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衆人之中水平最低,想來太過高深的知識我是聽不懂的,便先來聽聽這基礎的東西,由淺入深,”許子清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臉上驚喜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斂去,“你們呢,江修大哥你怎麽不去聽那些名教授的課,跑來聽紋師基礎課?”
江修微微一笑:“和你一樣,由淺入深罷了。”
江修回答完之後,兩人便同時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尴尬。
丕維摸了摸腦袋,說道:“兩位,兩位先生先找地方坐吧,既然三位都是來自帝國,坐在一起吧,也好交流。”
許子清聞言臉微微一紅,随即轉白,一雙妙目瞄向江修,江修先是一愣,心中歎了一口氣,在外人面前他總不好刻意拒絕,徒然讓外人覺得他們這些帝國人虛僞矯情,落了祖國的面子。
頓了一下,江修微微一笑,坦然地走到了許子清的旁邊落座,錦雷自然不知道這其中尴尬,沒有多想,也在江修的旁邊坐下。許子清見江修沒有當衆拒絕,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色再次轉紅,一向落落大方的她竟顯得有些羞澀。
除了江修,衆人并沒有發現許子清的尴尬。丕維一開始正坐在某個課桌上,而他的幾個朋友也是在教室的各處随意坐着,大家講課的時間少,侃大山的時間倒是挺多,畢竟都是自己人,講課的還是自己的朋友,目的也不是爲了傳授知識,隻不過是爲了讓他們提點意見而已,誰會正襟危坐,弄得特别嚴肅,然而現在随着江修三人的到來,丕維也從課桌上跳了下來,站到了講台上,他的四個朋友也都從教室的四面八方彙聚到教室的中間,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他們都意識到江修等人不是普通的外人,他們可是外國來這裏出訪的使臣,再怎麽丢臉也不能丢到外國去對不對。
丕維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臉上擺出嚴肅的表情,真的就宛如一名準備授業解惑的教師,掃了一眼台下的七人,沒有說話。
半晌,丕維臉上的嚴肅表情忽地垮了下來,他苦着臉,望着江修三人說道:“先生小姐們,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們這根本就不是在上什麽紋師基礎課,之所以開設這門課主要是爲了讓我們有點講課的經驗,所以……所以我是真的沒有準備什麽這門課的教案啊!”
教室裏一陣沉默,丕維尴尬地望着衆人,他的朋友們也一臉尴尬地正襟危坐,一言不發。這下好了,丢臉丢到國外去了。
“其實沒必要這麽嚴肅的,既然大家的年齡都差不多,與其這麽嚴肅地講課,還不如坐下來聊聊,”許子清忽地開口,臉上帶着笑意。
江修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們初來乍到,你就随便講講什麽星徽的發展史,和我們說說你們是怎麽紋星的就行,隻希望我們有什麽問題你們能不吝賜教。”
“理當如此。”丕維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說說我們雅安星徽的曆史吧。”
“固所願。”江修微微一笑。
于是,剛剛過三十歲的丕維對着一群二三十歲的青年開始大談特談雅安星徽的發展史,他的朋友們也會在中間穿插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見識,衆人從雅安星徽的發展史談到了雅安星徽的制作方法,衆人各抒己見,談及自己在紋星過程中的一些技巧和心得,江修等人也和他們提及了他們星盟紋星的方法,兩廂對比,取長補短,大家都算是大有收獲。
“所以說你們星盟是要借助一個媒介才能夠控制星徽的喽?”丕維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沒錯,我們無法直接用暝對星徽進行操作,否則星徽中的能量直接作用于我們腦部會造成嚴重的傷害。”江修點頭道,這個道理一開始陳師就已經和他說過了,他自然也從來沒有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過。
丕維點點頭:“這一點我們倒是有研究過,在我們征服的無數個小種族中,确實很少有見過可以直接承受星徽力量的種族存在,這可能與我們的精神力量要大過大部分種族有關,所以我們雅安除了雅安人以外,其他種族的人類都無法使用星徽。”
“借助媒介的話在微操方面肯定比不上直接用暝來操作。”錦雷說道,“以往星盟确實是有出現過可以不借助曜方直接操縱星徽的人出現過,我想江修小兄弟你們也應該都聽說過,那就是艾爾丹頓。”
“艾爾丹頓?”江修一愣,“如此逸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事我倒是知道。”許子清突然開口,“以前曾經聽我的父親介紹過,艾爾丹頓的最爲出色的不僅是他對星徽體系的整理概括,也不是他傳奇星師的身份,最爲出衆的其實應該是他對星師的微操,即使是一枚一階星徽,在他的手上也能輕易地發揮出遠超一階的水平,其原因就在于他的精神能力極其強大,完全可以不接住媒介操縱星徽。”
“非常之人果然有非常之能,我等隻能望其項背。”錦雷感慨道。
“錦雷老哥莫要妄自菲薄,雅安人各個都可以對星徽進行直接操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達到艾爾丹頓的水平,而我們星盟曆史上那麽多的傳奇星師,也就隻有艾爾丹頓一個人可以直接操縱星徽。”江修笑着安慰道,“丕維同學,這話沒有侮辱你們的意思,隻不過天道酬勤,希望大家共勉。”
“理解。”丕維笑着說道,“能來安陽學院的沒有庸才,諸位雖然不能直接操縱星徽,可是到如今和我們的實力也是相差仿佛,我們甚至還略有不及,隻能說貴國的人之努力之認真非我們能及,是在慚愧。”
“丕維同學過謙了,貴族的紋星水平超越我國遠矣,能人志士自然也要遠超我國,而且既然能來安陽學院,誰不是天縱之資。”
“天縱之資何敢妄言,在安陽學院我等隻能算作是雜魚而已,”丕維的同學隸銻說道,“相比較那些真正的天縱之才,我們隻敢稱作普通人罷了。”
“沒錯,”丕維也搖搖頭說道,“在我們學院,我們這樣的隻能稱做是普通,厲害的人在我們這個年齡已經有了四階頂級的水平,專心等着晉升五階了,就比如我們學院被稱作妖孽的黎寅,如今剛剛隻有二十六歲而已,就已經有了四階頂級的水平,聽教授們說他其實已經可以突破到五階了,但是爲了鞏固基礎,隻是強行維持在四階的水平,像黎寅這種人,将來鐵闆釘釘的金冕。而我們,能在四十歲畢業之前順利突破到五階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奢望更多。”
衆人有些啞然,這裏面年齡最小的應該要數江修了,可是他今年也已經有了二十五歲,放在星盟算得上是五階的水平,已經是冠絕常人了,可是按照雅安的說法隻能是區區三階,而人家在江修這個年齡段卻已經要突破到金榜的水平了,這樣的消息确實讓衆人深受打擊。
江修微微一笑,說道:“天賦隻能說是你成功路上重要的一環,卻稱不上是決定性的因素,曆史上可從來不缺乏大器晚成的例子,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如果你們連一顆強者之心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成爲強者呢?”
衆人面面相觑。
錦雷忽地哈哈一笑:“果然是少年英才,我人老了,心也老了,沒了當年的銳氣,怪不得最近幾年一直卡在七階的能級上上不去,其實是我自己心裏都不相信自己能上去。聽聞江修小兄弟你花了三年時間從一個沒有品階的星師晉升爲如今的水平,我總以爲是天賦使然,卻沒有想到,你比我們多的是一份強者之心。今日蒙江修小兄弟你的點醒,老哥不勝感激。心有所感,想來日後必有突破。”
“如此甚妙。”江修笑着點頭,衆人也紛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剛剛談及那些一直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天才時沮喪的表情也爲之消散,又恢複了一開始熱烈讨論的氛圍。
……
時間過得飛快,一上午的時光很快便過去,下課鈴聲響起,衆人方覺時光流逝。
“行了,江修先生……”丕維望了望時間,笑着說道。
“叫我江修便可以了。”江修笑着打斷道。
丕維從善如流:“江修,我帶你們去領略一下我們雅安的美食吧,想必諸位一直住在大使館,吃的都是自家的飯菜,如此有怎麽能說來過雅安呢,走,我帶你們去吃一吃雅安的美食。”
“那就麻煩丕維同學你了。”
“談什麽麻煩不麻煩,走啦,今天帶你們去吃大餐。”
“江修,你可算是趕上了,丕維這小子一向都是摳門的要死,今天可是難得大方一回。”丕維的另一個同學鬼禮說道。
丕維白眼一翻:“鬼禮,你少來,上學期你蹭我多少飯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這回過頭來就開始黑我,還要不要臉。”
衆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相擁着往外面走。
“那個,江修大哥,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許子清撩了撩頭發,嘴角帶笑。
江修一愣:“怎麽,你有什麽其他事情嗎?”
“不是,”許子清大方地看着江修,“我想通啦,以前是我不對,文姐姐深入險地,江修大哥你對她用情至深,所以才對我那般……我不該怪你,是我将我自己的感情強加于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最好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我發現和江修大哥做朋友确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就要好好維系這段友誼。”
江修愣了半晌,忽地笑了起來:“說起來我也要向子清你道歉,上一次我對你确實态度不好,是我的錯,很高興你能理解,不過既然我們是好朋友的關系,一起吃個飯又會怎麽樣呢?好朋友一起吃飯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許子清猶豫地說道。
“可是什麽,快走吧,他們都看着我們呢。”說着江修拉住許子清的手,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就向着衆人走去。
許子清被江修拖着跑,臉驟然變得通紅,半晌都沒有說話。
“對了,上次的事情你沒有告訴許子曰吧。”
許子清一愣,随後笑道:“怎麽,你還知道怕啊,你知道怕當時還那麽對我?我和你說,要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哥哥你就慘了,我哥哥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許子清笑意嫣然,臉上帶着俏皮可愛,不同于以往婉約的形象,讓江修的眼前都是一亮。
江修笑道:“知道子清你不會是那種挑撥的人,怎麽可能會在你哥哥面前說别人壞話呢。”
“哼,你可别小看我們女人記仇的本事,我告訴你,惹了我們女人你就别想逃了,這事兒我給你記着呢,你要是下次再敢惹我生氣,我就舊帳新帳一起算!”
“那我以後一定注意!還望子清大小姐高擡貴手,放過小的一馬。”
“嗯,态度不錯,不過這還不算,要看你以後表現,如果表現好,哼哼,如果态度不好,哼哼哼……”
“話說你哥哥前幾天還找過我,問我有沒有照顧你,我都沒敢說你在生我的氣,你可别給我說漏嘴了啊。”
“……”
兩人哈哈大笑,幾日的尴尬瞬間冰釋前嫌。
“我說,錦雷大叔,江修和許子清是不是在談戀愛啊?”丕維看着有說有笑的江修和許子清問道
錦雷一臉古怪,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别亂說,據我所知,江修小兄弟似乎和我們赫域的一個大小姐關系很好,至于許子清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江修兄還真是豔福不淺啊。”丕維一臉羨慕。
“隻希望不要鬧出什麽事來。”錦雷搖搖頭,小聲地嘟哝了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