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闆,你終于回來了,”泰涼衣忽地開口,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隻是臉上還是那副神經質般的表情,“一醒來一個人都沒有,我還以爲你們覺得我累贅,把我抛棄了呢。”
“三合會的人識破了我們的身份,不過被我的星徽提前感知到了,所以我就先将你轉移到了這裏。”江修淡淡地說道。
泰涼衣眼睛瞪大:“哦,真是糟糕啊,看來阿爾及爾他們已經成爲過去式了,我還想見一見這個黑幫老大,向他交流一下管理黑幫的經驗呢,怎麽說我也曾經是一個黑社會的高級頭目啊。”
江修沒有搭泰涼衣的話茬,問道:“威廉呢?他去哪裏了?”
“哦,我都把他給忘了,他幫我去找藥了,還沒有回來嗎?”泰涼衣的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他不會死了吧!我會過意不去的!”
江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想到這二貨自己都快要死了,居然還有心思開别人的玩笑,真的是拿生命在搞笑啊!
“我昏迷之後生了什麽?”江修突然問道。
泰涼衣一愣,随即笑道:“老闆你昏迷之後啊可是把我們給吓壞了,我的臉都被吓白了,你看現在都沒有恢複過來呢,你看你看……”
江修一臉黑線:“說重點!”
泰涼衣眨了眨眼睛:“重點就是我犧牲自己,救了老闆你啊。”
空氣陷入了停滞,泰涼衣望着江修,臉上一臉神經質的笑容,很難讓人相信他剛剛所說的話,就好像一個神經病在和你說他救了你,是如此難以置信一般。
然而江修卻沉默了,他的表情沒有質疑嘲弄沒有驚訝意外,仿佛默認了泰涼衣的說法一樣。
泰涼衣是瘋子,可他不是傻子。
半晌,江修突然開口:“你用什麽方法将我的血液逆轉過來的?”
“老闆,我可是鮮血的王座啊,區區血液逆轉怎麽可能難得了我。”泰涼衣的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你現在是怎麽回事?”江修翻了個白眼。
“老闆你傷的那麽重,要救你怎麽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泰涼衣一副理所當然。
“那……”江修眼睛眯起,臉色有些嚴肅,“爲什麽我的能級會提高?”
泰涼衣愣了一下:“老闆你突破了?”
江修也是一愣,他還以爲泰涼衣知道這件事:“确實,不僅原本已經快要突破五階的體術水到渠成的突破了,就連暝也突破到了四階,之前我才突破的三階。”
泰涼衣沉默了一下,神情竟然也有一秒鍾的嚴肅,若不是江修眼尖,恐怕還會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老闆,其實……”泰涼衣再次露出神經質般的笑容,“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啦。”
“要是治病可以幫我提高能級的話。”江修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泰涼衣,“那我倒甯願多出現幾次氣血逆行,反正我看你一時也死不過去。”
“哦,老闆,饒了我吧。”泰涼衣臉色一苦,“我對您忠心耿耿,你沒必要這麽消遣我吧!
江修嘴角微微上勾,臉上隐隐透出一絲笑意,随即隐去,垂下眼睑。泰涼衣雖然沒說,但江修知道他肯定付出了某種嚴重的代價,絕不是單純地變成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所付出的應該比這還要眼中。
沉默了一會,江修說道:“那威廉去哪裏了?”
“他去我們櫻田街的倉庫了,要去取一種名叫【藏紅裹屍】的藥材。”
“【藏紅裹屍】?你的氣血虧損了?”江修眉頭一皺,雖然他不太清楚血對于泰涼衣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但他知道,血液的意義對于泰涼衣絕對非同一般的重要。
泰涼衣聳聳肩:“還好,可以補充得回來,不過一份現在一份【藏紅裹屍】可能不太夠。”
江修眉頭一皺,【藏紅裹屍】這藥材他也知道,是一個名叫紅水星的特産藥物,對補充血氣有非常強的功效,然而,這種藥物必須要生長在紅水星人的屍體上才行,而紅水星人對屍體又非常看中,亵渎屍體在紅水星可是非常眼中的罪行,星盟特批當地政府如果現有亵渎屍體者可以判處重刑,因此【藏紅裹屍】非常難得。
當然,即使如此,每年還是有大量的人不顧風險,前去紅水星盜取【藏紅裹屍】,而因爲極高的風險,【藏紅裹屍】的價格也被炒得非常高,往往會被作爲鎮店之寶被收藏,文藝哲他們能搞到一株已經很讓人意外了,對于需要的人來說,再高的價格他們也會買。
“還有誰手上有【藏紅裹屍】嗎?”江修問道。
“哦,老闆,你是要爲我去買一株嗎?”泰涼衣的臉上露出誇張的驚喜表情,“哦,天呐~我真是太感動了!老闆!哦,我的小心髒……”
“哪裏有?”江修眼角跳了跳,打斷了泰涼衣不得不說他被泰涼衣惡心到了。
“據說體波英利藥材公司的手上也有一株。”
“體波英利藥材公司?”江修眉頭一挑,“異成的公司?”
“就是那個小個子席代人,”泰涼衣神經質地笑了笑,“我記得他在穿梭機上好像還挑釁我們來着,老闆。”
“人太多,所以放了他一馬。”江修摸了摸鼻子,“看來又能省一筆錢了。”
泰涼衣眨了眨眼睛,明白了江修的意思:“哦,老闆,你很壞啊!越來越符合我的品味了呢。”
江修的後頸不由起了雞皮疙瘩,心中感到一陣惡寒:“那我得改改了。”
……
三合會的總部中,阿丹和一名白中年人相對而坐,而在會議桌上,赫然放着一顆腦袋,正是原來阿爾及爾的親衛隊長托維爾。
“克萊-托克斯!”阿丹臉色陰沉,“你這是什麽意思?一來就殺了我的人,誰給你的權力!”
白中年人克萊托克斯的嘴角浮現起一絲殘忍的笑容:“廢物而已,連自己的主人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要他有何用?”
“克萊!你越界了!”阿丹壓抑着怒氣,雙手撐在桌上,上身向克萊托裏斯壓去,眼神中燃燒着怒火,“三合會是李凱特親自下令讓我協同管理的,就算我的人再有錯,也隻能我自己來處理!”
克萊托裏斯毫不懼怕地和阿丹對視:“李凱特對你的表現可是很不滿意,這麽久了,不僅三合會一團散沙,江修也毫無蹤迹,現在更是連阿爾及爾也死了,你知道李凱特對他很看重的,甚至想引進他真正加入組織。你說,如果李凱特知道這個消息,你的三合會協同管理的身份還保得住嗎?”
會議室陷入了沉默,兩人沉默地對視,毫不相讓。
“你在威脅我?”阿丹眼睛眯起,語氣森然。
克萊托裏斯微微一笑:“沒錯。”
“很好。”阿丹緩緩直起身,隻聽蹭地一聲,數道有如蜘蛛爪一半的尖細長刺猛然從阿丹的背後彈出,戳向克萊托裏斯。
刺耳的破空之聲響起克萊猛然從座椅上向下滑去,蜘蛛刺刺在堅硬的紅木座椅上,如同刺進了豆腐一般輕松。
阿丹冷哼一聲,八根蜘蛛刺猛然分開,紅木座椅頓時四分五裂,随後蜘蛛刺往地上一彈,阿丹高高飛起,蜘蛛刺刺進天花闆,止住了墜勢,阿丹冷冷地望着地面,眼中閃爍着血腥的紅光,周圍的一切便開始變得灰白,隻有木桌下一個黃色的聲音格外顯眼。
阿丹冷哼一聲,手中曜方中閃過墨綠色光芒,數道墨綠色的液體向着桌子射去,觸及桌子時桌子頓時腐蝕開來,化爲更多的墨綠色液體向周圍擴散,同時,阿丹猛然從天空落下,嘴角挂着快意的笑容,數道蜘蛛刺猛然戳向桌下的那道黃色的身影。
蓦地,一道陰冷的氣息忽然從阿丹的背後襲來,阿丹的臉色一變,八根蜘蛛刺空中猛然旋轉,身體淩空一轉,白色類似于蛛絲般的細線從八根蜘蛛刺中射出來,在他的面前糾結成一個蛛絲形成的絲綢盾牌。
然而,盾牌還沒有完全形成,隻聽嗞地一聲,一道白色的利刃猛然劃破蛛絲,斬向阿丹。
阿丹面色一白,八根蜘蛛刺猛然交錯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堅硬的護盾。
“叮”一聲,白色利刃斬在蜘蛛刺形成的護盾之上,并沒有突破,而白色利刃也沒有強行突破,猛然在空中消散,而阿丹身後,一道陰冷的聲音猛然響起:“你是在找我嗎,阿丹?”
阿丹全身僵硬,不敢動彈,數根蛛絲将他懸在半空中,八根蜘蛛刺擋在身前,可他的背後卻空門大開。
“你,你……”阿丹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要知道他剛剛可是準備将克萊托裏斯擊殺的,如今卻反而落在了他的手上,誰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會做些什麽,他可從來不是會顧及自己身後勢力的人。
“你是想殺了我嗎?”陰冷的聲音如同毒蛇,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阿丹。”
阿丹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
“是嗎?,可是我怎麽覺得你剛剛每一擊都對準着我的要害啊?”
“那,那是無意的,你别誤會。”
“是嗎?原來你不想殺我啊。”陰冷的聲音似乎相信了阿丹的說辭。
“是,是的,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你知道的,我的叔父在組織中還是有點話語權的。”阿丹平複了一下心情,準備先說些好聽的話先将克萊托裏斯這個瘋子的情緒穩定住。
“你是在和我求饒嗎?”克萊托裏斯玩味地說道。
阿丹臉色一青,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他何曾受過如此侮辱,他承載來自祖上的榮光,從來都沒有人敢于侮辱他,侮辱他就是侮辱他的家族。然而,他雖然有心反駁,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樣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從這瘋子手下逃出來再說。
半晌,阿丹終于艱難地說道:“沒錯,我在向你求饒。”
“哦,你向我求饒,你居然向我求饒,哈哈哈,太搞笑了不是嗎?高傲的阿丹,卡茲克家族的阿丹居然會向我求饒?卡茲克大人聽到會不會覺得恥辱呢?”克萊托裏斯狂亂地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麽非常搞笑的事情。
阿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咬着嘴唇一句話不說,他心裏暗自誓等自己逃脫之後,一定要讓自己的叔父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好看。
“明月的人從來都不會投降,從來都不會求饒,這是組織的每個人都必須遵守的,否則,你的信仰在哪裏?”克萊托裏斯的聲音突然轉冷,“明月以你爲恥,你不配做組織的人。”
阿丹的心中蓦地一緊,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不,不,别殺我,我絕不會報複你,我還能給你很多,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活不下去,我的叔父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能殺我!我對組織是忠心的,你……”
阿丹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柄白色的利刃沿着他的脖頸将他的腦袋閣下,滾圓的腦袋咚地一聲落在地上,在地上滾動了幾圈,最終停了下來,面容朝上,臉上最終還挂着驚恐和不可置信。
克萊托裏斯望着阿丹死不瞑目的頭顱,露出殘忍的笑容:“你是說你的叔父會報複我嗎?不,他不會的,他會報複江修。你以爲我爲什麽要将托維爾和他的親衛都殺光,因爲他們都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殺的了啊。”
克萊托裏斯說完,阿丹瞪的滾圓的眼珠猛然閉上。
“隻有這樣的敗類都被清理光了,明月組織才是真正的明月啊。”
克萊托裏斯站在這座佛藍星最高的建築上,俯瞰着這個星球,芸芸衆生忙忙碌碌,他們不會知道隐藏在這個文明的世界背後,有多少龌龊的黑暗在湧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