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前的兩個使團,這一次的規模和質量較之之前确實有所不如,不僅從質量上,即使是數量上也比不上前面的使團。
總共三千餘人的使團,包括了作爲正團長出使的六皇子臨江王、江修等六名貴族和他們的親信、自己各類技術人員若幹,他們之中除了臨江王曾在帝國第一次出使雅安時作爲陪同人員去過,其餘人等幾乎都沒有去過雅安。
當然這一次的人員配置和以往也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是由政治人員和考察人員爲主,這一次的成員中更多的是紋師和星師,第三次出使雅安的目的,不再僅僅是爲了政治和軍事上的事宜進行磋商,最重要的是是爲了學術交流。
其實說學習交流這隻是帝國爲了顧及自己面子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真正意義上這一次出行的目的交流是假的,學習才是真的,具前兩次使團的情報人員探查,雅安星徽的能級雖然和星盟一樣高,可是在微觀技術上,雅安之前領先星盟幾千年的時間,這樣的差距已經足以讓星盟在短時間内無法彌補了,隻能通過先不斷的學習來彌補這段差距,這也是帝國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皇帝宣講完畢,冷冷的看着低下的出使代表團成員,聲音誠懇而富有磁性:“願諸君共勉!”
三千餘人恭敬地向查理一世鞠躬行禮,大聲說道:“定不負陛下所托。”
皇帝點點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諸君,上艦吧,朕與諸君同在。”
三千餘人随即有條不紊地分化爲四道洪流,融入了四艘原本就停泊在鋼鐵港灣之中,龐大無比的星艦之中。
這四艘巨大的星艦中有三艘是星區級星艦,一艘是星域級星艦。其中共包含一艘物資船,兩艘戰艦,還有安頓衆人的星域級旗艦——蔚藍号。
江修領着小秦蘊等人從弦梯登上了星域級星艦蔚藍号,剛進入蔚藍号,星艦之中的豪奢便讓衆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雖然知道能夠代表星盟出使雅安的星艦自然不會像普通的商業型星艦那般裝飾,可是這金碧輝煌的景象還是超出了衆人對“蔚藍号”的想象。
寬大的走廊之中到處都是星盟名家家的畫作和雕像,飾有金雕玉琢,燈光雖通明卻不至于刺眼,讓衆人剛剛好覺得舒适溫馨。委實說,衆人不是沒有居住過如此舒适的宮殿,卻還真的沒有居住過如此舒适的星艦,這一次将是他們的初體驗。
走廊盡頭是江修等人的房間,江修挑了一間靠窗的房間居住,進入房間,上下兩層,寬大舒适的感覺讓江修甚至還以爲自己還住在地面的别墅中,事實上,這間房間确實是依照别墅的制式建造的,内部所有設施一應俱全,可以說充分滿足了任何一名乘客的需要。
威廉等人跟着江修走進這間别墅樣式的房間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驚詫。
“我還以爲剛剛那個安排房間的人把我們的房間安排錯了呢,沒想到我們還真的住在一個房間中,隻不過這個房間确實是有點大有點與衆不同,”威廉将爲數不多的行李放下,“克蘭亞多帝國還真的是财大氣粗,一艘星艦居然能被他們建造成這樣,也确實是有本事。”
“畢竟一萬年的底蘊在那裏,要我說,你要是以爲這就是克蘭亞多帝國最豪奢的星艦,那你恐怕就錯了,”江修微微一笑,“我敢說,帝國的星域級星艦中比這要奢華的星艦一定不少,至少前面兩艘代表星盟出使雅安的星艦肯定比這個要豪奢的多。”
威廉苦笑着搖了搖頭,走進了廚房,打開冰櫃,看着冰櫃中一應俱全的食材,心中更是歎了一口氣:服務真是周到啊!
江修安排了一下葉利欽的學習任務,同時代陶文隸先生安排了一下小秦蘊的任務,早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陶文隸先生便已經遣人将記錄着他修煉要義的文書送了過來,一本紙質的文書配合一段段短視頻,紙質文書中記錄的都是簡明扼要的星師至理,這些是陶文隸先生的不外傳之秘,短視頻則是陶文隸先生記錄實際經驗的教學還有教學任務的安排,不可謂不細緻,足以見陶文隸對小秦蘊的喜愛。
至于李靖,這個小子的自覺性根本不用江修督促,他自己就會去訓練室訓練,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修煉狂魔,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就是修煉修煉,一天至少有四分之三的時間是在修煉中度過的,而經過江修的指點,他的小身闆似乎也能夠承受得了這樣強度訓練,隻要按照自己的節奏有張有馳,這小子根本就不會停下來。
安排好幾個人的任務,江修便再次泡進了紋星室,這幾天他對于言三鎏金的改造熱愛程度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程度,如果說李靖一天有四分之三的時間用在鍛煉上,那江修一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用在了對言三鎏金和言六定法的研究上,還有六分之一的時間用來逐漸,剩下的那一點時間才是用來進行吃飯休息等必要的活動的。
委實說,經過幾天的研究,江修在言系星徽的造詣上确實是大有進步,對整個言系星徽的體系算是第一次有了一個系統的理解,并且将以往的一些錯誤認識進行了糾正。
自從江修将言三鎏金紋制出來以後雖然一直都在用它,可是說實話,他也隻是将言三鎏金當做是一種比同階星徽要強大的武器型鬥星徽使用,并沒有真正去嘗試理解和研究這枚星徽的真正用法,事實上,言三鎏金在江修手上并沒有發揮出他應有的威能。
江修一直以爲言三鎏金的強悍之處在于它僅憑三階的能級就能進行三種能量形态的轉換,當然即使是單論驚鴻和人切的順手程度也确實不是一般的鬥星徽能夠比拟的,然而事實上,江修并不知道,言三鎏金的強悍不止于此。
一直以來,江修從來都是使用人切和驚鴻兩者,并沒有嘗試過将鐮鈎月一起使用出來,可是當江修真正剖析了言三鎏金的整個結構體系後,卻發現,隐藏在三個能量形态轉換的背後,還有言系星徽最重要的威能江修還沒有發揮出來。
所謂言系星徽,世人都以爲它開頭的那個“言”字代表的是“言法天”的“言”,從來沒有人想過,言系星徽的這個“言”代表的就是他字面本身的意思——語言。
沒錯,在經過深層剖析後,江修發現言三鎏金不僅是一枚可以轉換武器形态的鬥星徽,它還是一枚能夠進行能量攻擊的鬥星徽。
在将言三鎏金徹底研究時,江修發現有一段回路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左右,甚至覺得這段回路很是多餘,根本沒有必要加上這一段。
可是,當江修真正研究了這段回路的之後他發現這段回路是一段能夠接受語言類控制的回路,在言三鎏金的三種形态同時召喚出來之後,三種形态可以通過語言類控制進行融合,化爲一種類似于輪狀的形态,江修則可以通過語言控制這個輪狀武器的進攻和防禦,即是相當于隔空駕馭武器。也就是說,言三鎏金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具有四種形态,這才是它被稱之爲傳奇級别星徽的最重要的原因。
對比過言六定法,江修發現這枚六階星徽的設計圖中同樣有這樣一段語言類控制的組合回路,這套組合回路并不繁瑣,可是他們組合起來的效果确實出乎意料的好,正是這段組合回路使得言系星徽的多種形态能夠融合,實現出更多形态的轉換,因此,江修幾乎可以斷定,這套語言控制類的組合回路才是整個言系星徽的根本所在。
不得不說,在沒有優化結構回路的情況下,言法天已經将整個星徽的結構優化到了極緻,江修對于整個星徽除了能夠替換一些老舊的回路、添加一些優化結構的回路以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改動。
言法天确實無愧于大宗師的名頭,他對回路以及回路安排的理解已經到達了機制,這也是他後來做出《言式回路通解》的根本所在。
當然,也正是因此,江修對于言三鎏金的修改才顯得異常艱難,雖然有言三鎏金做基礎,但是如此嚴密的結構安排,對于江修真的是非常大的考驗。
……
就在江修等人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時候,蔚藍号上另一間奢華程度完全不下于江修房間的房中,十多名人正齊聚在客廳之中,大多數人都是侍立在沙發左右,坐在沙發上的隻有兩個人,一名正是紋師協會的長老皮爾森,而另一名,赫然正是此次領隊代表團的總領,當代皇帝陛下的六子——臨江王。
臨江王今年有五十八歲,但是風度威儀卻如同三四十歲的中青年人一般,生的英俊威儀,一雙皇室特有的紫色瞳孔看起來既威嚴又有一絲邪意,再加上特意修剪的短須,得體的衣着,俨然一副縱橫風月場的帥大叔模樣。
臨江王依靠沙發上,手中端着宛如鮮血般妖異的紅酒,細細品了一口,點點頭,這才望向皮爾森,悠悠說道:“這麽說,皮爾森長老你是想要對付江安侯喽?”
皮爾森微微一笑:“沒錯。”
臨江王眼中精光一閃:“皮爾森長老,想必昨天父皇在禦書房中私下贊賞江安侯,最後還在朝堂之上當着你們的面親自封賞了他江安侯的爵位,這件事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六爺說笑了,”皮爾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皮爾森又不是瞎子,這麽大的事情發生在眼前我怎麽會不知道,更何況陛下還是在江修頂撞了他的情況下依然進行封賞的,對江修的贊譽賞識實在是讓我等眼紅不已。”
臨江王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頓了片刻,悠悠說道:“要聽說江安侯才華比天高,不僅輔佐陳師發明了抑流體星徽,更有傳聞他現如今已經有了四階星師的水平,一直爲人所津津樂道的他的體術更是達到了五階的水平,要知道,他一年前可是剛剛才隻有二階的水平,如此神速讓我等愚鈍之輩汗顔。父皇如此賞識他,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皮爾森眼睛微微一眯:“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六爺您不覺得奇怪嗎,星盟有史以來的天才并不在少數,雖然江修以弱冠之年取得四階的成績确實讓我等望而生畏,可是我們也知道,修煉越到後面越是艱難,他到底能達到什麽地步誰也說不準,也許能一路平坦,一飛沖天,又或許潛力耗盡,止步于此,又或者中途隕落,令人扼腕。而且,事實上和他一樣有才的人近代也不是沒有,就好比當年剛從血色禁地出來時的文劍荊,要知道那時候他就以不惑之年之年有了準八階的實力,星盟轟動,然可是陛下也不過就是淡淡地贊了一句好男兒,卻未有任何封賞。而且據我所知,江修的身世一直是一個迷,六爺,前後對比,這其中的深意不得不深思啊。”
“大膽!”臨江王的神色蓦地一變,厲聲喝道,“你可知诽謗當今陛下是何罪名!?”
皮爾森立刻低下頭,低聲說道:“皮爾森失言,六爺勿怪。”
臨江王的神色陰晴不定,冷冷地盯着低頭認錯的皮爾森,最終冷冷哼了一聲,摔下酒杯,轉身摔門離去。
半晌,皮爾森這才擡起頭,隻是他的臉上哪裏有惶恐的樣子,蒼老陰森的臉上隐隐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