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人群中間,一行三人顯得并不算起眼,爲的一人是一名儒雅的中年人,雖然保養地很好,但是眉間眼角隐約可以看出一絲滄桑,舉手投足間都顯得成熟穩重,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俨然一派成功人士。
與儒雅中年人同行的另一名中年人雖然身材高大,身上隐約可以看見托森克人特有的花紋,但臉上卻沒有一般托森克人的那種粗狂,反而略顯精緻,可見年輕時也算是一名風流倜傥的公子,身上隐隐透露出一絲貴氣,然而言談舉止間卻沒有一般貴族會有的那種傲氣,反而透露着平和。
最後一人是一名看上去隻有二十來歲的深藍年輕人,名叫安厲,年輕人打扮很是新潮,目光中卻透露出病态的野性光芒,如同一隻随時準備暴起傷人的野獸,讓生人易避。
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做了易容的江修三人組。江修扮作儒雅中年人,名叫文藝哲,是一名僑居在佛藍星的深藍人,做藥材生意,經常會和他的合作夥伴一起去其他星球上洽談生意,是一名跑商;威廉扮作貴族中年人,是勞特斯星區一名小貴族的次子,名叫伊萬,和文藝哲一起做藥材生意,在勞特斯星區的路子也算挺廣,負責文藝哲藥材生意的藥源供應;而泰涼衣則扮作一名來自凱爾特的富商子弟,和文藝哲一見如故,于是大手筆地投資了文藝哲的生意。
當然,這隻是他們表面上的身份,實際上原來這三人其實是凱爾特在勞特斯星區的秘密情報人員,一直以來都潛伏在勞特斯星區,平時總部不會聯系他們,隻有在最爲關鍵的時刻才會啓用他們,他們也就是俗稱的暗子。
前段時間,三人一起去勞特斯星區談一宗大生意,其實就是被總部召回換作江修三人隐藏身份潛入罷了。
因爲都是做的物理處理,因此安檢方面并沒有現什麽問題,三人順利通過安檢登上了穿梭機。
因爲佛藍星的客流量非常小,所以穿梭機中還算是寬敞,不是很擁擠,江修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低聲交談着。
因爲已經進入了佛藍星的範圍,江修等人不敢大意,公衆場合他們也隻是在讨論“生意”。即使是那些久經戰場的老情報人員在明月組織的監控下也是死的死傷的傷,更何況他們這幾年除了江修其他兩人都是新手,殺人他們或許很在行,但論到潛伏他們還是嫩了點,稍有不慎就會被别人現了破綻。
三人裝模作樣地讨論着生意,事實上隻是江修和威廉兩個人在讨論,至于泰涼衣,他整個就是一個爛話放送機,不停地在裏面攪和。
“白紗的青藍草實在是太貴了,等過段時間再買,我們可以先進一些李彌花做過渡。”江修一本正經地對威廉說。
“哎呦~老闆,我們有的是錢,怕什麽貴,我買!”威廉還沒說話,泰涼衣就先了聲。在來之前勞特斯總部的人就已經将三人所扮演角色的性格告訴過他們了,而泰涼衣隻記得安厲一個詞——财大氣粗!
經過江修的再三強調,泰涼衣總算是将自己帶入到安厲的性格中,哦,不對,是代入到安厲的财大氣粗中。
一路上,泰涼衣說的最多的字就是——買買買!
江修臉色一黑,嘴角抽搐了一下,并不想搭理泰涼衣。
威廉隻好出來圓個場,怕有心人看在眼裏懷疑起他們的身份,說道:“我們做生意是爲了尋一個求财之道,安厲老弟,像你這樣花錢我們可是要賠本的。”
泰涼衣嘻嘻一笑:“哎呦~伊萬,賠錢怕什麽,我最不缺的就是錢啦~”
“行了,安厲!”江修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放安分點!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在旅遊!”
江修一開口,泰涼衣果然乖了好多,聳了聳肩不在說話,要不然江修斷了他的血源那可就有他受的了。
“伊萬兄,這一次藥源的問題我們算是解決了,現在就是要商議一下以後擴大銷售渠道的事情,不知你……”
“文老闆,怎麽,出去這麽長時間,”突然,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江修尋聲望去,卻見一個尖嘴猴腮、西裝筆挺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是不是接了什麽大生意啊?”
江修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在文藝哲的資料中有這麽一個人,此人名叫異成,來自一個托森克的附屬種族——席代族,這個種族天生比較瘦小,不适合戰鬥,但是頭腦還行,在頭腦不好使的托森克族中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異成就在佛藍星做藥材生意,算是文藝哲的商業對手,平時不是太對付。
江修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冷冷地笑道:“說的沒錯啊,異成老闆,這一次我們在勞特斯星區确實做了筆大生意,怎麽,您有什麽指教嗎?”
異成一愣,沒想到一向儒雅不屑與他人辯解的文藝哲老闆居然會對他反唇相譏,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小矮子,你最好滾遠一點,否則别怪我不客氣哦~”做在一旁的泰涼衣突然瞥了一眼異成,雖然臉上帶着笑意,可是眼中那種嗜血變态的冷光讓異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他覺得此刻如果他不按照泰涼衣的話做的話,他可能真的會“不客氣”。
異成的臉色鐵青,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回話,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夥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江修聳了聳肩,帶泰涼衣來至少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煞星能爲他擋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換作江修可能還能耐着性子和那不識趣的席代人啰嗦兩句,可這煞星一個眼神一句威脅就能讓生人避退了,就算傻子也能感受到泰涼衣身上的煞氣和眼中的瘋狂,生物的本能會讓他們主動退讓,更何況還是席代人這種以膽小著稱的種族。
經過席代人的一攪和,江修也沒有了裝模作樣的心情,不再說話,安靜地等穿梭機穿過大氣層,機身外層的鋼簾升起,透過弦窗看一看這個處于明月組織控制下的星球。
整個星球八分之四的面積被海洋占據,剩下的土地面積隻有八分之一,從天空俯視,佛藍星唯一的大6就仿佛海洋之中的一片小小的島嶼,而佛藍星唯一的城市就建立在這座島嶼的中間。
穿梭機降落在距離城市不遠處的機場,江修三人提着行李箱,走下穿梭機,踏上了堅實的土地,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會是一場艱難的戰役!
……
遙遠的雅安,汶承新葉正通過距信息傳輸裝置和遠在梵迪亞特星域的帝國智囊團和學術專家進行緊張的商讨。
“汶承部長,按照你們剛剛傳來的消息,雅安對星徽的使用史要比我們早接近一萬年的樣子,因此我們早先提出的假設就不成立,甚至我認爲,或許我們星盟的星徽技術有可能是來自雅安,畢竟……”
“圖赫博士,我們現在開的不是學術讨論會,請您來也不是維特聽您猜測星盟星徽技術的起源,我們是需要您的一份技術分析,按照您的技術評估,雅安的星徽技術究竟要領先我們多少年?”汶承新葉不客氣地打斷了著名星徽史學家圖赫博士的猜測,在這是一場政治會議,他需要圖赫博士的專業知識來爲他提供更加精确的情報。
圖赫博士并沒有因爲汶承新葉的打斷有絲毫不滿,他現在内心狂熱,他覺得自己可能觸及到了一個星徽史學界一直無解的一個問題,星徽的起源,如今這個問題有了如此重大的進展,他現在隻想立刻把這裏事情解決,然後回自己的書房好好将這件事理清楚:“按照你傳來的情報,他們的技術領先我們應該有一千年的樣子,無論是紋星工藝還是選材方面都比我們更加成熟,他們比我們更能充分地利用生物材料!”
“隻有一千年?”汶承新葉對這個答案感到一絲意外,他還以爲這個數值會非常大。
“沒錯。”圖赫博士說道,“應該隻有五千年,因爲他們的星徽能級也和我們一樣停留在九階,力量等階沒有過我們,因此就算其他方面的工藝過我們,我們也能迅汲取他們的工藝,從而完善我們的技術。”
汶承新葉松了一口氣:“這麽說情況還沒有那麽遭。”
“不,情況比您想象的要遭!”星盟的軍事專家畢力格上将突然插嘴道,“事實上,如果星盟現在和雅安開戰的話,我們占不了多少便宜。”
“爲什麽?”汶承新葉剛剛升起的底氣瞬間又沉了下去。
“因爲他們的基礎力量等級太高了。”畢力格上将手中拿着一份報告,“剛剛的消息,他們的力量等階我們已經分析出來了,按照雅安對力量的分層,力量一共分爲六個等階,比我們要精簡,而他們民衆的普遍實力停留在第三個力量等階,也就相當于我們的我們四階到五階的實力,可四階到五階的實力,在我們這裏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名軍隊的中層軍官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一個全民都可以參戰的種族?”汶承新葉的臉色頓時變了。
“沒錯,就算那些平民的戰鬥技藝比不上士兵,可是光憑借等級壓制就夠我們喝一壺了,更何況他們對星徽的利用效率還要高于我們!”
“這麽說,我們完全不是他們對手?”汶承新葉瞳孔緊縮。
“如果按照你說的,他們至少還有三名存世的傳奇星師以及數量不明的星空巨獸,那麽,”畢力格上将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們确實不是他們的對手。”
空氣中的氣氛陷入了凝結。
“雅安的王者們現在是什麽态度。”查理一世陛下的席顧問徐乃麟突然開口。
“他們的态度很不錯,并沒有要和我們開戰的意思。”汶承新葉說。
“他們有可能對我們的情況還不是太了解?”徐乃麟眼睛一眯,說道。
“不可能,伯林号的艦長告訴我們,雅安人對我們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們有一種名叫‘尤塔’的技術,可以探知我們的記憶,他們的人之所以能掌握我們的語言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事實上我們的語言專家現在還沒有能掌握他們的語言,這也是導緻我們消息閉塞的重要緣故。”
“按照人類天生的侵略性來說,如果他們的戰力完全碾壓我們的話,此刻應該會試圖征服我們,而不是和我們談判,除非有什麽我們尚未了解的情況在制約着他們。”帝國最著名的社會學家同時簡直智囊團腦的艾比茜女士若有所思的說道。
“所以您認爲我們在談判桌上還有可以争取的餘地,而不是沒有反抗的機會嗎?”汶承新葉吐了一口氣,說道。
“應該是有機會的,現在汶承部長您的要任務是去探明雅安的基本情況,查出究竟是什麽讓他們如此忌憚,是什麽在制約他們的展。”艾比茜女士冷靜地說道,“按照他們目前的技術,疆域應該要遠遠過我們的,怎麽會比我們星盟的疆域還大不了多少。或者,他們已經在和某個文明開戰了?”
艾比茜女士的大膽猜測讓汶承新葉又有了信心,剛剛衆多專家的分析可是讓他的心跌到了谷底。
一個國家的國力的強弱直接決定了他們的話語權,如果真的如同這些專家一開始描述的那樣,他們根本沒有制服猛虎的實力,卻妄圖去控制他,最後隻會自食其果。
要知道,帝國就是拼盡全力也不一定能打敗雅安,更何況帝國現在還要在卡巴斯基防線上抵禦蟲族的入侵,無法出動所有兵力。
“等下!”汶承新葉突然靈光一閃,“蟲族?會不會是蟲族?”(未完待續。)