段時間,不過你可以放心,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啊——嚏!”
寒冷的夜風中,濕漉漉的卓曉飛過高樓大廈,重重打了一個噴嚏。因爲戰鬥而暫時陷入混亂的腦袋,因爲這個噴嚏徹底清醒過來,卓曉奇怪道:不對啊,路塵和邊聆明明在四周監視,爲什麽他們沒有通知我,邸笙來了?
抱着疑慮的卓曉來到約定的地點,頓時火冒三丈!隻見邊聆和路塵躺在房頂上,流着口水睡得昏天暗地,身旁散落着一地的零食,和七零八落的撲克牌。
邊聆和路塵在熊熊燃起的殺氣中,打着哈氣坐起身,睡眼惺忪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卓曉忍不住冷嘲熱諷道:“你們繼續睡吧,沒關系!在美夢中,棋局不知不覺就結束了,一身輕松。”
“我們錯了,下次不敢了。”兩個人自知有愧,乖乖低頭認錯,卓曉歎了口氣,拿出手機遞給路塵,正事要緊。
路塵一目十行,瞬間了然于心,點頭贊道:“雖然沒能殺死成世,但這些資料至關重要,可以使我們避免一場無謂的戰鬥,你做得很好……怎麽了,王好像不太高興?”
第二天深夜,休息充足的三人來到成世位于郊區的工廠,視野空曠無人,隻剩高懸的明月和呼嘯的狂風,除了他們這群意外來訪的客人,也隻有——
“你說,老大忽然弄這麽多武器,想要造反嗎?”
監控室内,兩個保安閑得插科打诨,一人啧啧歎道:“老大最近是不正常,聽說在夜總會裏殺了個精光,帶着一群人給監獄做貢獻去了。還是咱們好,雖然不如浴場那邊的兄弟吃香喝辣,好歹自在。”
“嘶——”
“你嘶什麽嘶!牙齒漏風啊?”
“不是我。”那人趕緊搖搖手,扭頭一看,發現有一道黑影,慢慢出現在同事的身後,“小心,你的身後有——”
“你也有——”未能說完話的兩人忽覺脖子後面一麻,齊齊唔了一聲,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邊聆坐在燈管上晃着纖細的小腿,收起兩條可愛的寵物。窗戶外,站在房頂的路塵化出空氣弓,對天空高放一箭,飛射的無形箭一箭化百箭,刺穿布置在工廠内外的所有監視器!
“一切搞定,我們開始行動!”見所有監控屏幕同時暗了下去,邊聆笑着給兩人去了電話,卓曉點頭道:“我們一起進去,大家千萬小心。”
三人按照工廠的布置圖,來到并不起眼的大型倉庫前,推開沉重的鐵制大門,便可以借着月光,看到成箱的武器擺放其中,盈千累萬。三人如置身戰争大片,看得贊歎不已。
“這些武器是蘇起拿來對付我們的,我們現在可以拿來對付他!”卓曉擦拳磨掌,路塵附和道:“沒錯,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裏有手槍和子彈,大家盡量挑選一些利于攜帶的。”
唯有邊聆嫌棄地坐在一旁,挑了一個幹淨的集裝箱坐下,搖頭道:“女孩子家不喜歡這些,我有你們的保護就好了。啊,如果有特别漂亮的,我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卓曉雖不是軍事迷,依然難掩興奮,在集裝箱内挑挑揀揀,整個一狗熊掰棒子。相比卓曉,路塵就顯得識貨多了,“都是舊款而且全是國産,看來武器也是過期打折,難怪他買了這麽多。”
路塵挑了一個防彈小腰包,将小手雷整整齊齊地擺進去,幫卓曉系到後腰上,叮囑道:“這裏面是八顆延時引信手雷,一半紅魔用于攻擊,一半藍魔用于防禦,關鍵時刻可以拿出來保命。”
“這兩件是防彈内衣,雖然不知道能否扛得住武值,保險起見你先換上。”
卓曉接過防彈背心和内褲,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不想等得不耐煩的邊聆碰巧探頭一看,就看到卓曉和路塵兩個人,光着屁溜站在昏暗的陰影裏,驚恐道:“你們……是發現了新世界的通道,準備學終結者?”
“瞎想什麽!這是防彈衣,你也換上。”路塵拿了一套防彈内衣遞給邊聆,邊聆拿着在身上比劃了兩下,随手扔了,“好肥啊!會顯得我很胖,反正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輔位,才不要。”
數條飛天海蛞蝓盤旋在空,監視着夜空下的動态,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工廠的後門,走下來兩個人,身材修長,一人聲音柔和,勸阻同伴道:“謙,這裏禁止吸煙。”
“有人來了。”路塵急忙通知兩人,藏在集裝箱的後面。大門緩緩打開,露出兩道被月光拉長的身影,竟是蘇起和言謙少!卓曉壓低聲音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一件武器。”
“嗯。”路塵早有準備,從兜裏掏出一瓶油,擰開倒在地上,油順着路塵的掌風一路前行,流到遠處的集裝箱下面。行動悄無聲息,言謙少卻似有所感,動動鼻子,“這裏有一股怪味,你聞到了沒有?”
卓曉開始催動武陣?光影暗棧,路塵掏出打火機點着,在白光冒起的一瞬間,将打火機扔在薄薄的油面上!白光熄滅火焰瞬起,沿着路線撲去,點燃爆炸源!
蘇起見遠處光影變化不同尋常,心知不妙,言謙少迅速發動金鼎閣,帶着蘇起轉移到旁邊的房間!兩人幹脆利落地破窗逃脫,便聽爆炸聲在身後劇烈響起!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充斥在整個工廠内,爆炸一波接着一波,在黑夜中接連引爆!火光沖天,蘇起飛身落在安全的地方,看着地平線上燃起的火焰與煙霧,在接連不斷的爆炸中微微蹙眉。
那一點紅光在昏暗的視野格外耀眼,即使兩人已經遠離,腳下依然可以感受到,地面傳遞的震蕩波,言謙少點了支煙,悠閑地欣賞着眼前的意外,“真糟糕,被對方搶先了。”
計劃泡湯,多少努力功虧一篑,蘇起難忍心中的憤火,怒道:“這次計劃周密,本想依靠武器的力量解決掉卓曉,但現在全完了!……算了,我們另想他法,敵人潛藏在四周,先回去。”
話說卓曉催動武陣離開工廠,不想帶着兩人轉移到蘇起的背後,卓曉吓得渾身一哆嗦,幸是蘇起奪路而逃,未曾注意到身後憑空出現的三人。
卓曉偷偷跟蹤在後,見蘇起停在高樓的最頂端,專注地注視着遠處的爆炸,同兩人商量道:“成世被關在監獄,邸笙遠在天外,星少是我們的人,……要不要來一個奇襲?”
“不錯。”
路塵點頭同意,三人正準備出手,不想蘇起催動武陣?無堅不催,帶着言謙少消失在圓形石牆中,卓曉惋惜歎道:“我們的奇襲慢了一步呢!接下來要怎麽做?”
火焰熊熊燃燒,工廠毀于一旦,卓曉三人不知蘇起與邸笙的下落,便去監視唯一知道行蹤的成世。這日,三人正圍在監獄對面的樓頂吃晚餐,忽見一輛出租車停在監獄的門口,走下一名少女。
少女容顔清美,身穿白色黑紋鑲鑽收腰公主裙,胸下紮着一條大紅色的金飾腰帶,一條銀飾的粉紅桃心鑽,更顯脖頸雪白纖細。秀麗的身姿與優雅的舉止,讓卓曉看青了臉。
“老大,你的臉色不太好耶,還在介意那天被人家撕了透明膠的事嗎?”邊聆不懷好意地舊事重提,卓曉抱着腦袋哀嚎道:“不要再說了,我本來都忘記了!”
三人正說笑着,言謙少忽然來了電話,笑道:“你們這次還挺能幹啊,沒有我的幫助,不聲不響就把工廠給弄沒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蘇起發怒,卻又不得不變更計劃。”
卓曉将成世的情況一一告知,言謙少點頭道:“我在兩人的電話裏确實聽到了這麽個人,邸笙負責和他聯絡。蘇起和我說過武器的事,但并未在我面前提起過這個人,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是條大魚。”
“蘇起來了,回聊。”言謙少聽到隔壁關門的聲音,随手挂了手機,便聽蘇起在外面敲門道:“謙,有新的軒轅位出現了,我們去見他一面。”
“和昨天你帶我去的那家工廠有關?”
“是的。”兩人走出别墅,高懸的明月逐漸被烏雲遮掩,蘇起笑道:“那人名叫成世,是市内最大娛樂廣場的老闆,他爲我們的到來準備了一場宴會,聽說還請了明星助陣。”
“好大的架勢。”言謙少叼着煙,雙手抄兜跟在他的身後,蘇起打開白色林肯的車門,微微側頭一笑,眯起滿含殺機的雙眼,“我們走吧。”
另一邊,在監獄寬敞的接見室内,隻坐着一對男女,正是來通知消息的邸笙。成世在得知武器庫被炸的事情後,不由驚道:“工廠的地址暴露了,怎麽會這樣?”
“蘇起并未告訴言謙少這次的計劃,但蚩尤依然可以精準定位,實在是本領通天,現在處于被動下風的,是我們。”邸笙憂慮不已,“幸好我們提前轉移了硝酸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戰攸關生命,饒是成世商海沉浮飽經世故,也心急地攥緊了拳頭,“沒有萬一隻有一萬,不能再等了!”
邸笙點頭站起身,雙手撐在因爲年代久遠而有些破損的桌子上,直直望着成世,“蘇起也是這麽想的,計劃提前——我們走。”
話音未落,成世一拳砸碎擋在兩人面前的玻璃,監獄中頓時警鈴大振,腳步聲與對講機聲,在蜿蜒曲折的走廊此起彼伏。成世化出帝王蜥蜴,變化爲轉管機槍,一路掃射殺出監獄!
在無數人的慘叫聲中,在躲藏在角落中畏懼的目光中,兩人踩着血河肉碎,威風八面地走出監獄。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兩人面前,邸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斷瓦殘骸,搖頭道:“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何必?”
成世紳士地爲她打開車門,笑道:“我這人做事,就喜歡講究一個宏大。以前受制于法律,夾緊了尾巴做人,但現在可以爲所欲爲,爲何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享受一番暢快的人生。”
話說言謙少挂了手機,三人的泡面也到了時間,掰開筷子正準備開吃,忽聽監獄内一陣亂響!節奏平穩的槍聲與雜亂無章的叫聲,混雜在一起,逐漸接近。
卓曉一聽就知道對方開始行動,努力地吸溜着面條,招呼兩人道:“大家快點吃,對方要出來了。”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便見邸笙帶着成世走出來,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離開。卓曉一手端着泡面,一手拿着筷子,飛身跟在疾馳的轎車後面,塞滿方便面的嘴巴嘟囔道:“深更半夜的,他們要去哪兒?”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唯一的問題……是我們要如何引敵人上鈎?”成世坐在轎車中,爲即将到來的大戰而産生興奮不已,但同時也有一絲擔憂。
“你放心。”
邸笙靠着椅背稍作休息,看着轎車的後視鏡上,一抹黑點一閃而逝,“在我們三人之中,你的位置最容易确定,你的存在最爲危險。他們必然死守在這裏。隻要我們動了,自然可以引蛇出洞。”
“很好。”決戰近在眼前,成世胸有成竹,難忍心中越發高昂的鬥志,閉上眼睛,享受着車内澎湃的音樂,“今夜,我必讓蚩尤死無葬身之地!”
白色林肯停在半山的露天觀光餐廳,此時夜靜無人,排排擺放整齊的桌椅,反而增添了一層孤單的味道。群山曠遠,在黑夜劃下若隐若現的痕迹,任由兩人欣賞。
“奇怪,沒有人來,他是不是報錯地點了?”大自然的美景盡收眼底,言謙少卻無心觀賞,好笑地扭頭詢問。夜幕下,蘇起的笑容沒有一點溫度,帶着刺骨的冰冷。
“這場盛宴,有你我二人就夠了。”
靠近木質扶手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酒和兩個玻璃杯,帶着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清涼又透徹。蘇起用大拇指輕彈木塞,在寂靜中發出砰的一聲,木塞在空中劃出優美的線條,墜入深不見底的山崖。
紅酒的清香頓時溢滿兩人之間,蘇起望着言謙少冷笑道:“你從小便慫恿我開了這瓶92年的皇家鷹鳴,我那時不敢。今天,我爲了即将死去的‘朋友’,破一次例。”
黑暗中一片寂靜,卓曉貼着破敗的牆壁,謹慎地查找敵人的蹤迹。
三人跟蹤的轎車平穩地停在商場的入口,兩道人影閃入其中,卓曉擡頭一看,發現這座尚未完成的商場早已停工,在夜晚中更顯落魄,邸笙爲何深夜前來,這裏又與成世有何關系?
“我們進去。”卓曉一口氣喝幹淨面湯,打了個飽嗝,随手扔掉面盒,點頭示意身後兩人跟上。商場内部安靜無聲,警戒的邊聆忽然聞到一股異味,“有毒氣!”
“嘿嘿,剛才一邊跑一邊吃灌了點涼風,漏了點氣,别在意啊。”卓曉笑的恬不知恥,邊聆氣得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腳,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卓曉瞬間沒了身影!
“怎麽回事?你個老麻雀,把卓曉交出來!”邊聆化出九把白骨沙刀,尖厲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商場,卓曉奄奄一息地從地洞裏爬出來,“别激動,是地塌了……”
話音未落,一根銀線破空殺來,路塵飛身擋在卓曉的上面,空手接住!掩藏在石柱之後的身影,飛身消融于黑暗,路塵問道:“沒事吧,王?”
“能沒事嗎,你踩到我的頭了!”正要爬出去的卓曉直接被踩了回去,脖子都差點扭了,邊聆笑得居心叵測:“其實這樣還蠻安全的,真該找個誰也發現不了的坑把你埋了,我們鐵定赢到最後。”
卓曉拉着路塵的手爬出來,拍去頭發和衣服上落的土,追着邸笙的身影而去。邸笙很快再次出現在三人視線所及的遠方,身姿曼妙,無所畏懼!
邸笙以一敵三,結局顯而易見,而這一次,卓曉必定不會心慈手軟,讓過往的場景再次上演!邸笙看似不自量力,卻不急不躁,帶着平穩的節奏,引誘着三人的身影,逐漸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