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所過之處,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自覺讓開一條道,沒有人的目光敢直視江修的身影。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還記得昨天那深深的恐懼,那從江修身上散發出的有如深淵魔神一般的恐怖氣息,那種感覺他們中的有些人或許會終生難忘。
江修的表情和平日卻沒有多少區别,臉上依舊淡然,絲毫沒有因爲周圍人的改變而得意。經曆了那麽多,江修早已經寵辱不驚了。
穿過悠悠長廊,江修來到了名焰樓前,準備開始一天的學習生活。然而,還未進樓,一道熟悉的身影卻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江修微微一愣,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遇到他。
正是有雅安的妖孽之稱的天才黎寅。
相較于昨天那個同樣沉默寡言的黎寅來說,今天的黎寅顯得更加的沉默,原本挺直驕傲的身姿此刻顯得有些形銷骨立,隻一個晚上過去,他的身姿相較于昨天就已然消瘦了好多,顯然,昨天的失敗對他的打擊要比外人像樣的還要大,那不是身體上的打擊,而是心靈上的打擊,否則在休江沒有下重手的情況下,黎寅的身形不至于如此的消瘦。
“又見面了。”江修很快從愣神中恢複過來,微微一笑,望着不遠處的黎寅,黎寅站在原地,看見江修前來不僅沒有絲毫驚訝,反而主動上前打了招呼,顯然已經是在這裏等候江修多時了。
“我想來請教。”黎寅開門見山,沒有絲毫客套,甚至沒有顧及江修的感受。他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轉彎。
然而,江修并沒有因爲黎寅的唐突而感到絲毫的不快,正是這樣的黎寅反而會讓他覺得真實可愛,如果他也變得像普通人那樣奉承讨好,恃強淩弱了,那就已然不是江修所認識看好的那個黎寅了。
“黎寅兄但講無妨。”江修爽快地說到,就連對黎寅的稱謂也從以前的黎寅變成了現在的黎寅兄,委實說,江修的心中對于他還算是有些愧疚之情的。如果不是珠江最後出來攪了局,昨天那場比試的最後赢家還真的不一定是江修,畢竟當時江修已然被黎寅的【靈魂穿刺】擊中,整個人的精神都難以集中,實力難以發揮出萬一,再加上黎寅本身也是雅安萬裏挑一的難得高手,攻擊的手段和意識自然不會像普通的國家那般幼稚,一道抓住了鹈鹕,腳步定給江修絲毫一點機會。
“昨天你使用的招數是什麽?”黎寅直言不諱道。
江修啞然失笑,這黎寅還真的是一點顧及和避規都不講啊。
“黎寅兄,這我還真的不能告訴你。”江修搖搖頭,笑着說道。
黎寅并沒有糾纏,見江修不願意說這個問題,很快便問起了下一個問題,臉上沒有絲毫懊惱,似乎江修剛剛拒絕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有沒有什麽可以在我這個段位再次提升自己實力的方法?”
江修沉吟片刻,老實地說道:“還真有。”
“什麽方法?”黎寅的眼睛明顯的一亮。
“體術。”江修說道。
“體術?”黎寅一愣,随即問道,“用過的那行對于身體開發的方法嗎?”
“沒錯。”江修點頭道。
黎寅的眉頭一皺,問道:“這樣的方法有用嗎?和你比試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體術有多強。”
江修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确實,在和黎寅将手的兩次之中幾乎都沒有将體術的實力百分之百的發揮出來,特别是此事常換的那一次,他那無比堅定的體術奧義幾乎沒有得到什麽使用的餘地,整個人便已經被黎寅的那一招【靈魂穿刺】打的措手不及了。哪還有機會展現出體術的強大,而且江修的體術大部分都是殺人的體術,要麽不出手,要出手表示一擊斃命,當然不适合在那種比賽唱歌之中使用。
“怎麽說呢,有些實力我在比試之中無法展示,隻有在實戰打擊真正敵人的途中才會展現。因此你可能覺得體術不過如此。”對于體術的誇贊江修倒是沒有絲毫的保留,也沒有要對黎寅隐瞞什麽的意思,徑直說道。
黎寅點點頭,沒有對江修所說的話産生質疑,而是繼續直接的說道:“請你教我體術。”
江修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的體術都是有師承的,想要學習我們的體術招式,就必須要加入我們的體術流派。”
“我願意加入。”誰知道黎寅并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果斷的說道,絲毫沒有猶豫。
江修一愣,旋即說道:“你可要考慮清楚,加入體術流派可不是開玩笑,已到加入了你就必須要遵循我們流派的行事準則,不得有所逾越,否則你就是違背了我們流派的意願,會被我們流派的衆人追殺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流派可不會管你是不是雅安人。”
“我知道了,教我體術吧。”黎寅甚至連了解一下江修流派所需要遵循的規則是什麽的心情都沒有,他現在隻想要提高提高提高,隻要能讓他的能力有所提高,什麽條件他都可以答應。
“行吧,”江修沉默半晌,算是服了這個直來直去,視修煉爲這世界上最爲重要事情的雅安天才了,爲了提高,恐怕除了出賣雅安他做不到以外,就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可以教你體術,不過我不會手把手的教你,師門也沒有多餘的人手繞開雅安教你,我隻能把我們流派一些重要的傳承發給你,然後你自己練習,有什麽不懂的倒是可以聯系我,我會盡量爲你解答。”
“謝謝。”黎寅生硬地說了一句謝謝,江修微微搖了搖頭,連給他介紹一下心道的流派需要有什麽注意點的心情都沒有,說了也是才說,對于一個武癡來說,隻有纏上才是他唯一需要遵循的法則,其他都隻是爲了方便他理解這個社會而存在的。
“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我還有課。”江修搖搖頭,說道。
黎寅問道:“你上的什麽課?”
江修先是一愣,随即還是如實說道:“我上的《星徽高等進階理論基礎》。”
“我們一起。”黎寅說道。
江修奇道:“怎麽,你也報了這節課?”
黎寅閉上眼睛,過了片刻,他再一次睜開,對着江修說道:“現在報好了。”
“……”
于是乎,黎寅和江修兩人坐進了《星徽高等進階理論基礎》課的課堂之中,當這門課的老師看到現近雅安學院的兩大風雲人物都來聽自己的課的時候,這位年過半百的老教師的激情突然又上來了,一節課上的激情飛揚,盡憑生所學,将自己所知道的隻是全都抖落出去,畢竟他都課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受歡迎了,尤其是還有兩個攪動雅安風雲的天才人物來聽他的課。
期間,不僅那年過半百的老教師講的津津有味,就連黎寅也是不是主動地插兩句嘴,闡述自己的觀點,教學想長,這節課不可謂不是江修來雅安之後聽得最爲舒服的一節課了,有人在旁邊指導的,理解的和學習的能級果然突飛猛進了。
原來這黎寅跟着自己跑過來上這節對于他來說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紋師高等進階理論基礎》是爲了報答自己教他體術的恩情,雖然黎寅的最強沒有說,但江修已經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意思。
一節課飛快過去,下課後,江修主動開始向黎寅請教一些紋星和星徽方面的知識,黎寅雖然不善于言辭,但是好在他說話有條有理,江修也基本能夠理解,也算是能明白他在說些什麽。
因爲星盟和雅安的紋星體系雖然在表現形式上區别很大,可是核心要義上卻大部分都是一緻的,因此江修和黎寅兩人讨論的也算是相輔相成,不同于和丕維他們的讨論,和黎寅的讨論江修能夠學習到的東西更多,畢竟站在的高度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許多方面丕維他們對紋星的理解還是太過于膚淺了,如今經過黎寅的一番解釋,江修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當然,江修也沒有吝啬自己的所學,将自己的一些理論和看法都拉出來和黎寅讨論,許多新鮮的理論也讓黎寅眼前一亮,說道最後兩人甚至都有一點停不下來的感覺。
江修的目光微微閃動,最後緩緩說道:“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話可以來大使館找我,我們繼續讨論,”沉吟片刻,江修補充道,“順便我會提點你一下體術修煉的一些早點。”
“好。”黎寅沒有廢話,點頭答應,這是雙赢的局面,他沒有理由不答應,一方面他在指導江修雅安紋星技巧方面知識的時候也可以從江修那裏吸收到許多星盟方面的紋星知識,對自己的紋星水平有所提升,另一方面,去大使館得到江修指導體術,也能讓自己在體術方面的造詣突飛猛進,想來在體術這個領域方面,星盟不好說,至少在目前的雅安之中恐怕還沒有誰的體術造詣敢說能超過江修的,所以說體術找江修指點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
時光飛逝,江修在安陽學院的生活也逐漸走上了正軌,平時白天聽一聽欽金教授的課,其他再選一些中初級基礎的課,晚上便在大使館中和黎寅進行對練,不僅僅局限于體術,黎寅也會指點江修一些雅安人在使用星徽上面的技巧,兩人相互切磋,皆有進益。
随着對雅安紋星方面的知識理解的愈發加深,江修本身在紋星方面的造詣也在飛速提升,而且他也将【言三鎏金】的設計圖紙和黎寅進行了一番讨論,黎寅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議,都很具有建設性,再加上前兩天和老師進行了一道超距視頻,老師也将自己對于言系星徽的一些理解說了出來,【言三鎏金】的改良也終于要提上了日程。
江修端坐在紋星室中,閉目養神,他的面前一張光屏亮着,上面挂着一副星徽的設計圖,正是【言三鎏金】,隻是這【言三鎏金】相較于之前的設計圖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想象這是言法天當年【言三鎏金】的設計圖,要知道,言法天本身就是一個以設計嚴謹著稱的紋星大宗師,他的設計圖後世很少有人能進行修改,小改也許還有可能,大改應該是絕無僅有的,至少史料上從來沒有介紹過有人能夠對言法天的星徽進行過大改。
委實說,這個世界上莫說是想要修改【言三鎏金】,因爲言系星徽的特殊性,這個世界上連能夠真正了解整個言系星徽體系的人都很少,很少有人能夠像江修一樣收集到兩張言系星徽的設計圖,對比出言系星徽的部分特點,雖然不能窺其全貌,但也算是能管中窺豹,可見一斑。較之于前人已經有了質的變化。至少從起點上面來說他已經要比前人高出不少。
經過數個月的精心設計,集合了幾乎是星盟和雅安兩方在紋星上造詣最深的紋星大師,陳安自不用說,以黎寅的實力自然也能算作是造詣極深的大師,再加上江修自己,三方努力,最終方才将這個設計圖敲定,不可謂不是嘔心瀝血之作。
當然,雖然經過了修改,但是【言三鎏金】的設計難度相較于言法天版本的卻是有增無減,即使以江修現在的紋師造詣也要小心應對,因此紋星前的靜心凝神自然是必須的。
半晌,江修忽地睜開雙眼,一道精光從他的雙眼中閃過,他的精氣神已經達到了最飽滿的狀态,此刻不去紋【言三鎏金】,更待何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